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未至,夕阳西下,一栋居民楼内飘出阵阵馋人饭菜的香味。
因镇上居民不是很多,所以以独栋二层小房偏多。
陆西与艾比坐在车里,在观察着什么,风景还是人,或是其它什么感兴趣的事物。
“你确定就是这里吗?”
他指着前方最破旧的房子问道。
“我确定就是这里,你确定之前的记忆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当然,如果记得,还用你带我来吗?我自己就来了!”
“据我现在得到的情况,当时跟你熟的就三个人,这是第一个。”
艾比看着资料,口气严肃地说。
“那还等什么,走呗!”
他按捺不住此刻要见老朋友的心情,率先下车走近房子门口。
叮铃叮铃
艾比走在身后,像一个没有任何权利的小跟班。
“你干嘛在我后面?你应该站我旁边!”
陆西说着,看她面露凶相,八成又不知什么时候惹到这只性情不定的母老虎,坦然把后面的话,一同咽进了肚里。
“你的老朋友,当然你在前了!”
“你没搞错吧,按了门铃,里面也没什么反应。”
他瞧着门上的尘土,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打扫,可能里面真的没人。
倏然门开了,出来一位面色憔悴拄着木拐的中年人。
中年人看到陆西的第一眼,惊喜中又夹杂着惊慌。
“这不可能!你……”
“是我老朋友,我是陆西。只能说我现在还活着!”
“不可能的!我亲眼目睹着你的遗体火化,你不可能活着,你到底是谁?”
“我真是陆西,老朋友见面,你难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听我把事情慢慢讲给你听!”
陆西伸出拳头,以一个特殊的角度,迎合对方的碰撞,这种独特的交流方式,只有老朋友才会懂!
在讲述完一段诡异的旅程,就算曾经再熟的老朋友,也会瞠目技术,这并不是一段令人折服的事实。
“如果不是见到你还活着,我一定不会相信你说的一切。”
“如果我没活着,我也不会相信现在发生的一切。”
简陋的屋内陈设,有一些贫穷的味道,尘埃偷摸的藏在粗心人无法寻找的角落,安静的墙上挂着许久未碰的幸福回忆,家人家庭队友。无精打采的灯光正如屋主本人一样黯淡失色,过去的荣耀不能照亮现在的阴霾,曾是与陆西同为五水镇的治安官,现在竟落到如此凄凉的境遇,让人难免有些悲伤。
“我的你的腿好像……”
陆西在交谈中,也记起了某些东西,但总感觉大脑不想让他想起这些,每当想要进行深入回忆的时候,脑仁就会炸裂似的剧痛。
“哦,这个啊,在你走了之后,我跟云山和乔森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小心被歹徒打伤了腿,落得现在残疾的模样,后来我自暴自弃,又爱上了喝酒,发脾气,我的老婆和孩子也走了,唉,想想我如果想像你那样走掉就好了,也不至于受现在的罪。”
“一切都会好的,斐耳,首先你得振作起来,不要盲目的自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在我印象里你是一个积极的男人,不会被轻易的击倒,我相信你好起来的时候,你的老婆和孩子一定会回来找你,再次组成一个完美的家。对了,云山跟乔森,你们还有联系吗?”
陆西听不出他有任何额外的情绪和思想,想什么说什么,应该不是他偷的。
“他俩我最近几年没有联系,唉,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对他们还有什么价值,云山在镇上转行做了木材生意,乔森开了个酒吧,你知道的,我又不喝酒,也是,我们四个人好久没在一起聚聚了,恐怕他们现在若是见到你,非得吓的心脏得跳出来。”
斐耳得意地笑着,想不到自己做了大头,第一个见了刚重生的陆西。
“我看啊,还是我先去会会他们,等定好了日子,咱们几个老朋友在聚聚。那好吧,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那我们就先走了,开心点,我相信你会没事的!”
路西拍着他的肩膀,作为友谊的鼓励,有一种刺鼻的气味,闻着特别难受,一直忍不住咳嗽。
“你身上喷了些什么东西?怪怪的!”
“没什么,家里最近闹老鼠,我从小店里买的老鼠药,可能是有点呛人,不好意思啊!”
“可能我太敏感了,那我先走了,再联系!”
两人在跟斐耳告别后回到车里,陆西的眼睛像吃了辣根一样,眼泪不止,艾比连忙给递去了纸巾。
“你对老鼠药很敏感吗?我怎么没闻出来?”
她说道,她感觉并没有异常的气味。
“哇,太难闻了,可能对那个味真的过敏,走吧,咱们先去云山的木材店看看”
“你怎么没问骨灰的事情,这是咱们的主要任务,你倒好家常聊个没完了,我想打断你说话,又怕你骂我。”
“呀哟,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喜欢骂人的人吗?那说你,还不是你犯了错,说了你又不听,我知道咱们的任务是什么,还用你说吗?可是我听不出他内心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应该不是。”
“你这么相信你的能力?”
“非常相信,只是对你无效罢了。”
艾比望了一眼他略显自卑的表情,乐滋滋的驾车驶往镇中心。
她有些乐观,只从女人的第六感分析,这个男人自己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感觉,尽管他从未道出。
这是一个极其气派的木材专卖店,说是店,不如说是整个木材商场比较合适,上到材质,下到品种,可谓样样齐全,内外装饰,更是标新立异,由几千个灯饰组成的木材状标志,哪怕身在几公里的任何都可以轻易看到。
“这里装饰,哇,真的气派,想不到云山真的有本事!”
陆西深叹了一口气,十年前可没有这等奢华有感觉的店面。
“你是不是也想改行了,刚好我缺一个卖香水的营业员。”
“你如果真要改行,卖香水,我倒是很乐意做你的营业员。”
他随便拿起台柜上的一快闪闪发亮的木材,木质细腻且年轮有序,品质上作为外行人看着是非常的不错,本想找一个营业员问问情况,谁知一低头看到柜面上五位数的标价,立马又吓的放了回去。
“您好,请问你们有什么需要吗?”
一个身材长相都颇为标志的女孩,迈着轻盈的步子走来,十分客气的问道。
“你们,你们那个,云总在吗?还是叫云董?反正我都喊他,大云。”
“哦,原来您是找云董,那请你们跟我来贵宾室吧。”
女孩笑着回答,带走引路。
“哇,云董,大人物了还,啧啧。”
他惊讶的表情,像是一个刚刚入行的小丑,扭曲的脸上,写满了嫉妒。
“陆西同志,你活的真像是一具木乃伊。”
艾比大步前行,甩开一具刚刚苏醒的木乃伊,男性。
“喂,等我啊,喂……”
他连忙赶上去,安静的化解尴尬。
在贵宾室,等了一会,急躁的有些失了性子。
“你干什么,要睡觉吗,这可不是睡觉的地方。”
艾比问道。
“我知道,不是,但是这都多久了,怎么他还不过来。”
“什么多久了,这才三分钟不到,你是不是神经病又犯了?”
艾比探过身去,正要准备双手扒开他的双眼,严厉警告。
门开了,一个头发半百的中年男人,富态的身姿完全看不出曾经是一个出色的治安官,哪怕转型之后。
当他看到陆西后,愣在那里,凝固的眼神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不可能的,这应是幻觉。”
他说着使劲的揉揉眼睛。
“你没有看错,是我,陆西!你的老朋友!可能这里面有些让你无法的相信的事情,但确实我又活了!“
“真的吗?你,可是我,明明……看到你……”
握着陆西炙热的双手,他能够感觉这是一个完整的活人,就算是复刻品,这眼神也是无法传承。
“我明白我来这也是为此事,谁知道我骨灰埋葬的位置?”
“你,你骨灰?我,斐耳,云山,乔森,还有一些之前的领导,不过那些人现在年龄都挺大了,应该……你?骨灰?”
“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想我大概被人用什么邪恶的手法或是仪式用我的骨灰复活了,虽然有些冲击你现在认知,但是你也看到了,我确实是又活了。”
“你怀疑?你的意识,我们三个人其中有一个偷了你的骨灰,然后?”
“我只是假设,你不用担心,不过,十年没见了,你变化真的好大,胖了好多,之前我刚去过斐耳那里,他可过的不好,让我挺担心的,你们没有联系他吗?”
“几年前他老婆孩子,被之前他曾经抓过的歹徒给害死了,一直情绪很低落,精神也有了问题,我跟乔森经常去看他,甚至联系过心里医生,但都没用,唉,咱们都是以前的老朋友,这友谊这不是金钱能衡量的。”
云山的话,让陆西有些奇怪,这和斐耳跟他的是两个版本,到底是谁在说谎呢,只有从乔森那里才能得到真正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