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比拿着总局传来的DNA鉴定结果既恐慌又兴奋。
通过这几天与这个怪人的相处,这个结果不算意料之外。
“什么?十年前我已经死了?那我现在……”
他抢过报告,认真的翻阅着,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一个死去十年之久的男人。
“陆西,啊不,陆长官,恩,也不对的,曾经的陆队长,你还记得我吗?十年前,一个小女孩被歹徒挟持,你……”
在一个少女心中留下英雄的影子,再次见到真人,激动与躁动的心,仿佛那些让沉入心底的思念,一下全回来了。
挂满红韵的脸颊,颤抖的小手,暗送秋波的眼神,这一切让刚刚从死亡中归来的陆西猝不及防。
“你……记不清了,十年前我救过很多人,再说记得又怎么样,十年后你早就变样了,哇,这真的是我吗?我一点记忆都没有,为什么我的父母这一栏是空的?”
“因为你是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所以并不知道你的父母。”
“我看着我这档案太心酸了,一个让我挂念的人都没有,哇,我是恩……车祸医治无效死亡,算了,不看了,对了,我骨灰到底葬在什么位置,我想去看看!”
他一脸快乐的被自我惊异的想法所震撼,第一人有人想看看自己成盒的样子。
在艾比的新衣装扮下,陆西不仅看着更加年轻,而且时尚感十足,与这个时代格格而入。
“啊?好吧,你想的话,咱们现在就去看看。陆长官!”
“哎呀,你客气什么,直接叫我陆西就行,或者喊我西哥!哇哈哈……”
“西哥?额,你喜欢的话,也不是不可以,那咱走吧,快去快回!”
五水镇因矿业的需求,把路修的巨宽,六车道同行方便了运输和来往南北的车俩,虽然不上一些大都市,但在同类镇相比上,还是处于领先状态。
在一个时间略久的红绿灯路口,陆西望着窗外,两人并没有太多的交流,艾比只能偷偷瞄着后视镜,借此欣赏他忧郁的脸。
论帅谈不上,论丑也不沾边,是那种用词无法形容,气场让人无法忘记的记忆。
“别看我,看路!”
他用较为训斥的嗓音说着,像是老师对学生的教导,严厉中透露着几分温和。
“哦,知道了!”
大多小女生不高兴,会以嘟嘴示意,艾比也不例外。
他察觉了,便扭头望着她,叹了口气。
“别看我,看窗外!”
艾比回道,犹如一击重拳,恶狠狠地砸向对方脑门。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说是因为不想让我们两人关系变的十分尴尬,懂吗?”
“哼,不就仗着你那点超能力嘛,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借给我戴戴?”
说着艾比一把按住他的左手,俯身就要抢戒指。
“你在干什么?笨蛋,住手!啊……疼!”
陆西反手挣扎,一只大口来下,两排牙印整齐的排列在手腕,深浅不一,颜色不一,但味道都是出自艾比之口。
“你疯了,咬我干什么?我哪惹你了?”
虽然重生,但还是肉体凡胎,该疼还是会疼。
“你快说,我到底在想什么?”
艾比更起劲了,依然对着他的胳膊不肯松手,似乎还想再来一口。
“我真的不知道,这事就很奇怪,其他人的想法我能听到,但对你就无效。刚才我是逗你的,口口声声说我是长官,有你这样的嘛,上来就咬我。”
他捂着胳膊真怕艾比再咬上来,毕竟小女孩的情绪,谁都无法预测。
“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下次再也不敢了!”
看着艾比十分内疚的样子,这事也就不再追究了。
毕竟现在赶路第一。
墓园在镇上非常偏僻的地区,相邻挨着几个集团的矿山,车行不多,偶尔会看到一些矿工在路上行进。
两人找了一会,在角落的一列看到陆西的墓碑,似乎有擦拭的痕迹,跟周围的相称略显干净,杂草稀疏,也有清理的习惯。
“帮我借把工具,我要打开看看!”
陆西一本正经的说。
“啊?这合适吗,不太礼貌吧!”
她战战兢兢的问,毕竟这是个故人安详之地,不想过多动静的打扰。
“什么不太礼貌?我挖我自己的地儿没问题吧!”
“啊,也是,但我总感觉怪怪的!”
铁锨一铲子像挠痒痒似的挖这砂砾之地,不仅慢,而且累的要命。汗水浸湿了上衣,夜晚将近,这地方骤然改变了气氛。
他脱掉上衣,仍在努力的挖着,艾比静静的坐在一边,一言未发。
“你不冷吗?我都感觉冷了。”
“你冷的话,就替我活动活动,我现在热的要死。”
伴着粗气横生的身体,运动是非常必要的选择。
“算了,是你要自己挖的,我可没说要挖”
“找到了!”
陆西才从土里扒拉出一个精致黑色小盒,这个曾经余生长眠的地方。
她听闻,赶紧凑过身子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惊人发现。
他慢慢打开盒子,结果更令人大吃一惊。
“没了,谁会拿走你的骨灰呢?”
她说道。
“肯定是知道认识我的人!要不怎么会知道我埋在这里。”
这个作案的必是参与自己后事的人,如果这能找出这个偷骨灰的人,很多事情都会浮出水面,到底是谁复活了自己,他在想。
“救命啊,救命啊……”
在不远处,一个在疯狂疾跑的矿工喊道。
一瘸一拐的跑着,似乎是受了什么伤,因为光太暗,艾比也没什么太看清楚。
她听闻,只身赶过去,完全没有理会还在走神的陆西。
“你等我啊”
顺着声音的方向,路上有各种突起的小石头,跑的太快,会扎的脚疼,但这丝毫并没有影响他奔跑的速度。
先于艾比一步赶到那里。
“怎么回事?谁伤的你?”
看着矿工腿上和腹部圆柱形的刺入伤口,非常奇怪,并非一般器具所能达到的口径。
“矿,矿,矿里有……”
话未说完,即昏死过去。
“艾比,你送他去医院,我去矿洞下面看看。”
“你,注意安全,知道吗?”
她拉住想要的回头的陆西,为什么又是这种场面,又一次要类似不确定的分别。
她不舍的抓着胳膊,一点不想让这个刚复活的男人,再次踏入危险。
可毕竟,这就是人所谓的宿命。
是生是死,都无法逃离。
“干嘛?担心我啊,我又不是小孩。没事的,快速他去医院,我看伤的挺严重的,晚了会有生命危险,对了,把你电话给我,到时候给我打电话。”
“恩!”
艾比点点头,回手递给还在兜里热乎乎的手机。
“啊?这是电话吗?怎么连按键都没有?”
“十年前肯定没有,我来教……”
“算了算了,一会我再琢磨吧。”
陆西迅速结束谈话,奔入前方无法预知的危险之中,此刻他想的并不是自己如何的安全,而是怎样拯救其他在危险当中的生命。
这熟悉的背影,记得是在十年之前,他离开时最后的回忆。
顺着矿梯直达最底层,灯光变的很暗,潮湿,气闷,环境恶劣。
这完全不符合一个正规的安全标准。
一定又是那些矿业老板在暗箱操作,对于他们,只关心自己口袋里的钱和身边的女人,其他人的生命应该是上帝该保佑。
“有人吗?有人吗?”
他连续喊了两声,但是似乎没有回应
迈着小步,警惕周围的危险,注意周围的情况。
简直不能想象在这种环境下长时间工作人多久会疯掉
一个老者微弱的唏嘘声
大概是在不远的地方
蜷缩在角落,背着灯光,进而看不清对方的样子
浑身接连的颤抖,像是受到巨大惊吓导致的痉挛表现
破烂的衣裳,果不然跟自己之前彻头彻尾的相似。
“喂,喂,能说话吗?”
陆西蹲下,小声的问。
“有,有,有……“
老者一直在重复,惊魂未定。
“别紧张,我是来救你的,我这就扶你上去。”
说着,他想要搀着,让对方转过身来。
“鬼,鬼,你是……”
“大爷,别怕,你摸摸我有温度”
“你是陆……陆长官,十年前,你不是……”
老者的颤抖,现在更多的是激动。
“这件事非常复杂,我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楚,咱先出去,以后慢慢聊!”
老者情绪更激动,一把抱住他的腰,呜呜做响,发出悲泣的声音。
“你是好……好人!”
“大爷,好了,先别这样,这里环境太糟了,听……”
“陆长官,这,这下面有,有怪,怪物!”
老者打断了他讲话,把更重要的信息交给对方,望着似乎已经是等死的状态,在矿井的无数个传说,那这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趣谈,解闷打发无聊的时间。
他不相信世上有那些奇怪的东西。
但是现在,他有点动摇。
本来幽闷的环境,突然有了一丝阵阵凉风,随即若隐若现的吱吱声,由远至近,越加清晰。
像是什么挖墙凿壁的动作。
老者依着墙边自言自语着什么,双手合十,虔诚的向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