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天的路程,两人总算是到了煌炎国的国门门口。
“月炎门....”夜锋对这个名字有些疑惑。
水凌舞笑了一下,回答夜锋,“东天煌炎国,曾经是炎殇庇佑的地方哦。他们这里至今仍然崇拜着火焰的力量也是因此。”
“看来还不是很严重。”
“是啊。对炎殇来说这是个好消息呢....至少那些他曾经保护过的人还记得他。只是不知道这样一个主神相当难办呢。”
“先进城再说。”夜锋拉了一下围巾,朝月炎门走去。
水凌舞疑惑的哼了一声,她觉得今天可能没那么容易进城。焰煌城上空还飘着古怪的黑云,怎么看今天都不是进城的好时机。不过她觉得他们能顺利进城,灵神的天魂是个万能的通行证,在大多数地方灵神的天魂都是安全的象征。黑云往往预示着不好的事情发生,至少是不那么好的事情。
“不过也是暴雨也说不定呢。”水凌舞在心里念叨了一句,耸了耸肩,稍稍安了下心。
月炎门在远处看还不是很起眼,到了门前才能体会到那几乎和城墙一样高的银色巨门的压迫感。门上的火焰雕纹让这扇门看起来像时间静止的月炎一般,若是此时不是秋季,大概真的会有人以为这是真正的月炎吧。
“哦~”水凌舞轻声感叹了一下,“精妙的设计呢。你说是不是啊,夜锋。这月炎门的奇妙之处。”后半句是水凌舞用心灵传话传给夜锋的话。
夜锋仔细端详了一下银色的巨门,冷淡的说:“这就是一簇月炎。”
“对。这就是一簇月炎。只是.....”水凌舞的眉头稍稍皱了一下,“它被封存在这种金属里了。”说出这后半句话的时候水凌舞其实有些颤抖。她莫名联想到了前天她透过木灵神的血看到的那道苍白的瀑布,眼前闪耀着金属光芒的大门与那完全的白不一样,她还是不由自主想到了那古怪的水瀑。那种“柔软”中隐藏着杀机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实际上水凌舞从前也借用过木灵神的血液做了同样的实验,只是那次实验她没有看到那令人不安的苍白水瀑。其实水凌舞在心里是不承认那白色的流动物是水的,它有一种古怪的感觉,那和水的包容,温和,柔软的特性完全不同。她在那苍白的东西里感觉不到一丝丝的包容,即使它在外表上可能是温柔的。水凌舞的直觉却告诉她这东西绝对和温和,柔软这一类的词汇沾不上一点点的边。
“你见过完全代表破坏的东西吗?或者说这一类东西的存在。”水凌舞咬着手指,一边朝前面挪步子一边向夜锋提问。
夜锋感觉水凌舞这两天的问题和作风都有些奇怪,好像这次几乎可以称作是旅行的事情让她这个灵神中的智囊团很不安。即便如此,夜锋还是回答了水凌舞的问题。
“没有,这种东西不存在。”
夜锋这次用了一种相当肯定的语气回答了水凌舞的问题,他希望这样能让看起来很不安的水凌舞冷静和安心一些。
“呼....也是。即便是刀剑这样的东西也有两面性,绝对的破坏应该....是不存在的吧。”
对于水凌舞来说,这样的回答太过于异常了。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在水凌舞的话里是最不可能被听到的,除非是她遇到了什么自己无法解释的事物,或者就是她在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玩笑话时才会出现。
“你看到了什么?”
夜锋这一句话让水凌舞警觉的抬起头,一把捂住夜锋的嘴,似乎很怕有人听到他的话。这让敏锐的夜锋彻底肯定自己的想法,水凌舞绝对是察觉到什么了。而且这个东西已经超出了她和很多人的理解范围,这个东西一定也非常的危险。
“血里有什么?”
水凌舞还想逃避夜锋的问题,不过她很清楚夜锋想知道的事情一定是他很确定才会问的。水凌舞知道自己可能瞒不过夜锋了,可是她还是很犹豫这种东西的存在究竟该不该告诉他。
夜锋察觉到水凌舞为难的表情,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继续轻声逼问着水凌舞,丝毫不理会水凌舞躲闪的眼神和难为的样子。
“告诉我。”
“那好吧,等我们进城。找个安全的地方再告诉你。”
“不能食言。”
“绝对不食言,我只是犹豫这种存在是不是该告诉你。”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水凌舞和夜锋才挤到大门的正前方。看起来他们离大门很近,实际上月炎门离他们是有相当远的距离的。而守卫们也出奇的谨慎,他们仔细的检查了两人身上的每一样物品。幸亏水凌舞的袖里乾坤,不然两人身上的东西可疑的实在是太多了。光是夜锋随身带着的猎影刃都解释了好半天,更别提夜锋很讨厌别人动他的武器,差一点他就要和守卫们打起来了。
在经历了一些波折以后,两人好不容易才进了焰煌城。水凌舞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东方的国度,她对在这种时期依然完整的国家很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君主和措施让这个国家不至于在战时分裂。要知道原本除了北天,各个大陆都有相当大的国家存在,在战争之后这些国家都分裂成了几个小城邦,南天就是一个典型的代表。
水凌舞的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这个国度自然而然地告诉了她这个原因。这个国度温和而不急躁的氛围完全不像是面临大战的慌乱,反而有着一种特别的从容。水凌舞能清楚的感知到这些路人身上天魂的波动,他们都是持魂者,而且都有相当强大的力量。对人类而言,他们是很强大的存在。
“全民皆兵,倒是个好策略。”
“我倒是不这么觉得,他们应该是把天魂修炼当成生活的一部分了。看来这个国度没有分裂的原因就是这样了,分散只会更快的招来毁灭。”
“真难想象。”
“这能说他们的信奉的是炎殇这个‘神’,作风和对事情的看法和他不同。”
两人来到了一家很大的酒楼里,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拍卖会。穿着典型东方旗袍的拍卖小姐向参与拍卖的商客们介绍着他们的拍卖品。水凌舞知道这种场合的规矩,有兴趣拍卖的客人都在第一层,然而她只是对这场拍卖会有点兴趣而已。
“我们去二楼,一楼都是这些大人物的空间。正好等拍卖会完成,我们就边吃边聊。”
夜锋点了点头,随水凌舞一同走上通往二层看台的楼梯。这一路上,水凌舞一直在观察这家酒楼的布置。许多地方都恰当的点缀着金色的饰品。这与酒楼整体的橙红色相得益彰,而各处仔细装饰的高等绸缎,以及精细的雕刻,都昭示了这座酒楼主人身份和品味的非凡。繁琐但不凌乱,简洁却不简单,这是一位很有品位的主人。
“诸位,今天我们的拍卖品就是这一件。”年轻的姑娘用优雅的手部动作将宾客们的视线引向拍卖品,“这是一只储灵瓶,先不提这瓶子的稀少和珍贵,这其中储藏的东西更是珍贵至极。”
“小姐!这,是,什么,东西。”一位金发碧眼的西天人用抑扬顿挫的东天话提问。他的位置非常靠近拍卖台,看来是一位身份相当尊贵的人。
“这位先生看来是第一次参加我们登云阁的拍卖,我们每次拍卖的只有一种东西。”年轻姑娘灿烂的笑着,“灵神的天魂。”
这五个字一出来,坐在二楼看台的夜锋和水凌舞都愣了一下。随即他们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什么,这样的力量怎么可能有人拿来卖。
场下似乎是习惯了这样的介绍,买客只是静待着拍卖的正式开始。水凌舞瞬间明白了,他们这是歪打正着了,这并不是第一次拍卖灵神的天魂。那就说明这酒楼的主人很可能知道关于灵神的什么,至少是知道怎么去寻找天魂。现在的问题是这储灵瓶里装的不知道是谁的天魂。
“要不要买下来?”
“再等等,这一瓶天魂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这种拍卖很可能是假的,我参加过几次,大多数都是卖的假货,或者是用一般的天魂冒充。”
拍卖正式开始时,一位穿着和拍卖小姐一样旗袍的服务生用托盘托着一只精致的瓷瓶走到水凌舞的身边。
“两位,若是你们也对这次的拍卖品有兴趣,还打算直接拿下的话,就把这瓷瓶里的水洒到一楼就行。”
说完这句话,把托盘放到水凌舞身边的小桌子上,行了个得体的鞠躬礼以后离开了。
“看来,这次是我们自己送到别人眼前了。”水凌舞拿起瓷瓶,用了个小法术控制住水不流出,把瓷瓶翻转过来,“看来这位店家是打算和我们玩一下游戏了。”
夜锋拿过水凌舞手里的瓷瓶,发现瓶底上有几行煌炎国文字书写的小字,“想知道秘密吗?那就把瓶子拍下来,我会告诉你们你们想知道的”。
“我倒是想看看这位店家打算怎么和我们玩,这下面绝对有诈。这就是要我们往这个圈套里跳。”
就在这时,拍卖台上的礼仪小姐又说话了,“诸位买客若是对我们的拍卖品有疑问那我可以现场演示。”
只见刚刚给水凌舞端来瓷瓶的礼仪小姐拿来一颗珍珠,而一直在拍卖台上的礼仪小姐打开瓶封,小心的把瓶子倾斜。一道水的细流从瓶口流出。几乎是瓶子打开的一瞬间,水凌舞就察觉到了那股强烈的气息。无比熟悉,确确实实,不掺一点假的水灵神的天魂。
“麻烦了。”
“是有点麻烦,这个人这是直接加了一个扎扎实实的大磅。”水凌舞看着那吸收了灵神天魂后变成一颗水灵珠的珍珠,“这些买客绝对会想尽一切办法弄到那个瓶子。”
“没胜算?”
水凌舞提起一边的嘴角,“我想还不会,对我来说这就是最基本的障眼法而已。这只瓷瓶只是给我们施压而已,他想要的更多。而且我想这瓶天魂可能是这家唯一的一瓶。”
“什么?”
“你看看这酒楼的建筑形式,外大内小,中间有很厚的夹层。墙壁里设有机关,刚才那个瓶子的倾斜角度,还有倾倒出来的量,我估计这个瓶子应该是使用过几次了。瓶底有很重的摩擦痕迹,说明是长期储存造成的自然损耗。每次卖出的,”水凌舞暗中瞟了一眼刚刚放着水灵珠的地方,“是真货,只是量少得可怜而已。好一手偷梁换柱。”
这是个巨大的骗局,这家酒楼之所以这样繁盛也是由于这种特殊的噱头。将真品分成几份卖出,长此以来积累巨量的财富。只是这种骗局搭配的是极端精妙的机关,再搭配各种掩人耳目的花招,让老手也难以察觉。
“看来所谓的‘买下’是让我们买下真正的那一瓶。买错了也就见不到那位店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