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怎么还不休息么?已经晚上十点了。”兰微微皱眉,最近公主总是休息的越来越晚,每年一到她生日临近的日子,却越是不安。
沙华微微摇头,一手轻揉着太阳穴,唇角强撑的笑容,落寞冷淡:“兰,我又开始做那个梦了。无休止的黑暗里,我总看见自己活生生的被一分为二,我找不到另一半的自己。很痛,不能复原。”
兰在沙华的眼中看见了恐惧不安,却不知道怎样安慰。似乎一直是这样,沙华总是认为自己遗失了另一半的自己,本以为是幻想□□症,偏偏国王和王后却说这是正常现象,只是一句辛苦沙华了。
兰只能默认点头,守口如瓶。不过还好,这只是间歇性的存在。心疼,却只能叹息。
沙华余光中看见兰心疼的皱眉,浅坐起身:“没有关系的。兰,我已经习惯了。呵呵,慢慢就会遗忘那种难受的。”
这句话不知是在安慰兰,还是欺骗自己,明明随着年龄的增长,那种撕裂感越加的明显,却只能淡淡的装作已然痊愈。她不能给任何人击倒自己的理由,母妃说,自己的存在是父皇最大的屏障,所以,必须保全好自己。
“兰,我一年前让你帮我留意寻找的人,找到了吗??怎么一直音讯全无??”冰冷的声音,沙华轻微的合上眼睛,面色疲倦,轻巧的转移话题,不想看兰内疚的脸。一年了,对于兰的隐瞒不报,她很清楚。只是之前没有决定,也就不急于答案。
轻轻摇着扇子的兰,微微一怔,想不到最后公主大人,依然不放弃的寻找,要告诉答案吗?这是公主最后的期限了吗?
兰郑重的看着沙华,她知道,知道此刻的沙华在窥觊她的表情,想读懂此刻自己心境,这是沙华为数不多的乐趣,唯一的恶作剧。
兰依然淡笑,只字不语。只是安静的摇着蒲扇。
“兰,你应该知道,我的意识才是你一生唯一的宗旨。”难得的生疏,更难得的带上不容置疑的口吻,如同能刺穿人身体的薄冰,瞬间将人冻结。淡淡的,却已经有那种不怒自威的芳华。
兰不卑不亢的跪在床前,沙华一首手支着头,眼光飘向远方。就如此的对峙,对于兰,她从不掩饰自己多么想要离去。
而对于沙华的离去,兰一直在挣扎,挣扎于忠义难以两全。作为执事,她应该满足主人的一切要求;而作为沙卡利曼的公民,她应该留住光之子的唯一存在,保一个国泰民安。
再最后一次给她时间,这是沙华的极限。心底有个声音,总在告诉她,去寻找自己的沙卡利曼,寻找救赎。黑暗中那那一束光,已经灼烧自己心底最坚硬黑暗的地方,生长出想要被救赎的渴望。
兰右手轻抚胸口,致以最高的礼仪。一个8岁不满的孩子承受一个国家苍生的命运,随时都在枪口上过活。是不是太残忍?对不起,我的祖国。全世界任何人都可以背叛公主,独独我不可以。因为我是她唯一的屏障,一生只为她而活。“公主大人,您稍等片刻。属下这就去将这一年收集到的所有有关的文件取来。”
呵呵,我的兰,不枉费我独独对你的期望。沙华轻抚心口,难得一笑,如此明媚。
明天的花街大赛,又是一场生死角逐,如果能平安活着,那么便借机离开,我的沙卡利曼,我终于可以一点点的靠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