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故人吗?
恍惚中,一袭白衣忽然映现在了眼前,俊美的容颜,温柔的瞳眸,淡然的笑语……一切是那样的清晰却又模糊。然后,却终幻成了一尘头也不回的背影……
我抬眼望向了天际,刺眼的阳光灼烧了我的眼,蒸去了眼中的湿意,只剩下一片干涩。
我望了一眼站在身边的花溶,静静的道:“走吧……”
心中却早已是乱成了麻。
于是与花溶先后下了那艘贼船,踏上了脚下这片未知又神秘的荒岛。
一路观望,我不敢相信的望着自己的眼前的种种景象,在这样一个荒岛里竟然会掩藏着一个部落村庄。
眼下屋舍俨然,袅袅炊烟。男耕女织,良田桑竹……
老人一脸惬意的促膝交谈,三五成群的孩童相互追逐嬉戏,满是温馨的景象,恍若是世外桃源,我不由得有些失神,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在幽僻的竹林间走了有多远,渐渐,心中越发的变得惶恐和不安了起来。
恍惚中,那名海贼忽然站停在了山石前的一个铁门前,他转头对我说道:“你要去见的人,就在里面。”
说完他伸手拉开了铁门,一条地道赫然映在眼前,迂回曲折的台阶深处,是无尽的黑暗……
“大当家说了,只许你一个人进去。”说完海贼便回身走进了地道。
花溶忙偷偷的拉起了我的小臂,一脸担忧的向我频频摇起了头。
我淡然一笑,伸手拂去了花溶的手:“没事的,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说完便转身跟着那名海贼向地道下走去。一路,是无尽的黑暗,我的心有如脱兔般的咚咚跳着,我不禁伸手压向了自己的胸口,可慌乱却依旧。
当我下到了地道台阶的尽头,眼睛也终渐渐适应了这里昏暗的光线,看着眼前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的情景,冷汗抑制不住的打透了自己的全身。
这里……是地牢吗?不,也许应该管这里叫做水牢来得更为贴切。
我跟在那名海贼的身后,低头看着脚下那铁板下关着的那一个又一个的囚奴:粗重的手铐连着条条透着寒光的铁链,将手高高的吊起在半空,池中的水没及腰身。听到了我的脚步声,他们木讷的抬头向我望来,然后又麻木的将头低下了去。望着那一双双死寂般空洞的双目,还有那一张张行尸走肉般的表情。心头,深深的卷过了慑人的寒意。全身忍不住的在颤抖,我曾是那样满怀期待的希望与他见面。可此刻,我却是怕足了与他的见面。如若是这样的重逢,我宁可永生再也不要相见。
思绪中,那名海贼在我身前站定了身子,他蹲下了身子使劲拍打起了身下的铁栏板,我僵硬的怔在原地,再也不敢向前挪动身子一步。冷汗一滴滴的从面颊划过,我颤抖着攥起了手,指甲深深的嵌进了掌心,可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刻骨铭心的,只有心口传来的那一阵阵磨人的抽痛。
“你们杀了我吧。”一个痛苦的声音无力的自地下传来。
我的身子猛地一颤,忙跑向前,扑伏在了地上的栏板上,我瞠目结舌的望着身下池中的那身着粗布袈裟的男人,恍然如梦呓般的呢喃道:“皇——上?”
也许,此刻再称他为皇上已是不妥了吧?
果然,听到了我的低喃声,身下被囚在池中的先皇猛地抬头向上望来。他愕然的看着我,难以置信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是他们抓你来的?他们难道已经……不,他们不会这么快的。”
先皇突然沉默了,然后他扬起了一丝苦笑:“我明白了,看来你是逃出宫了。”
“皇上不是在沂山青云寺出家的吗?何以……”我想起了方才先皇口中的话,“皇上是被他们抓来的?”
说完心中一沉,海贼虽然凶残,可却也不过是为了求财。先皇明明是在沂山出家为僧。他们何以要将先皇虏获并囚禁与此?
想到此,忍不住心中的疑虑,我不解的问道:“他们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先皇的脸上掠过一丝痛楚,我不禁一愣,脸上那肝肠寸断的痛苦似曾相识,苦苦追思,然后脑中清晰的忆起了昨夜的那个梦。
忽然间心口一疼,我竟毫不思索的冲口问道:“因为她吗?”
先皇的身子猛地一震,惊讶、恐惧、伤心、疑惑……太多的情绪登时涌出。他面目扭曲的望着我,身音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你……究竟是谁?”
我怔怔的望着情绪激动的先皇,我是谁吗?现在我已经越发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曾经我是那样笃定的相信自己是不属于这里的,可是那连连接踵而来的梦,却是时刻的在提醒着我:这里才是我所该栖息和生长的土地。
我目光茫然的望着先皇,惨淡的一笑:“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先皇忽然一愣,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我,眼中浮满了疑云:“你,难道会是……?”
“哈哈哈——”身后忽然轻扬了一阵讽刺的笑声,“已经饿了这么多时日,还是有力气说话吗?”
站在我身边的海贼忙躬身唤道:“族长!”
他究竟是何时站到自己身后的?为何我竟然一点也未察觉到他的存在?我一脸惊讶的回身望去,迎向了一对犀利又高深的双目,那炯炯的神色下,是一双深灰色的瞳……
我骇然的望着眼前这名已经是年过半百的男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