刚走进书房,汤国师便吐出一口血。
“谁把蛊取出来的,给我查!”汤国师一掌拍在椅上,那雕兰映竹梨木座椅便化作一堆碎木。
“是。”暗中有人应道。
汤国师入了密室,盘坐调息,一直到第二天。
“公子,宫中请柬。”密室外有人道。
“公子抱恙,不去。”密室外站着的一个侍卫代为回答。
通报的属下得令欲退下,却被汤国师发话叫住。
“什么样的宴会。”汤国师已站起身至密室内衣橱寻衣物穿戴上,将软剑盘在腰间藏好,走了出去。
“是公子的洗尘宴。”那人低眉顺眼的,跪在地上高举着手,手里捧着请柬。
汤国师望他两眼,嘴角诡异的勾起。
“去,也无妨。”
汤国师拿起他手上的请柬,打开瞄了眼,然后放回他手上。
用折扇敲了敲那人的头,沉声道:“你可看见了?”
“未得公子命令,不敢逾矩。”那人说。
意思就是没命令不敢看,看见了,也不敢记住。
“哼。”汤国师笑了,“今日就你了,随我入宫。”
“好好装扮,可别惜了眼睛。”
“是。”那人矮身接令。
汤国师出了府邸,外边王将军已在等候。
“既来了怎不进去。”汤国师笑了笑,也没问王将军怎么同苏绝色说的。也不知他是压根儿没放心上,还是自信无论如何都能应对。
“你去的话,我在外边等你便是,你不去,也省得我往里跑一趟还受你白眼。”王将军说。
“嘁,这你怎么知道我想不想与你同道赴宴呢。”汤国师冷笑着,踩着椅子上了牛车。
刚要进里面坐着,却被人钳住了肩。
“嘻,还乘什么牛车?这多慢!”王将军说着要拽汤国师下来。
“哎!别动手动脚的——你说你管得着吗!我就是骑头牛你也没话说!”汤国师手紧扣着门框,身子被迫往后弯去。
“坐什么牛车!骑马锻炼身法,你看你这弱鸡样!”王将军嚷道,上前将汤国师扛下来。
“卧槽!你他妈——”
“咔嚓!”
一句话没说完,王将军好像触动了什么机关,拴链掉了。
“哞~”牛低鸣一声,慢悠悠地跑开了。
两人呆在原地,长大了口。
“汤……汤国师,你的牛跑了……”王将军愣了愣才道。
“我哔——还不快追!那可是神牛啊!本国师的心肝!”汤国师气得,猴儿似的援着王将军的手落到了地上。
“神牛?”王将军傻眼了。
“屁话!还不快追!”汤国师抬脚狠踹到他屁股上,一双狐狸眼眯起。
“哦好!牛!别跑!”王将军叫喊着往前跑。
汤国师一跺脚,喊道:“错了!是神牛!”
“哦!神牛!别跑!”王将军回头应了声而后继续往前跑。
“小姐,我好像听到了小将军的声音。”绿倩眨了眨眼,对着身旁的美人说。
“许是吧。”刘二娘撩开帘子,“待我瞧瞧……啊!”
一头白牛冲撞过来,刘二娘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快叫马夫驱车!快!”刘二娘忙喊道。
“马夫买东西去了!”绿倩也瞄了眼,俏脸也被吓得苍白更知道了小姐为何如此惊慌。
“那我们快下去!”刘二娘提起裙摆走出马车。
丰国民风开放,对女子约束不多,故刘二娘此举也无异。而国师回朝那天,整个京城都已见过了他的爱宠,一时竟无人阻拦这白牛。
“神牛,停——二娘!”王将军瞥见车上的人,喜地招手,“二娘!近来可好啊!”
“不好!快别把牛赶过来,啊——”
白牛头一昂,将马车给撞翻了,换个边又撒开蹄子跑了。
“是神牛——二娘!你家马车也太不经撞了——嘿!神牛,停下!”王将军竟是只顿了一步便跑开了,也没顾上摔倒在地狼狈不堪的主仆二人。
刘二娘摔得灰头土脸,此时气得直瞪眼——这是马车不经撞的问题吗?
“消消气啦,小姐。”
“哼!”
主仆二人互挽着爬起,却又见一白面小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正是近日回来的国师。
“姑娘,瞅见我家牛没?”汤国师在二人面前停下,双手叉腰,话说得上气不接下气。
“缘是国师的牛啊,往那边去了。”刘二娘得体的笑着,指了个方向。
“哦,,谢了!”汤国师竟就要跑开。
“哎!国师留步,可否为小女算上一……”刘二娘急急拦住他。
“算卦是吧!好说!你今天要出事,忌外出!”汤国师抓住刘二娘的手,略看了一眼,“还好这手还算干净,下次逮人算卦记得洗脸,卦金我就不收你的了,我急得找牛呢!”
汤国师说得又快又急,说完转头就跑,从废马车上越过,落地不稳还踉跄了一下。
“哎呀谁这么没公德心,命定要破财的!哎,姑娘你赶紧的回去,被车撞了就不好了!”
“国——师……”刘二娘只听得耳边叽叽喳喳的傻了眼,再看过来,人已经跑了。
“呜……”
她咬着帕——好气哟,想打人!
待二人抓到牛时,,已是灰头土脸,汗流浃背。
“啊……”回府洗漱一番,,汤国师是说什么也不肯跟王将军一道了,直叫人把他敲晕了送到皇宫。
总算清净了。
汤国师躺在牛背上,懒懒的说了句:
“皇宫。”
牛提提踏踏的跑开了。
“今天也差不多了,别闹了。”汤国师枕着臂,合上眼。
一人一牛朝皇宫行进着。
过宫门时,守卫见状本要拦下,却见牛角悬着金牌,便默不作声的退下了。
有特权就是不错,汤国师心里美的,又觉得这宫墙内外都有种说不出的酸腐味,直教人想吐。
“国师?”
一道男声自上方传来,带着些许疑惑。
“太子殿下啊,巧啊。”汤国师微微张开眼,看清了来人后又闭上。
周太子早就与汤国师接触过了,对于他这般无理行径也未表露不满。
牛往前走着,周太子跟上。
“我带国师去见父皇吧。”周太子说。
“不用了,御花园西角门左转,来人有母仪天下之姿。”汤国师摆摆手,坐起身来将周太子玉冠摘下。
“卦金,去叭。”他说着又闭眼躺好。
周太子失笑,看着披散的头发,无奈只得先回去束发。
教他失仪就不怕被记恨吗。
想国师大庭广众之下说得那般毫无顾忌……周太子摇摇头——不少人可是都看着呢,看来今天御花园西角门会挺热闹的——他还是看众投的皇后是谁吧。
那白牛牛尾,轻轻摇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