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烟惊悸地看着那木杨不带血的长剑,脸色陡变。
“是,是,他是该死,他不该不经我的允许私自跑去瘴气林中胡闹,他的确是该死。”柳含烟一脸刷白地倒退了两步,身子沉沉地靠在身后的柱子上,不敢相信接下来,这个杀人嗜血的家伙他的下一剑所指向的,会不会就是她的颈子。
现在身边没有了张山的保护,就如同被弃于荒野猎物,随时都会被豺狼给吞没。
“公主,小侄今天来,还有一个目的。”
“你......还有事?......说,你还想要什么东西。”柳含烟强忍着心中的恐惧,胆颤心惊地看着这个笑容满面的恶魔。
“解药的配方。”单刀直入,他只有拿到了解药的配方才可以真正将冰月救出去,现在,若手头没有解药,就算是可以将冰月带走,她身上那种会刺痛人的感觉也是他不愿意再接受的。
乌楚寒自始至终,手中的酒杯都没的离开过他的手。暗暗地,观察着这两个人之间细枝末节的行为,慢慢地就明白了,这两个人,不是一个有预谋的团伙,而是两股水火不相融的势力。
仔细想来,在瘴气林中一直暗中指引着他们的人并非是柳含烟的人马,而是站在面前的这个白发人。
而他看向冰月的眼神......
也许他的目的很单纯,只是想救冰月出去。
柳含烟的身子软软地靠在柱子上,看似柔弱的样子。实际上,她的手正在柱子上悄悄地摸索。乌楚寒坐于她的身后,这一切自然被他看在眼里。在柱子的一侧,与柳含烟的腰身平齐的地方,一个红色的装饰物镶嵌在那里,看似一点都不起眼。而柳含烟的手,摸索寻找的目的,却正是这个不起眼的装饰。
也许这是个某种暗器的机关。
“啪,”一个器皿碎裂的声音,霎时惊醒了四坐呆若木鸡的人。愣怔间,乌楚寒一个鱼跃龙门的姿势,已从座位上翻身来到了那木杨面前。
那木杨的面孔稍微抽动了一下,一闪身,躲过了乌楚寒,两人同时,一个鹞子翻身,便跳出了地中央打斗在一起。
与此同时,柳含烟手中的机关也已开启,刚刚还平坦的地面,刹时眼前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无底洞,赫然映在面前,惊悸得坐中的诸人立时后退了几步。
好险。
已与乌楚寒打斗在一处的那木杨,轻挑俊眉,向乌楚寒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挥手一掌击向他的肩部,乘乌楚寒的身体摇晃之时,抽身跳开,白色的身影瞬间隐没在夜色中。
一大口鲜血,从乌楚寒的嘴里喷出,一直压抑在胸口的东西也似跟着这喷涌而出的东西一起涌出,整个身体,竟然轻松灵便起来。
只是肩头,却隐隐地有丝疼痛。
他故意挣扎着,想从从地上爬起来,迎上从宫内飞奔而出的艳娇,冰冷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尊主,乌某没本事......”看着柳含烟一脸关切的向他走来,他心里明白,这个女人,此时已完全相信了自己,而那个人,他应该也顺利地离开了吧。
体中,徐徐升起一股热力,并迅速地在周身蔓延。说不出这是何种情势,却知道这一变化,都跟那个白衣人的一掌有关。
那个人,内力超凡。
双颊微侧,枕在艳娇正哭泣着的肩头,这个时候,绝对不可以让那个女人看出他脸上越来越强的热力。
手慢慢无力地垂下,双眼向上一翻,沉重的身体,突然倒进了艳娇娇弱的怀中。在一阵大声呼喊声中,乌楚寒知道,这一次他成功地躲过了身上的功力恢复这一事实,没被柳含烟捕捉到。
清晨的阳光,照在木条格的窗户纸上,稀疏地光影酒在石板地上,如盛开着一片细细碎花朵。
乌楚寒睁开眼睛,伸个懒腰,原来,在昨夜大夫走了之后,他还真的睡着了。他强行封住了自己的经脉,让那个倒霉的大夫摸索着他气若游丝的脉膊,对柳含烟说着此人的命危在旦夕的话,差点就忍不住要笑出来。
“你醒了。”一直坐在身边守候着他的艳娇,看到他睁开眼睛,立即凑到跟前,但是奇怪,她的眼中为什么没有一丝惊喜呢。
“这是哪儿呀,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吗。”转动眼睛,看到这四周陌生的一切,心中再一次警觉起来。
“好些了吗,身上还疼不疼?”淡漠的语气,却似乎又在探索着什么。
“看什么,为什么这种眼神?”乌楚寒被她这一盯,身上一下子不自在起来。
“我自己的男人,多看一眼有什么打紧的。”说着,艳娇的纤指已经抚上了他的胸肌。
“喂,你干什么。”一把抓住她伸进来的手,身体本能地向一侧靠过去。
“乌将军,我们都是明白人,如果不想这么快就被尊主识破,我劝你还是不要动的好。”
“你,什么意思?”似有一种被揭穿的担心,使他不得为放开这女人放肆的举止。
“据说那木杨是个冷情杀手,从没人能在跟他过招超过了三个回去合后还能全身而退的,更何况是你,一个功力全失的废人。”
艳娇伏在他身上,浓浓的杏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容不得他再说半句慌言。
“既然已被姑娘识破,那就听凭处置,姑娘想怎么样。”既然阴谋已被识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两眼看似惊慌地看着她的脸,深藏在身下的手却悄悄蓄积着力量,只要她敢出一声,他的手便会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