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灭伥鬼化身固然是最效率的解决方式,但豫才不打算这么做。既然仲尼已经证明,解决目标产生负面情绪的根源能够消灭伥鬼,那么为何不尝试在梦境中找到根源并帮助目标呢?
他放慢了和许裕的战斗节奏,两个人拳来脚往,引爆了观众的情绪,欢呼声更是响破天际。
孔明没有制止豫才,在围墙后认真地看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这本身也是社里的规矩,无论如何,诗社成立的目的虽然是为了帮助目标和社会,但与警察、医生、消防员一样,社里的人员没有义务付出生命。所以,即便豫才在这里放弃战斗直接认输,也无可厚非。
战斗持续了很久,两个人几乎都打到了体力耗尽,豫才坐在地上警惕的盯着许裕,而后者已经大喘着粗气躺了下去。
“你,很厉害。”这是开打以来,许裕第一次真正的交流。
预感到有戏的豫才接上了他的话:“彼此彼此。”
许裕双腿颤抖,从地上挣扎着站起对着豫才说道:“但冠军,只能有一个。”
这句话引起了豫才的兴趣,也为了坐在地上更好的恢复体力,豫才问:“你为什么这么想成为冠军?”或许,这就是他被伥鬼寄生的原因。
体力用尽的情况下,就连站立都极为辛苦,许裕也肩靠着通往后台的墙壁,跟豫才聊了起来:“原来你不知道啊,冠军的奖励。”
“恩?”
“18号啊,18号!那么漂亮的妹子。”
“恩?”
“谁赢了,就能得到18号啊。”
豫才终于明白,这个梦境跟《龙珠》到底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了。
许裕重新摆好了架势:“我已经准备好了,这么棒的对象,我可不能拱手相让。”
“但,现实总是事与愿违,不是吗?”豫才盘腿坐在地上,低垂着头,许裕看不见他的表情。
但下一秒,豫才从原地消失了,没有任何征兆。一阵不详的感觉涌上许裕心头,但还未落地,豫才的铁拳就跟他的鼻子来了一记亲密的接触,在飞往场外的过程中,他甚至觉得自己的面骨已经碎裂了。
等到天旋地转的感觉稍息,豫才已经走到了擂台的边缘。许裕仰望着对手,太阳都在他的背后,只能看到高大、深邃、沉重地黑色人影。
豫才完全不似之前和善,语气中毫不掩饰的咄咄逼人:“如果你只是把女性当做可以获得的战利品,那么你这辈子都只能在这里徘徊,因为你不配得到你想要的。”
许裕捂着几乎碎裂的脸,平添了恐怖气息,他也不甘示弱:“但是我强大。”
“那么你能接受,比你更强的人所以掠夺、占有你的东西吗?我现在就可以这么做。”
许裕并不说话,这是他第一次被人质问,他以前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此刻,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人山人海消失了,主持人也消失了,整个梦境只剩下了居高临下的豫才,面目碎裂的许裕和安静旁观的孔明。
豫才轻轻跳下擂台,向许裕逼近,后者摄于恐惧,亦或是败者的本能,双脚胡乱的蹬着地面向后退着。
很快,他的后背抵到了围墙上,退无可退。这个角度,他已经能看到豫才铁青的脸庞与弥漫四周的杀意,恐惧的泪水很快从他脸上流下。
“如果学不会用尊重去争取自己想要的,那总应该学会用生命去守护自己已有的。”豫才后撤马步,摆出了一个许裕十分熟悉的姿势。
“龟。”
“派。”
“气。”
“功。”
气功波之后,许裕只剩下下半截身体在原地颤抖,上半身和身后的围墙已经消失无踪。
“真的成了诶,我就是想一想,没想到真的发出来了!”豫才维持着气功波的姿势,兴奋地回头冲孔明欢呼。
孔明吼了声白痴,随后做好准备离开伥鬼空间。
在许裕彻底醒来之前,子美已经将他们接到了安全的地方。背靠着墙壁,豫才向子美大概讲述梦境中的情况。
“最终的结果,不还是灭掉伥鬼本身吗?”
“或许是吧,我也不太清楚,但是临时起意,嘿嘿。”豫才挠着头,毕竟关于自己耍帅的情节他没少添油加醋。
一旁的孔明瞟了瞟两人,没有说话,豫才的行为让他隐隐有了一种想法。
三个人说着向车子走去,就在即将进入拐角时,身后突然传来了许裕的喊声:“诶,那边那人,等一下。”豫才连忙三步并两步跑了起来。
等到许裕追进的时候,等待他的已经是臭着脸的孔明了。由于梦境中的主角是自己和豫才,所以许裕没有认出孔明,只好疑惑着离开了。而这个时候,子美和豫才已经听孔明吩咐在卤味店买好了食物,带回去给易安和梦阮。
时间过得很快,半个月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这天,豫才正在内室陪着梦阮浏览六个监视器中的众生百相,孔明突然敲门进来了。他丢给豫才一份文件夹,示意他打开来看。
翻开后,豫才看到了几乎已经忘记了的目标——许裕。
稍微翻看了一下,豫才笑了起来。原来许裕这家伙,在那天之后迅速修改了自己在婚恋网上的一些...措辞,简单的阐述了下自己的生平和喜好,也并不避讳自己对动漫和游戏的喜好。结果竟然真的让他找到了约会对象——一个有着圆圆的脸,长相普通但笑容很甜美的女孩。
而且从后续资料来看,两人相处的还算愉快,许裕甚至送给她了一个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手办。
合上文件夹,豫才问孔明:“给我这个干吗?”
孔明盯着梦阮的屏幕:“你的目标,我想着你可能会对后续有兴趣。虽然这次的结果很好,但单次数据不代表整体效果,或许以后你可以多尝试你自己的办法。”
豫才想了想,点了点头:“好的。”
接下来,因为孔明平时就比较严肃,豫才和梦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题,三个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状态。
最终,孔明转身拉开门,临出行之际,从口中说出了此行的目的:“这次,干得不错。”门随后紧紧关上。
面对突如其来的表扬,豫才的脸上浮现出奇怪的神情,梦阮也憋着不知该说什么。
“这妹子长得挺好看的啊。”孔明指着监视器上一个穿着lolita装扮的身影开口道。
“是啊,如果不是刚从男厕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