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让你笑得如此开心?”这声音,不紧不慢,不冷不淡,在这话语中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只见那人一身白衣,在微风下翩然浮动,纤尘不染。那双眼睛澄清,眼神却深邃,就如一汪湖水,看似表面平静实则深部不见底,嘴角微微,似笑非笑。深沉又温润的气质,在这人身上同时存并不矛盾,反而和谐融入在一起。不是润玉又是谁?
许是相处时间太长了,旷露听见这声音也倒是不慌不乱。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她向润玉行了一个礼道:“陛下恕罪,是父亲送来了一只鹦鹉,刚刚我对它说了一句,它竟就立刻学了去,逗得我一笑,竟没发现陛下过来了。”
润玉轻轻抚了抚那撒娇的魇兽,抬眼看了看那只雪白的鹦鹉道:“这鹦鹉学舌本就不是什么稀奇之事,你却看得稀奇。”“旷露陛下见笑了,若陛下不喜欢这鹦鹉,旷露差人将它拿走便是。“不必了。”润玉看着那只鹦鹉,那鹦鹉也看着润玉,此时那鹦鹉正将头往上探一下,往左一探一下,学着他的声音说了一句:”稀奇,稀奇。”,倒是有几分有趣滑稽。
“不必了,留着便是。”润玉淡淡道:“不然你父亲以为我苛待了你,给你的东西都要尽数收走。”
“陛下说笑了,父亲哪里会有那些心思。父亲方才忙去处理政事,不然应是亲自送于陛下了。”旷露抬头看了看润玉,又问:”不知方才父亲出门见到陛下没有,听说那昆仑山弟子求见,不知是为何事?”
“见到了,今日昆仑山上两个弟子无故失踪,你父亲随昆仑的人去商议了对策了。”
“无故失踪?这昆仑向来不轻易参与这六界之事,也未曾有什么仇家对敌。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弟子失踪?可有留下什么痕迹。”润玉还是淡淡道:“还尚未什么发现,只是我有一事要问你。”
“陛下有何事相问。邝露若有所知,一定如实相告。”
“鲤儿近来与什么人接触较多?”
邝露一时语塞,她想起前次奉命去给鲤儿送一些秘函,见到了一位魔族女孩在与鲤儿一起太湖边嬉闹。一问才知是魔尊之女卿天。只是当时鲤儿向她一直求情,让她不要告知润玉,之后彦佑又特地拜托她先不要和润玉透露此事,并拿自身的元神做担保卿天与鲤儿的关系只是玩伴好友。她事后细查了卿天的身世后,确认她与鲤儿相识是因为小白鹭之由,便答应了鲤儿的请求。如今润玉这么一问,想来应该是知道一二了。旷露思索了一会答道:“接触最多之人,应是彦佑,还有白鹭?鲤儿这个年纪,正是喜欢玩闹的时候,这交结的朋友众多,还有几个玩伴......”
润玉继续问:“还有一些玩伴是哪些玩伴。“”.......“”旷露未言,润玉也不语,空气突然静了下来,旷露不由的有些紧张,她偷瞟了润玉一眼,却见润玉气定神闲地看着自己,但眼神却似再说:“坦白从宽......”
“还有鎏英之女,卿天。”她终究招架不住,只得如实道:“不过我已经细细查过那卿天的底细了,她与旭凤之子白鹭自小就是好友,两人也是因为白鹭相识,所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嗯,这些,我已知,今日我只不过问问鲤儿近日接触的人,你何必如此紧张。”
“在下没有及时向陛下如实禀报,实在罪该万死,近两日他的动向还未细查,陛下突然问起此事,不知鲤儿可是出了什么差池?”她不由紧张起鲤儿的安危来。
润玉抬抬手示意邝露起来:“你也像那些老臣一样,开口闭口就是罪该万死,听得我头疼,先起来吧。我听鲤儿近日功课十分懈怠,心思全然没有放在修炼之上,便问问他近日动向,待会去查一查他近日动向,再向我来汇报便是。”“旷露明白,立刻去办。”
“这次若有隐瞒,那就是真正的最该万死了。”说罢便离开了璇玑宫。
声音依旧不温不火,听不出任何情绪。邝露心中知道,想必润玉早就知道卿天之事,不过给她一个台阶罢了。这几百年来,润玉这性子倒是没有什么改变,只是越发看不出情绪。好似还像当年那般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但又全然不像当年那般了。哪里不像,她似是知道,又道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