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大连是一个帝国,大风的帝国,而我们就是在这个大风帝国里面的一个医科大学。或者说,我们已经叫做大连大风帝国医科大学。
记得大一下学期开学的时候,辽宁迎来了一场很大的暴风雪,火车堵在了路上,高速封路。而我因为早到了3天而幸运的躲开了,寝室的其他同学因为挂科要回来提前重修也早回来了。
用七仔的话说:“我们是因祸得福啊!”特别是当听到有些人打算开学那天回来的人被堵在路上的时候,七仔很不厚道的说了句:“挂科其实也挺好的。”
暴风雪最大的那天是那年的正月十五,那个时候在破旧的寝室楼里面我们都能感觉到楼在摇晃。平日里端庄美丽贤淑的大连姑娘,不知道是因为大姨妈来了还是更年期提前到了,突然开始了猛烈的咆哮。在她的咆哮下,大连路边的铁皮广告牌被死撑了破布条。
寝室里面,我们无聊的听着广播。
老大:“广播里说广告牌都被吹碎了。”
奶迪:“哎,看来现在大连,这个美丽的姑娘也开始喜欢穿乞丐服了。”
老大:“屁,你家乞丐服都成碎布条了啊?”
奶迪:“这正是大连风情的转变啊。”
六子:“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奶迪:“闻闻,真闷!”
六子:“你都闻到大连,这个曾经美丽端庄的姑娘的狐臭了?”
老大:“没,奶迪是说你又开始骚情四射了!”
六子:“……”
当然,在风情风种的大风帝国医学院里面,有着另类的风情万种的故事。
话剧的预赛结束之后,我们成功的闯进了决赛的范围。
七仔说:“丸哥,自从你进决赛之后,你睡觉就开始变的吓人了。”
我一脸的茫然。
奶迪:“丸哥,你晚上睡觉的时候,鬼哭狼嚎什么呢?”
还没等我反驳,潘仁美也加入他们的队伍。
潘仁美:“丸哥,你听听晚上睡觉时候的声音。”
说着,潘仁美按下了电话的扩音器。
一阵笑的特别惨烈的声音响彻云霄。
我承认,这个声音貌似是我的。
再一次,奶迪在我的寝室门口,床上还有我睡觉时候也在我的枕头旁边,还有嘴边贴上了用兔子血画的黄色的符咒。
潘仁美他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高兴:“为自己努力的感觉怎么样?”
我笑的满脸的后槽牙:“爽。”
就在我还没有爽够的时候,潘仁美在一次彩排之后给我带来一个坏的不能再坏的坏消息:我们的剧本被抄袭了。
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找到了七年制的负责人,质问他为什么要抄袭我们的剧本。
他只是淡淡的回答我们说:“因为你的剧本好。”
如此风情万种的答案让我们感觉遇到了一个顽强的对手。
有人形容一个人的脸皮厚,说这个人的脸能防弹。
如果遇到这样的,我们可以换穿甲弹。
我们这次遇到的,脸皮的厚度虽然一般。但是给人的感觉是这兄弟的身手真是太灵巧了。
用奶迪的话说:“当我们用一排的每秒射速1600发子弹扫过去的时候,发现根本没打着。”
回到寝室之后,潘仁美和我陷入了沉重的思考。
我有一个习惯,就是思考的时候喜欢揪头发。
奶迪看着正在一根一根揪头发的我,淡淡说:“丸哥,别揪了,再揪晚上就不用开灯了。”
单刀贼在一旁配合的捂住了眼睛:“啊,好刺眼。”
秃头四在一旁偷偷的幸灾乐祸:“这回有人陪我闪亮亮了。”
就在我揪头发揪的不亦乐乎的时候,电话响了。
我看也没看,直接拒听。
不到半分钟,电话又响了起来,我再次拒听。
不到半分钟,电话又响的不亦乐乎。
我接起来一看,是妍妍。一个让我看到名字就恐惧的心惊胆战的女生。
妍妍是我姐姐同事的孩子,比我小一岁,就读于哈尔滨理工大学,学的是理工科。她是我的噩梦,一看到和她相关的东西我就吓得浑身过敏。
甚至,当我看到一个学理工的女生的时候,我都怕的浑身鸡皮疙瘩。
不过,说实话,妍妍继承了她妈妈的那份特有的气质。
不过,说实话,妍妍也继承了她爸爸那份特有的气质。
我很好奇,为啥能有这样的一种人,人多的时候,淑女的不能再淑女了。而一旦人少了,就完全没有了刚才淑女的气质,可以说要怎么不淑女就怎么不淑女。
直到今天我还怀疑她是怎么能在拥有淑女气质的同时还能具有与淑女完全相反的那种气质,我之前暗中叫她精神分裂。
妍妍知道之后,对我温柔的一笑,温柔的满屋子的追我跑,边跑边喊:“不把你弄成精神病,我的姓就倒着写。”
其实,妍妍姓王……
我一脸的不服:“有能耐,你把你的姓横过来写。”
但是,一想到妍妍温柔的表情伴随着凶悍的肌肉,我就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妍妍给我打电话的原因很简单:“喂,臭小子,我最近有些不开心了。”
妍妍每次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都是她不开心的时候,我真不知道我是应该高兴呢,还是应该难过呢。
妍妍的口气中传递出来的掩盖不住的兴奋:“你最近怎么样啊?”
我很清楚,妍妍把她的高兴都建立在我的悲惨的生活之上。
有一次她告诉我她们学校要体育达标,女生要跑800米。
我告诉她,几乎每天我都在跑1000米。
妍妍听的一脸的疑问。
我告诉她传说中的“消防演习”。
妍妍听的满心的欢喜。
我问她:“我的事情就这么值得你关心吗?”
她很开心的告诉我:“每当不开心的时候,她一想到我,就觉得她的生活真的是充满了希望。”
因为这样,每次她要考试的时候,我都会很体贴的给她发短信:“祝您老人家逢考不过,门门挂科。”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次妍妍听过了我的事情之后,没有如同以前一样,变得对生活充满了希望,而是突然间沉默了下来,一句话都不说,那种安静甚至让我觉得是不是我的电话出毛病了或是电话掉线了。于是我对着电话大声喊了句“喂”,而我得到的答复是“你丫要死啊,候着,姐在思考呢。”
我满心的怨恨:“你老人家又在忆我的苦,思你的甜呢?”
妍妍突然语气很淑女的说:“我来帮你。”
我一时间被她的这句话弄的完全摸不着头脑了,按照以前的常理,这丫头会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之内开始对我各种的嘲笑还有完全的享受我的遭遇给她带来的各种开心和希望,而且用的是那种特别不淑女的口吻还有完全是幸灾乐祸的微笑。这一次她突然用一种淑女的口吻说这个的时候,我一瞬间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丫头的电话是不是丢了啊,现在和我说话的这个人不是她本人吧;或者像之前网上转载的很热门的一个文章,说如果一个女生突然用一种很陌生的语气或是很其他的话和你说一些特别的事情,那她们可能就是已经遇到了危险了;要么就是她突然诊断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马上就要面临着死亡的来临而带来的各种突然的转变,各种狗血剧的剧情一瞬间占据我的大脑。
当之后我对她说了我的感觉时候,她被我的各种瞎想雷得外焦里嫩。
当我完全的陷入到这句简简单单只有四个字外加一个标点符号的组成的短语的是时候,电话中传来的她以往不淑女的语气“你丫死了啊?”
这句话还有她说话的口吻重新的把我拉回到了现实,而我当时的第一感觉:就是这货是妍妍,电话也没有丢。
妍妍依然用她淑女的语气对我说:“我来帮你修改一下剧本吧。”
我不解的问她:“为啥我还要参加这个蛋疼的比赛呢?”
妍妍很平和的对我说:“上次,你是为了你自己。这次你是为了你的同学们。”
我们的学校有这样的一个特色,校园里的那条从寝室去教室的主路,是整个学校里面最充满爱的地方。
薇安看着那些一个个挽着男生臂膀的女生,一脸兴奋的说:“你们学校真的到处充满爱啊。”
但是当薇安看到两个女生一面一个挽着男生臂膀的时候,脸上的兴奋也被无数的黑线所代替:“我究竟是该说你们学校的学生是思想前卫呢,还是复古呢?这公开形式的左一个右一个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我学着刘谦的口吻:“请睁大眼睛,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大眼睛的小学妹一脸羞涩的对薇安说:“学姐,能把学长借给我用一下吗?”
一句话问的薇安一脸的茫然,但是薇安很大度的把我借了出去。
就这样,我也左一个右一个的被“挽”着。
当我们走到主路的下坡路段的时候,一股冷风迎面而来,瞬时间薇安就在风中飘了起来。
而那个大眼睛的小学妹则是很有经验,死死的拽着我的胳膊。
走过风口之后,薇安一脸坏笑的看着我,笑的我毛孔悚然。
薇安:“看来在你们学校,像你这样的胖子还是挺手欢迎的啊。”
我一脸的骄傲:“那你看看,天然的砖头。没有我,不知道都少个无辜的小学妹都被吹到了风中,学校应该给我们颁发一个最佳英雄救美奖。”
薇安一脸的鄙视:“那为啥你这个英雄救美的胖子,一直都在单身的边缘晃悠呢?”
一句话,说的我泪流满面。
妍妍的话让我思绪万千,我觉得我要继续比赛。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那些顶着寒风从教室回来的同学们。用室长的话说:“看,我的衣服被雨水洗干净了,被小风吹干了。”
第二天,据说以室长为首的那一批顶风,冒着生命危险回来排练的女生感冒了,比如说车,比如说大肥莎。
看着他们带着整卷的卫生纸来参加排练的时候,我心里一阵感动。
那一晚,我和妍妍隔着电话聊了4个小时。据说那个晚上,妍妍寝室的同学因为她的这个电话在床上眼睁睁的躺了四个小时而不能入眠。
我问她:“为啥不用手机打啊?”
妍妍一脸无奈:“手机没电了。”
当我们那天晚上站在舞台上的时候,我对潘仁美说:“也许,名次已经对我们来说,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潘仁美看看我,一脸郑重的说:“对,我们也得不到什么名次了。”
之前,写的那个充满爱的剧本,是为了小屁孩,那么这个充满阳光的剧本,是为了你们。
第二天,我打电话给妍妍,告诉她我们终于垫底了。
妍妍开心的语气中难以掩盖无限的困意:“你垫底了,我就开心了。”
末了,妍妍不忘加上一句:“别忘了给我充话费,昨天姐姐透支了。”
好吧,其实直到现在我也没给她充,薇安问我为啥不充啊,我一脸邪恶的说:“反正透支的不是我。”
后来,这两个女生在一起鄙视我。
内热三,揉死他。
用奶迪的话说:“我怀疑丸哥和秃头四到底哪个能睡。”
每天中午我都养成一个中午睡午觉的习惯。可以说睡的风雨无阻,睡的天昏地暗。
在旧校区的时候,我中午不论怎么样也要回寝室睡一觉,后来搬到了新校区之后,因为距离太远了,我就到图书馆的大凳子上躺下呼呼的睡的不亦乐乎。
潘仁美说:“别人中午奔向图书馆是为了占座,你貌似是为了睡觉。”
我:“子曰,中午不睡,下午犯困,孟子也曰过,孔子说的对。”
后来图书馆不让中午在大凳子睡觉了,我夏天的时候,就去学校的大操场上继续睡。而且同样的睡的风生水起。不过睡醒了,却发现我喷嚏打得风生水起了。
有一次我中午睡午觉的时候,寝室里面静的连小强放个屁都能听得见。
就在这个安静的最适合睡觉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霸气的敲门声还有海蛎子味十足的叫门声:“面膜三(我的另一个外号),揉死他!”
我在梦中猛然的警醒,迷迷糊糊的听到了门外海蛎子的声音,我随手抓起一本书,直勾勾的飞向了门口,嘴里大骂:“我CNM!”
不过当我把书扔下去的时候,我后悔了,那可是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