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罗安静的坐在吉莉娅的床边,一手缓缓的抹去了滴在她眼角的泪痣,缓缓的摩挲着藤蔓般的花纹遮住的半张脸。麦色的肌肤,也透着点青灰的死气。
兰领着私人医生进来,两人轻轻的靠近,不忍打扰沙罗。当得知沙华跟着柳慕云到了日本,要保护柳言若的那一刻,她惊得几乎昏倒。然后第一时间就赶来了日本。用了一天调查到他们的落脚地,到现在还依然不能安心。
“不论用什么办法,阻止毒蔓延。琉璃若是有任何闪失,我们一直的努力都只能付诸东流。”这句话那么冰冷,恍若只是利用。在国家和亲情之间,沙罗只能取舍。她很疼她的妹妹,可惜,可惜,却不懂表达。
“是,公主大人,我会保证在殿下等到解药。”医生科特轻柔却坚定的保证:“用换血的方法,可以排除部分毒,最起码也可以阻止毒的蔓延。但是,现在手中的RH阴性血的血袋并不多,需要紧急调动。”
“兰!”沙罗声音微微高一拍。
兰明了的点头,转身离开,去拿沙罗的专用针头。人与人相处久了,习惯了对方的模式,一个眼神也清楚对方的意思。
时间紧迫,沙罗选择了最快捷,而最残忍的方式。同样的脸,同样的身高,流着同样的血液。残忍的是几乎是用生命在做交换。
科特微微皱眉:“公主,为了您的健康……”
话未说完,沙罗就挥手打断:“科特,我和她本就是一体,没有什么危险与安全之说。就如同当初让你在家与国之间选择,你选择了国家一样。我同样只能选择沙卡利曼。这是宿命与信仰。”
科特眼角微微湿润,这个世界,再没有人能比他和兰更清楚沙罗是怎样的付出了,为了更美好的沙卡利曼公国。
兰埋着头,喉头哽咽,小心翼翼的将针头扎如沙罗纤瘦的手臂,如此的小心翼翼,手都在颤抖。
沙罗那么坚定,没有一点退缩,苍白的皮肤几乎透明:“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疼痛时常让我清楚,自己还活着。科特,请你一定要延续琉璃的命,拜托!”
如此郑重的交付信任还有希望,是对别人的信任还是对自己的无望?无从探究。这样的惆怅心绪,昏迷的琉璃感同身受,眼泪从眼角滑落。
兰淡淡而笑,她能做的只是支持,如同当初支持沙华一样。
伯恩静静的站在门后,里面发生的一切,听在耳中,紧紧的咬着牙,他恨的是自己,为什么不能代替沙罗接受这样的疼痛和无奈。
兰调到的血袋大约要半个小时才能到,沙罗的唇色越来越苍白。兰焦急的来回踱步,不停的打电话催促。
才20分钟,门巴的巫医敲开了门:“解药配出来了。对方用的毒是我年少是的得意之作,加上这里的药材齐备。所以,配制快了很多。早晚一颗,伤处将此药磨碎敷上。”
沙罗看着黑色的大药丸皱眉,浓重的腥味参合着中药的草香,很怪异的味道:“什么时候能醒?”
“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