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开头,还要从二十年前说起。
二十年前,皇子欧阳辰在宫中并不受宠:生母候妃,当年只是一个小小宫女,凭借极盛的容颜宠冠后宫。如今年老色衰,无权无势,便无人问津了。
他更因年少的一时情动,与候妃宫中的一美貌宫女行苟且之事,被父皇撞破,从而在父皇心中留下了极差的印象。
再大些,欧阳辰更有了野心,想登上那个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位子。却苦于那件事,始终不得父皇重视。眼见父皇身子减弱,朝中已有大臣委婉暗示皇上早些立嗣。
欧阳辰心知肚明,母妃的宫女出身,再加上之前自己的一时糊涂,父皇定无立自己的心思,朝中也无人支持他。更何况,他还有两个出色的兄弟,一文一武,皆名扬京城。
拜访诸多大臣,结交未果。走投无路之下,欧阳辰将心思放到了传闻中的“木偶族”身上。为此,花重金寻问江湖“百晓生”。终于,被他探到了些消息。
月依山腰,一袭白裙的少女背着墨绿的包袱,正准备下山去。
她的发间、腰间、手腕足腕间,皆用金环穿着铃兰状的铃铛,隐隐可见其上精美的花纹,衣袂飘扬,偶被树荫遮住,才能清楚看见银丝反着暗光。
一路走过,便留下一路莲香。母亲曾说,那是她生来便带着的体香。她便曾因这生来的清香被人认出,险些丧命。
君婳折返,果然闻见一阵莲香。气急败坏地将腰间与肩上系着的香囊解下,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
这可是她用重料特制的,又差小厮从坊间女儿手中买了许多熏死人的香料调在一起。寻常人闻见,只觉呛眼。可到了她身上,仍盖不住那阵清香。
“完了,又要被逮回去了。”她瘫坐在青石板的台阶上,也顾不上寒凉,自言自语的叹息。
“姑娘为何独自一人,还坐在那青石板上。此时雾刚散去,地上还有些凉意,还是快快起身的好。”一道好听的男声从君婳头顶传来。
她警觉地抬头,只见同样身着白衣的男子,足下轻点树叶,便稳稳地落在她跟前。
他一身素白,惟有领口上用金丝绣了祥云。穿了璎珞的水蓝发带,松松垮垮地束起墨发,腰间别了枚通身翠绿的玉佩。
君婳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猛地向后蹿去:“你……你是谁?你也是来杀我的?”
闻言,那男子忍不住轻笑:“在下无名氏。不过敢问姑娘,你如何得知,我是来杀你的呢?”君婳慢慢放松了警惕,将紧攥在手中的包袱背在身后:“那看来,无名氏公子是无意来到月依山的。若没有别的事,小女子先行告退。”
那男子步步向她靠近:“姑娘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君婳见他如此,亦是步步后退,直至退无可退。她的身包袱已悬空在半山腰,再后退一步,便会粉身碎骨。
“你你你,你别过来。我……我是看到了你的剑,才会问你的。”君婳向他解释道。而欧阳辰眸光一紧:“哦?我的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