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我的话,鸢儿大喜,忙一口允应我道:“只要娘娘你不再执着于要鸢儿更名一事,鸢儿什么事都愿意答应娘娘。”
我拉着鸢儿的手,神色凝重的向她说道:“你要小心皇后,要远离皇后,永远也都不要去相信皇后。今后若是在宫中与皇后碰到了,你也要躲着她走。你……可是听明白了?”
望着鸢儿一脸的不解,我忍不住向她递问道。
鸢儿不懂的摇摇头:“鸢儿不明白,皇后她……”
“难道本宫是瘟神不成?竟需要见着了也要躲着走?”未等鸢儿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了碧瑶忿忿不平的疑问声。
我心一沉,之所以沉,并非是担心被她听去了方才我叮嘱鸢儿要对她提防小心的那一番话。而是之前自己显然是未听见身后有她走近的的步痕声。也就是说,她是早就已经悄然躲在了某一处,一直在窥听着方才我与鸢儿的谈话,听到不平时,才会突然现身投来了这一声质问。她究竟听到了有多少呢?还是……已是全数都被她听了去?思及此,心下激起了一个寒战。
怀着满心的忐忑,我强作笑颜的回身望向了站身在牡丹亭中的碧瑶。
不觉中,夜色已近,静谧的月光洒在了碧瑶那张妖治的花容上,却愈发将她的面色衬得阴霾可怖……
“皇后娘娘您可真是好雅兴,这么晚了还有心思来这牡丹园一游,也不知娘娘这是来赏月啊,还是赏花啊?”我黛眉一挑,一双似笑非笑的弯眸定落在了碧瑶的脸上:“亦或是来赏人的?”
听了我的话,碧瑶也是伏尔一笑:“月好,花也好,可都万不及人情好,本宫当然是来赏人的。”
鸢儿似是一点也听不懂我与碧瑶二人之间的字字玄机,她先是狐疑的看看我,然后又转头狐疑的看看碧瑶。一脸的茫然……
我心此时却已是凉到了极点,原来方才我与鸢儿的谈话,她果真是全数听去了。心虽冰凉,我笑靥仍如花,嫣然笑说道:“有情总胜无情,娘娘你来赏人之情,难道就不怕会触景伤情么?”
“你……”果然,碧瑶的脸上再没了笑意。她忿恨的盯着我,面色霎时一色苍白。
心中了然,看来之前宫中口口相传的那些流言蜚语都是真的:原来靖王他自立碧瑶为后以来果然都未曾踏入过皇后的丹凤宫一步。
“娘娘,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啊?”鸢儿拉起了我的袖袂,轻身俯在我的耳边悄然向我问道。
“究竟有什么话还要背着本宫说?”皇后猛的斥言道。
“鸢儿你先回你的寝宫吧,我和皇后娘娘有几句话要说。”我敛起了脸上的笑意,严肃的向鸢儿唤道。
鸢儿一怔,可收到了我递给她的眼色,却终没再扭我,于是只好乖乖的向我点点头,栖身向我和碧瑶进了一个礼之后,步痕姗然的步出了这牡丹园。
看到鸢儿的身影在夜色下消失淡尽,我终面色凝重的转眼望向了眼前面色难看的碧瑶:“我不管你刚才听到了什么,我也不管你接下来准备用什么阴谋手段去对付鸢儿和千翼。我只要你记住,若,你敢去伤害他们两个一分一毫,我都绝对不会放过你。他们若生,你便能生。他们若死,你便陪葬。”
碧瑶惊愕的望着我,魂回落定,她忽地冷笑一声:“你这是在要挟本宫吗?别忘了,你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一个妃嫔罢了,你想跟本宫斗,你凭什么?”
未等我开口,身后的园中突然跑近了频频的脚步声。
只听一个小太监高声唤道:“奴才可是找着娘娘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我和碧瑶闻言同时侧头向那名小太监望去。一眼便认出,他便是日日伴在靖王身边的那名贴身太监。
小太监跑到牡丹亭前,见着碧瑶先是一愣,于是连忙伏身行礼:“奴才参加皇后娘娘。”
“常公公,你这火烧火燎的究竟出什么事了?”碧瑶眉心一结,“莫不是皇上他出什么事了?”
常公公一惊,受宠若惊的叹道:“娘娘居然识得奴才?”
我掩面伏尔,嘲讽的问道:“娘娘可真是神通不是吗?足不出户便已是通晓天下事。”
看来她真的是有心了……
碧瑶冷瞥了我一眼,依旧是面色焦急的问向常公公道:“本宫是在问你皇上他是否是出什么事了?”
常公公忙恭敬的答道:“回娘娘的话,皇上他无事,只是找皇妃娘娘她找的紧,说若是我们不能在过了戌时前找回皇妃娘娘,便提头……”
望着碧瑶愈发阴沉下去的面色,常公公顿感到自己说错了话,忙将接来要说的话重新咽回到了肚子里,惶恐的垂下了头。
我却无视着碧瑶的忿恨,仍旧煽风点火的向常公公问道:“皇上他可是差你来找我么?”
常公公闻言,无奈的频频向我点了点头。
“那皇上他现在何处?”我一边问着常公公,而眸光却是似笑非笑的扫向了身边面若冰霜的碧瑶。
“在娘娘的寝宫。”常公公颤声答道。
我又惊然的明知故问道:“皇上他去我的寝宫做什么?”
常公公拂袖擦去了自额上淌下的冷汗,一咬牙:“皇上他说今夜要在娘娘的寝宫过夜。”
我故作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侧头望向了身边瑟瑟发抖的碧瑶:“娘娘刚才可是在问臣妾凭什么吗?”
嫣然一笑,我转身迎向了跪身亭前的常公公,悠然的说道:“走吧,这戌时马上就要过了。你也不想提头去见皇上吧?”
常公公忙又是拂袖拭了拭汗,忙起身为我引路:“娘娘请……”
于是,我跟在常公公身后,翩然轻步的径身走出了牡丹园。身后传来的,是碧瑶恨的咬牙切齿的吱吱声。而我却已是再也不想去顾虑她任何。我终还是学会了这些勾心斗角和逢场作戏,而这,于我而言又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心思烦躁,于是只好哀怨的重叹一声,不再去想……
春风拂过,枝头上刚萌出的新叶沙沙作响的回荡在耳边……
身前,常公公背向着我忧心忡忡的说道:“恕奴才多嘴,娘娘你方才不该去得罪皇后的。奴才听说,皇后她……”
看着常公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安慰他道:“我知道公公你是一番好心。公公有话不妨直说,公公放心,今日公公对我所讲的话,我定不会再说去给第三个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