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暖心平日是皮嫩肉薄的主子,一被打入了冷宫,如何忍受的住这里面恶劣的环境,里面疯疯颠颠、面带鬼气的女人常常把她吓得够呛,每日外面又只分配些发霉的馒头进来,看着都没食欲,更如何下咽?几番意欲寻短,想想以前圣宠一时的荣华富贵,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见了不礼让几分,终究没狠下心。如今却落了个啃发霉馒头的下场,又忍不住泪水涟涟,自是十分不甘心。
她一直咬牙撑下去,期盼着有一日王上会怀念她的好,让她重见天日。
嬴政一直将她当做郑晴秋的替身,听话的时候自然对她百般的好。如今做出这种丑事来,怒不可遏,将她关起来以后,早已经忘了,曾经的暖心阁还有暖昭仪这个女人。
赵暖心被关,最伤心难过的还要数赵高,第一次将希望押在郑晴秋身上,没戏!第二次押在赵暖心身上,又落了个鸡飞蛋打的结局。还剩下三位妃位最高的娘娘,都是些猜不着结局的主,这后宫之中,说不清,也料不到,自是不敢再随便下赌注,恐怕一不小心翻了船,把自己的老命都搭上了。他还是打算去看看赵暖心,看看她是否还有出头之日。
饿了几日,赵暖心也不管馒头发霉发硬,拿起来就咬,今日那馒头却是和她作怪一般,刚咬下一小口,那发霉的难闻气息就熏得她想吐。几番尝试,几乎将胃都吐出来,却咽不下半口,只好作罢!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
这时候,正好赵公公来看望她,才几日不见,见她一张绝世的容颜,已经消损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心想她多半没什么盼头了,摇摇头又说了些安慰的,正欲离去。赵暖心猛的想到自己得病的事情,心想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无论如何要把身体养好,说不定哪天自己又可以重见天日了。
“公公稍等!”赵暖心着急的在乱草铺成的床上胡乱的翻找,一股潮湿发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赵公公捂住鼻子,不耐烦的道:“王上还交代了老奴的事情,耽搁不得,改日再来看望小主!”
“找到了!”赵暖心欣喜的从乱蓬蓬的枯草里摸出些珠翠玉饰,统统递给了赵高,反正这些暂时也用不着了,还不如拿来保自己一命。
赵公公一看到这一堆玉饰,脚再也迈不开半步,凑到他跟前:“暖心娘娘有事尽管吩咐老奴,老奴一定会尽心尽力为你办成!”
赵暖心道:“还请公公在王上面前为我多说好话,倘若以后我要是出去了,好处自不会少你!”
“一定!一定!老奴也盼着暖心娘娘出去呢!”
“还有一件,请赵公公为我请一个太医来!”
赵公公一听,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上次你假装有喜,期君瞒上,还拉上了老奴垫底,幸亏老奴并不知情,还没怪你呢!如今又要做这档欺君犯上的事情,你以为王上还会相信你麽?”他急急摆手:“老奴还想多活几年,就这一件,不行!不行!”
“不是的!”赵暖心忙解释道:“我最经食欲不振,怕是得了什么厉害的病,想请一个太医来看看!还要麻烦公公为我打点一二!”
还真当自己还是娘娘了,都进冷宫了,还这般身娇肉贵!赵公公心里有些不屑,又想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自己虽说不是什么好人,倒也是还有原则。
又怕被别个知晓,到了太医院,看见一个十多岁半大的小厮在晒草药,就吩咐他一个人去赵暖心那里看看,随便敷衍了事!
这小太医是个憨厚的孩子,果真听话去了冷宫,为那赵暖心把脉良久,眉毛邹得似小山堆似的,让她看的很是着急,心想难道她真的得了什么治不好的怪疾。
小太医又仔细的把脉了两次,方才舒展开眉心,笑道:“娘娘真是好运气,才到冷宫几日,又可以出去了!”
赵暖心不相信的望着他,很是不解他话中的含义:“你何出此言?”
“娘娘是喜脉啊!”小太医高兴的道。
什么?小太医的话像晴天霹雳般惊得她回不过神来,想当初,她机关算尽却没有怀孕,到了这个节骨眼却又有喜了,老天真爱捉弄人,她当初要是按捺的住,又怎么会弄得如此狼狈的境地?
心中一阵喜一阵悔,忙将耳朵上剩下的玉坠子都取下来赏给了小太医。她出去又望了,只是上一次她骗了王上,还要从长计议,想个好办法才行,省得节外生枝,再惹出麻烦。便向小太医
嘱咐让他去找赵公公前来。
太医拿着玉坠子欢天喜地的出了冷宫,路上却碰上了胡姬和燕灵儿。胡姬一向喜欢幸灾乐祸,这次见赵暖心被打入冷宫,又要来耀武扬威一番!
她见有小太医出入冷宫,不禁心中犯疑,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严声问道:“你一个小太医,来冷宫做甚?”
小太医虽然不认识她们二人,但见她们是高等夫人的着装,不由赫得跪下身来:“娘娘息怒,我是赵公公派来为暖心娘娘看病的!”
“大胆!那个贱人已经被打入冷宫,这辈子休想再翻身,怎么还有资格被叫娘娘这个称号!“胡姬厉声喝道。
也.也不见得!“小太医看不惯胡姬盛气凌人的样子,忍不住想说出真相打击她。
“你说甚么?”胡姬气得柳眉倒竖:“不见得甚么?今日你要是不说清楚,休想离开!”
“暖心娘娘她有喜了,要是王上知道了,说不定会对她网开一面,只是我这等小人物,见王上不容易,不然我都前去禀报了!”
“你说什么?她又假装有喜了,莫非又在玩上次的把戏,这次又怎么会瞒得过本宫?”胡姬有些好笑道。
“怎么可能是假装,我仔细的瞧了那么多遍脉象,分明就是有喜的征兆!”小太医得意的看着胡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