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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朝堂声讨

翌日,当裴峰按照崔琦的意思,大摇大摆带着从白马寺救出男丁的代表入宫上朝时,满朝文武全都惊异不已,不少人都觉得裴峰这是在当面打女皇的脸,想来女皇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所以文武百官中不少人都期待看裴峰的笑话,尤其是与武氏走得比较近的官员。

而同一时间,韩元臣获得风先生的提点,连夜整理罗织出大量罪行,打算在朝堂上控诉裴峰。在韩元臣等人看来,裴峰既然动手杀了怀宝和尚,太平公主又把全部责任归于裴峰,想来女皇帝肯定会对裴峰非常不满。

这个时候趁机控诉裴峰,肯定能获得意想不到的效果,尤其是擅长罗织别人罪行的推事院出面,加上那些亲向武氏的官员出言,以守孝之名闭门不出的武信思和武言季两人,聚在武信呈生前的汉王府里等待着朝堂上传来喜讯。

朝堂上的气氛显得很压抑,裴峰刚刚把柳叶云整理出来怀宝和尚各种罪证递给女皇帝,女皇帝捧着手上的罪证,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怔怔看着手上的东西出神,似乎手上罪证是什么吸引人的东西。

女皇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却让下面站着的文武百官心里暗暗打鼓,他们不知道女皇究竟是什么意思,所以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女皇会突然发威,那时候恐怕朝堂上所有人都会跟着遭殃。

良久,女皇放下手上的东西,抬起头凝视下面万象神殿中的文武百官说:“诸位,如今怀宝和尚已经死了,你们对武状元所说,以及所提供这些证据有何看法?趁现在这个时候都说出来吧。”

言罢,女皇释放出磅礴威压,不停扫视殿内每个人,时不时会在某些官员脸上停留,被女皇目光凝视的官员,几乎都选择低头回避,虽然里面有不少人或者隶属武氏阵营、或者对裴峰有些意见,但这些人都不是傻子,谁也不会主动去出头。

毕竟女皇的态度没有表达出来,万一说出与女皇心意相违的话,那么就要迎来女皇的愤怒,万象神宫里无不是人精一样的人物,他们自然不会在如此敏感的时候,把祸事引到自己身上,所以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选择沉默。

对于文武百官的沉默,女皇显然很不满意,于是略微沉思女皇开口说:“既然众位都没有异议,那么这件事情就算裴峰立了大功,尚善,你觉得应该给予这裴峰一个什么样的奖赏呢?”

下面文武百官听到女皇这么说,全都愣住了,就连尚善也没有反应过来,众人都以为女皇或多或少会气恼,会主动开口或者暗示文武大臣开头给裴峰安上些罪名,即便不能给裴峰定罪,也不会给他什么奖赏。

却没有想到女皇金口一开竟然就要封赏裴峰,尚善愣了愣神反应过来刚想回话,其他人却也反应过来抢先开口,首先开口的不是韩元臣,竟然是刘规:“陛下,老臣以为不应当封赏状元郎。”

刘规这么一开口,倒是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连韩元臣和亲近武氏官员也是莫名其妙,不过裴峰却胸有成竹并没有过多意外。在他来上朝之前,其实孙芸芯和诸葛涛已经算到朝堂可能发生的各种事情,而算到刘规会首先开口的正是孙芸芯。

按照孙芸芯的分析,刘规因为其孙子刘豪被裴峰侮辱的事情始终会耿耿于怀,几次出手想要打压裴峰,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以刘规虽然务实廉政,却有些小心眼睚眦必报的性格,定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尤其是刘豪如今因为裴峰那次事情一蹶不振,反而让宋谦抢先在朝堂上立足,这肯定会人刘规更加痛恨裴峰,所以刘规肯定会抓住一切机会针对报复裴峰。

而朝堂之上,由于文武大臣都担心女皇的态度,肯定都不会先开口声讨裴峰,加上裴峰有尚善的相助,又受到女皇的亲睐,所以最后首先开口声讨裴峰的肯定是刘规,毕竟刘规乃是朝中七位宰相之一。

刘规开口女皇也并不感到吃惊,凝视着刘规问:“刘爱卿,为何觉得不应当封赏状元郎呢?”

其实刘规本来并不打算开口,他本来以为前几天女皇会暗中给他些指示,让他在朝堂上声讨裴峰,可是刘规这几日左等右等也没有等来女皇暗示或是明示,暗自揣摩下他以为女皇会吩咐推事院出手,可让他始料未及的是,这都要封赏裴峰也不见有人声讨裴峰,他实在等不及才抢先开口。

如今他已经将女皇封赏拦下来,可是面对女皇质问,他根本就没有想好该怎么说,不过刘规身为宰相毕竟见惯了大场面,脑子思索一二就想好的语言,于是向女皇躬身一礼说:“陛下,老臣听闻状元郎曾聚众私斗,而后又弃洪武营于不顾,我行我素放浪形骸,如此不负责任,好勇善斗之人怎堪大用?”

刘规的话虽然是临时所想,倒也说的中规中矩,将推事院韩元臣的一些话给抢先说了出来,此言一出倒是让朝中文武小声嘀咕起来,女皇倒也没有出言制止,而是低下头仿佛陷入沉思。

见到女皇陷入沉思,文武百官又开始议论,韩元臣心知应该是他出场的时机,于是躬身出列对女皇说:“陛下,臣以为刘阁老所言极是,另外臣还觉得,状元郎不单单有刘阁老说的那些作风上的问题,还有些罪行。”

听到韩元臣出列述说,朝堂上那些文武百官知道好戏开始了,便是刘规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看到韩元臣出列刘规心里暗想,果然陛下是暗中让推事院出手,也好,推事院在这种事情上话语权很强。

想到这里刘规低着头,脸上不经意露出笑容,不过笑容稍纵即逝,刘规还是懂的隐藏自己的,如今韩元臣既然说话,他刘规自然要把自己撇出去。

韩元臣话一出口,满朝文武立刻安静下来,女皇也抬起头凝视韩元臣质问:“韩爱卿,你说武状元还有些罪行是吗?这事情你可有确凿证据?若是无端诬陷,朕可是不能轻饶了你。”

女皇这话让满朝文武皆是一惊,百官都不明白女皇为何会有此一说?要知道之前即便韩元臣罗织罪名诬陷尚善,女皇也不曾以这种质问口吻说过什么,此刻的反常举动让百官心里全都暗暗揣摩起女皇的意思。

便是跪在地上的韩元臣,听到女皇质问心里也是一突,他没想到女皇竟然会如此质问他,再加上女皇身上微微散发出的威压,韩元臣可谓如坠冰窟整个人都愣住,原先想好的话竟然忘得一干二净。

不过韩元臣很快清醒过来,他深知开弓没有回头箭的道理,尤其如今女皇已经出言质问,他若是就这么放弃指责裴峰,亦或是就这么沉默下去,女皇肯定不会亲饶了他,思来想去他决定按照原计划硬着头皮去做。

于是韩元臣伸手将奏章捧起来,低下头诚惶诚恐地说:“陛下,臣已经查明,裴峰善用职权,以查案为由对神都城一些富贵士族和宗派进行大肆收刮,收刮出打量钱财之后,还让手下洪武营的学子们,对被收刮者进行打压,好让那些受他迫害的士族不敢指责他的罪行。”

顿了顿韩元臣又接着说:“而且,臣还查明,怀宝大师被击杀的当天并不在白马寺中,而是带着大量弟子出外为人说法,由此可见裴峰并非主动找上白马寺,这也就不禁让人怀疑,裴状元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那些失踪者。”

仅仅这么两则罪名,已经让朝中文武大臣们目瞪口呆,事情的经过是什么样他们大多数心里都明白,可是如今到了韩元臣嘴里,却完全变了味道,甚至很多莫须有的罪名都硬是被安在了裴峰头上。

此时此刻,百官算是真正见识到推事院的手段,饶是那些以前吃过推事院亏的官员,现在也不得不佩服推事院手段之狠毒,和布局的精妙,看到韩元臣头头是道罗列出大量罪名,甚至敢奉上证据,百官无不在心中为裴峰遭遇感叹。

虽然百官不少都不待见裴峰,可是相比裴峰而言,推事院这四大酷吏,尤其是身为御史中丞的韩元臣,更加让他们忌惮,心里不禁暗想,若是真让韩元臣这次诬蔑裴峰成功,那恐怕以后推事院会更加肆无忌惮。

念及此处不少人已经开始转变原先想法,打算暗中对裴峰施以援手,这也算是韩元臣、武信思、武言季风先生等人始料未及,就算是事后裴峰、孙芸芯和诸葛涛等人也是有些感到意外。

韩元臣滔滔不绝,一下子将罗织的各种罪名全都说了出来,竟然大大小小足有二十条罪名之多,万象神宫大殿里众人可谓是鸦雀无声,只剩下韩元臣一个人不停的口若悬河。

最终韩元臣总结性地对女皇说:“陛下,这裴峰可谓恃宠生娇,利用职权为自己谋利,还用尽各种手段打击异己,如此人品低劣,贪得无厌之人,岂能委以重任,若不伏诛当真是上对不起苍天,下对不起大地,更对不起这天下黎民百姓啊。”

说到这里韩元臣可谓声泪俱下,大有拼死劝谏股肱之臣的架势,让满朝文武都翻起白眼目瞪口呆不知该说些什么?倒是女皇帝始终一脸微笑倾听着韩元臣述说,有看到女皇表情的官员心里暗暗揣摩起女皇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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