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怀为眼前看到的一切感到吃惊而又愤怒。他挥挥手示意几名属下离去,慢慢抽下了挂在腰间的警棍,轻轻敲打着自己的掌心,走进了尚回荡着高斌呻吟声的关押室。
“小伙子,当心啊,这个谭怀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黑!”一个微弱的声音在沈晦的耳边响起,却是方才一直坐在自己身边保持沉默的中年男人。沈晦默默点点头,表示知道,虽然不知道那人能不能看到。
“这是怎么回事!”谭怀用警棍猛地敲击关押室的铁栅栏,怒吼道。
一个战战兢兢的混混,知道谭怀同高斌的关系,便大着胆子回道:“是这个人一进来就袭击了斌哥,还威胁说要是我们这些人敢上去就把斌哥弄死!”这个时候仍然不忘记摘清楚自己。
“哦?你倒是个莫名其妙的狠角色,一进来就给老子搞事情是吧?你是想见识见识谭疯子的霹雳手段是吧?”他的面色狰狞,手中警棍随时都要当头挥舞下来。
沈晦清楚地记得梦中的情形,记得他那张黝黑的面庞和嘴角残酷的笑容。他清楚,自己能到这里,会和高斌这些人冲突,定都是拜他所赐,心中不免恨意陡生。抬头瞪视着他,手中的尖刀在高斌的项间压得更加紧迫。
“谭怀,我知道你做过什么,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捅死这个人,我看你怎么跟你的上司交代。”
沈晦的一语却说中了谭怀的心事。他不知道这沈晦究竟知道了他什么秘密,更加害怕在自己的关押室里发生这种挟持杀人的案件,不觉已经对沈晦暗暗下了杀心。
“你年纪轻轻的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个烂仔折了性命,毁了前程,我知道是他故意生事招惹了你。把刀子放下,我保证没人会和你追究这件事情……”谭怀警棍指着着沈晦,并试图慢慢地靠近沈晦。
沈晦冷摇了摇头表示不信,说道:“我当然不想把性命折在烂仔的手里,也不想折在你这个败类的手里。”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头脑中暗暗思索着该用什么样的手段可以将谭怀一举拿下。在他的脑子里瞬间闪过了无数种招式,可是他却知道对于自己的身体条件而言,他实在找不出自己有十足把握可以从容驾驭的招式,一个不慎可能就真的会折了自己的性命。
也就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原本蹲伏在地上的沈晦突然弹了起来,清瘦的身体如同狸猫一般自谭怀举着警棍的胳膊下钻了过去。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谭怀大惊失色,急收身形,猛然挥动警棍,欲要回头击打沈晦。
沈晦却并不回头,就在越过他的身侧之际,他的腰眼上狠狠地打了一拳。腰眼本就是人最为脆弱的地方,又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遭受击打,谭怀“哎呦”一声惨呼,身子顿时便失去了平和,呼呼生风的警棍结结实实戳在了自己的下巴上。
沈晦乘胜而上,一只手猛地揪住了谭怀的一只手腕,用力往后使劲了浑身的力气猛地一掀。只听见“咔嚓”一声响,谭怀的个左臂自肩部以下都无力地垂了下来,显然是脱臼了。
沈晦就势在他的后膝盖处猛蹬一脚,令他壮硕的身体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沈晦轻轻地将手中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沈晦,我是警务人员,你这是自寻死路!”谭怀心中暗暗吃惊,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看上去弱不经风的年轻人究竟用了怎样的手段令自己毫无还手之力,但是他毕竟老道,嘴里丝毫没有露出怯意。
沈晦手上稍稍用劲,恨声说道:“我也想问问你,我安安生生的过自己的生活,怎么就平白无故地被你们送进了牢房?今天的局面都是你们这些败类给逼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四处打量,寻找出去的机会。
旁边的众人早已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声。
“你觉得你以后还有机会,过你所谓的安生日子吗?”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一个竖着高高马尾,面容清俊,身材高挑的女子走了进来。
沈晦望着这个女子,却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这不就是自己刚才在梦里看见的那个被陆豹汽车撞的女子?
见到女子的到来,被沈晦控制于刀下的谭怀却并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高兴,他颤声问道:“章……章莅,你怎么会到我这边来?”
章莅冷笑道:“我不来,怎么能看到这么精彩的大戏呢?”她又冷冰冰地盯着谭怀问道:“谭队长,我倒是想问问,这个人为什么会被你关在这里的,难道他除了那桩绑架案,还有犯了别的事儿?”
谭怀顿时语塞,吞吞吐吐地说道:“他胁迫警察难道不算犯事?”
章莅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人我带走!问题出在哪里,我会查,我希望不要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隐情!”
谭怀嘴巴张了张,似乎是要阻止章莅,却又实在没有脸说出来,毕竟自己现在还是这个犯人砧板上的一块肉,人家要不要放自己还不一定呢。
章莅并不理会谭怀,望向了仍旧手持匕首胁迫这谭怀的沈晦说道:“你,过来!”
沈晦感觉到这个女子对自己并无威胁,可能因为那个梦境的原因。可是自己毕竟连刀架在警察脖子上这种事情都做出来了,如果对方一句“过来”,他就屁颠屁颠的乖乖弃刀就范,多少都有些儿戏吧?日后要是传出去自己八成要成为笑柄?
章莅可不知道沈晦的一番心理活动,见他犹犹豫豫地踟蹰不前,不耐烦地说道:“你又没打算把他怎么着,我来了,给你个台阶,你就顺坡下来吧,难不成等到特警队来了,你才打算撤退?别磨磨唧唧的了,走吧走吧,赶紧的!!”
沈晦一听,她讲得甚是有理呀,干脆说声“好的吧!”把刀子一扔,一个箭步,闪到了章莅的身后。黑暗中,沈晦突然觉得有人拉了拉自己的手,回头瞥见那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张被汗水捂得湿热的纸条。
重获自由的谭怀咆哮一声,想要冲上来同沈晦拼命,却突然感到左臂一阵专心的剧痛,整个人再次委顿了。原来是受到那只脱臼胳膊的影响,他根本就无法行动。
章莅见状,转过身来,两只手握着谭怀的关节处,左右拉动,向上猛地一提,只听见喀吧一声响,而后是谭怀鬼哭狼嚎一声惨叫。她拍了拍手,道:“好了,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谭队长你可得消消停停在家了待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