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子接电话时候,听那边声音时断时续,最后竟然传来一声渗人的丧尸嘶吼,还有瘆人的“咯咯”声,随后电话就挂断了。
荔子忧虑至极,不知道怎么跟陈遄飞说这件事,这男孩嘴上埋怨爸爸对自己不好,实际上非常惦记自己的父母,如果听到他有危险,恐怕会做出什么傻事。
她反复思索着,突然抓住了刚刚对话的重点,抬头问道:“祖老爷子,你刚刚说的末日基地是什么地方?”
祖珩并不回答,哈哈笑道:“臭小子的爸爸居然要钻福寿岭地铁站出来,哈哈哈。”
他顿了顿,随后反问到:“你先说说,你们之前在长城?据我所知,燕城疫情最早是在那里爆发的。”
荔子眼神坦诚的看着祖珩说道:“是的,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祖珩说道:“那你们看到是什么人先感染的吗?只要被抓到咬到,二十分钟之内就会被感染,这第一例是怎么出现的呢?”
荔子有些为难的说道:“那上面人太多太混乱了,我什么也不知道...您还是先说说什么是末日基地吧。”
茱萸也眨着大眼问道:“对啊爷爷,你刚刚为什么笑啊??”
祖珩皱皱眉,心想这坏丫头可挺不好套话,于是说道:“你们知道华夏国最早的地铁设计出来是干嘛用的吗?
咱们可以及时转移重要人物和战争物资用的。真要是出了危险,最安全的地方还是地下。”
茱萸眨着大眼说道:“地下?”
祖珩点点头:“哪有几个乘客要坐车去深山里,所以这地铁是做什么用的知道了吧?
但是没几个人知道的是,这福寿岭后面还有很深的一段地铁通道。”
祖珩后背痒痒,他突然用手枪的枪口伸进后背挠了挠,吓得茱萸连连眨眼,不敢说话。
荔子奇道:“通往哪儿呢?”
祖珩道:“那通道再深入地下十几公里,经过一些地铁站台,最后直通咱们华夏国的锡山地下末日基地!”
荔子和茱萸都是一惊,她们都是第一次听说。
祖珩说道:“那里是几十年前修建好的,本来是防核武器的避难场所,只是没想到会因为这场病毒而投入使用。
在你们过来之前,我儿子给我打电话,说路上有些麻烦,因此要到夜里才能派人接我和茱萸去末日基地。
我当年参与了末日基地医疗区的修建规划,这才知道这件隐秘的事情。所以我才觉得有趣,臭小子的爸爸无意之中选对了逃生之路,哈哈哈哈。”
荔子说道:“那他爸爸从地铁口过去末日基地不是更快吗?”
祖珩道:”你这坏丫头想法倒是简单,那个地铁口这些年已经被封上了!否则岂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从地铁钻到末日基地?
想走的话只能从山里过去,现在城里所有还活着的人,也应该都听到广播,一起往末日基地逃了。”
荔子笑道:“那太好了,他们父子明天就能团聚了。”然而荔子心想的却是,原来祖珩说这么多,都是别的市民听广播就能知道的,还想来套我话,真是老狐狸。
祖珩摘下眼镜,深深看了荔子一眼说道:“坏丫头,他们父子团聚了,那就是说你和这臭小子不是一起的?你是从哪儿来的?”
荔子心里一惊,就在此时,东楼那边传来一声女人的惨叫。
茱萸赶紧打开窗户,凉风冷雨瞬间涌入屋内,茱萸把身子探到外面说道:“不好了,有个厨子打开了主楼的门!丧尸全跑出来了!”
荔子把头探出去,只见那个眼睛里进了污血的厨子,他正站在主楼门口,此时大门敞开,不断有丧尸往外涌出。
刘阿姨在对面西楼内不住哭骂,那个厨子站在雨中闭眼疯狂咯咯大笑。
祖珩皱眉道:“这东楼里有好几十号丧尸,一起扑过来就糟了。”
茱萸人小鬼大,她连忙说道:“我去把楼下的电门打开!荔子姐姐来帮我!”荔子点点头跟她一起跑下去。
此时,陈遄飞听到响声,他迷迷糊糊走出来问道“荔子呢?”
祖珩用手揉额道:“她下楼去了。”
陈遄飞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哦,那我也下去。”
祖珩心想现在是好时机,坏丫头很机灵,只剩下臭小子一个人,可以问问他一些事情。
他沉声说道:“你爸爸刚刚来电话了。”
陈遄飞果然闻声回头:“真的?他说什么?我给他打过去。”
祖珩说道:“他在地铁里,他那边也很危急,我已经答应要带你们一起去福寿岭地铁站接他了。”
陈遄飞大喜过望,他说道:“那太好了!臭老头你人还不错嘛。”
祖珩又抠抠鼻子道:“别自作多情,我根本没想帮你,你爸说你们从八达岭逃下来。
据我所知,燕城的病毒最早是从那里爆发的,你知道什么情况,快如实告诉我。”
陈遄飞说道:“是啊,这病毒就是我的两个秦省亲戚最先感染的,我还不知道怎么跟我爸说呢。”他没什么心机,只觉得这老头是好人就应该告诉他,刚刚荔子跟祖珩打了半天太极,结果到陈遄飞这里一句话就说了。
祖珩严肃的坐起身来:“什么?昨天别的省有许多例狂犬病例,直到下午才确定和燕城发生的是同一类丧尸病毒。
看路线也都是从秦省传播出来的,你还知道什么?”
陈遄飞一愣,刚想说出辟邪的事情,但最终还是想到了荔子的嘱咐。
他想到祖珩是医生,可辟邪又和妈妈有重要的关系,因此十分为难,他说道:“我只知道他们是从洛水古镇来的…”
祖珩听完一楞,似乎十分耳熟,但记忆又过于模糊,“洛水...”
就在此时楼下一阵叮当桄榔,茱萸急急忙忙跑上楼,荔子已浑身湿透,和闻师傅一起架着刘阿姨上来。
孟小悦此时手举着两把大锅护在最后面,原来荔子不忍心他们被困住,顺便去救了回来。
茱萸喊道:“不好了,丧尸全跑来了,我把电闸和温泉水闸全打开了,挡不住多久的!”
孟小悦一看到祖珩,立刻抱着大锅哀求道:“别轰我走!我不是故意跟那群人一起针对您的老爷子,让我将功赎罪吧。”
刘阿姨则是被丧尸吓得腿脚发软,两个人架着她才把她救起,她上来楼之后,看到祖珩立刻扑过去跪倒地上哭喊道:“您本事通天,快叫人来救救我们吧!”。
祖珩沉声道:“快起来吧,傻等救援就是死路一条,这种时候,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了。”他捋了捋银发,掏出枪来,对着陈遄飞说道:“臭小子,你敢不敢跟我一起杀丧尸?”
陈遄飞听得热血沸腾,撸了撸袖子说道:“当然了!”
茱萸也举着手蹦跳着说道:“爷爷,我也敢!”
祖珩赞道:“好!是个有骨气的好孩子,有时候大人还不如孩子呢!”说完瞥了孟小悦一眼,他和刘阿姨惭愧的低下头。
楼下,几十只丧尸疯狂涌入破损的大门,打头的几个刚一踩在地板上,就被电的浑身抽搐倒在地上,后面的丧尸层层摞高,丧尸再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往楼上扑去。
丧尸们才刚窜到一楼的楼梯口,楼上,陈遄飞把一个极沉极沉的轮椅一把推下去,哈哈笑道:“喝老子的洗澡水去吧!”
轮椅上摞着许多浴池里舀水的小木盆,里面还泡着许多浴池边收集来的香皂,轮椅被压的分量极沉,一起撞向丧尸身上。
噼里啪啦撒了一地,丧尸往上继续跑,却纷纷踩在香皂上,原地打滑摔回了一楼。过了许久,香皂水流干净,丧尸才再次攻上来。
但这已为众人又争取了不少时间。
楼道中,祖衍坐镇一方,举着手枪,提防着哪只丧尸突然窜上来。
刚刚不过几分钟的功夫,他就给每个人安排好了行动,闻师傅和孟小悦在他的指挥下有节奏开始向下扔家具,刘阿姨在后面递给他们推出来的椅子。
闻师傅一把椅子砸向丧尸,它顿时摔下楼梯,然而更多的丧尸又扑上来,这时候又换孟小悦往下砸。不多时,这两个人也累的脸红脖子粗,只要稍一停歇,丧尸立刻又会攻上来。
孟小悦的力气最大,他嫌椅子太轻,干脆转身从房间里扛着一个巨大的红木桌子,举起健壮的臂膀向下砸去。
一声巨响,几个丧尸顿时被压在下面,挡住了一大半通道,他兴冲冲的喊道:“来啊!上来啊!老子把你们切成果盘!”
孟小悦扔出去这张桌子之后,擦了擦头上的汗稍作休息,立马转头对着刘阿姨伸手道:“椅子,快!”
刘阿姨着急的说道:“没有了…都...被扔光了。”
这时候闻师傅也推下去了最后一个床头柜,转头伸手,发现什么已经没有可以往下砸的东西了。
面前的杂物在楼梯上已经堆成了一座家具山,可以拖延一时,可是丧尸依然在卖力的翻越着。
闻师傅和孟小悦已经累的一屁股坐在楼道里:“哎呦我的妈呀,那我先歇会。”
此时,茱萸在水房探头说道:“另一边的楼梯!另一边也有丧尸来了!”七八只丧尸一起从楼道尽头的楼梯间跑上来,在楼道里狂奔向众人。
众人一阵头疼,丧尸数量太多,循着声音无孔不入。
“让开。”一个沙哑又性感的声音响起。
闻师傅和孟小悦赶紧应声闪开,他们身后走出一个性感的身影,荔子的大腿上一边别了一把锋锐的尖刀,她两手稳稳的攥着磨刀铁棒,迎着丧尸几步快走后变为快跑。
她原地窜起,一把磨刀棒插入丧尸眼窝,她眼神发狠,顶着磨刀棒把丧尸顶在墙上,这只丧尸被击中脑髓,瞬间瘫软倒地。
荔子一个侧身,抽刀戳中另一只丧尸脖颈。
污血喷飞,爽利痛快。
剩下五只丧尸一起朝她扑来。她立刻矮身闪开,抽出最后一把刀砍向丧尸的脖颈,那只丧尸嗷的一声吼叫,一转身把荔子的刀拧脱手。
荔子心道不好,武器没有了,她反应迅速,转头想把磨刀铁棒拽出来,可是铁棒也深深插入丧尸脑中,她连拽了两下都拽不出来。
剩下的四只丧尸已经一起朝她扑了过来。
“嘭!”最前面的那只丧尸被爆头,荔子转头看到祖衍正坐在轮椅上稳稳的举着手枪对她点了点头。
茱萸此时歪头看了一眼外面的情景,着急的在水房里喊道:“大哥哥,你弄好了没有啊!荔子姐姐要撑不住了。”只见陈遄飞正满头是汗的蹲在水箱前拧着什么。
他同样心急如焚,一滴汗水顺着鼻尖流下。
楼梯间内,两只丧尸试图翻过家具山,闻师傅举着拖把不停的把它们杵回去,但丧尸来势汹汹,不知疲惫。
孟小悦已经累得双手发软了,他们的速度越来越慢,此时几只丧尸从椅子缝隙拼命钻过半个身子。眼看就要把家具山撞倒了。
荔子则正被三只丧尸追着咬,祖衍举着手枪凝神瞄准着,不敢轻易开枪,荔子没时间去拿武器,她头发慌乱的散落,极为狼狈,却死撑着不肯逃走。
他们,都在等着陈遄飞。
终于,陈遄飞在水箱前捣鼓好了,他临走之前又摁了些什么操作。
随后深呼了口气站起来说道:“好了好了!这个太危险,我们快走!”
茱萸欢呼一声,赶紧出来推爷爷的轮椅。
“我们快往天台跑,小飞哥哥已经弄好了!”茱萸喊完这一句之后,众人欣喜的回头对视,“快跑!”。
此时家具山被彻底推倒,丧尸前仆后继的翻越过来,孟小悦急忙往三楼跑去,把天台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