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林凡和顾星星的夜跑队伍里就又多了一个人。俊男美女外加一个胖子,别说这个组合有多引人注目了。
不过很遗憾的是,顾逆空长了一副好皮囊,体力上其实跟林凡同等废柴,毫不夸张的说,他大概完全比不上最近加强锻炼的林凡。
这件事从顾逆喘气比林凡早得多、运球都不会中可见一斑。
用顾逆的话来说就是:“我呢,德智美三线发展,体和劳么,在我这里就是个笑话。”
然后就被顾星星抓出来跑步了,用她在起点的话来讲,就是:“现在,我要带着两个巨婴锻炼身体了。”
躺枪的林凡流下了不屈的泪水。
因为顾星星还要在长椅上看林凡今天的学习成果,她就让林凡带着顾逆去练一些基本的篮球操作了,往常这个时候,都是一天一来林凡唯一能够托着腮静下心来看她的时候。
结果小舅子一来,他连这点福利都失去了。
他幽怨地剜了一眼小舅子,任劳任怨地陪去教他了。
练运球中。
顾逆不太熟练地拍着球,球在地上乱弹,不过因为身高腿长,球技不好依旧赏心悦目。
林凡正心不在焉地给他说技巧,一边止不住偏过头去看顾星星。
忽然,眼前的篮球菜鸟开口了:“同桌啊,我听越羽说你LOL打得不错,什么时候SOLO一局?我法师专职。”
林凡回过神来,惊奇地问:“你是他新招的队友?”
“是啊,双排打了两局,他辅助得我挺开心的,反正美人相邀,没什么好拒绝的。”顾逆耸了耸肩。
!
这家伙居然逃课打游戏了,他还以为越羽跟他一样,都是在比赛期间才去的。
还有,顾逆的口吻也太夸张了吧,越羽的口才和演技让他心服口服,但是,美人是什么鬼?
林凡腹诽着,回复道:“现在没时间,得看师傅什么时候给我放假。”
“唔,你是星星徒弟?”
林凡点了点头。
“真没想到……好吧,以后再约,来日方长嘛。话说,星星跟我原来想的有点不一样。”
还没学会爬就想走的顾逆投了个篮,没进。球弹到石块上,反弹回他的手上。
“嘛,我对小星星的印象呢,全都来自于顾见月那个老狐狸,”顾逆又运起球来,“什么小小软软的一个呀,会甜甜的喊哥哥,会在哥哥回家的时候冲出来抱住哥哥,小小一个却会偷偷地把玄关上的鞋子摆得整齐……”
他说的确实是“小”星星,一个可爱的年幼的她。
林凡光是想着幼年版瓷娃娃一样的顾星星用她小小的软音叫他“哥哥”,肉团似的冲出来抱住站在门口刚刚开门的他,坐在玄关处,小萝卜腿并着,伸出藕臂认真地把家人的鞋子摆放整齐的场景就觉得鼻血都要流出来了。
“可是星星却跟顾见月说的不一样。很安静,又有些冷冽,不太喜欢和人亲近——”
听到他的话,林凡猛一抬头:“你不知道吗?”
顾逆疑惑:“我知道什么?”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她都是跟谁一起生活吗?那个保姆,很凶的,还说星星是丧门星。上周她还因为血糖过低而进了医院!”虽然最后一点多半是因为顾星星忘记吃饭了,不过这不重要了。
林凡情绪过于激动,甚至有些结巴了。
“为什么你们和她亲哥哥在京城生活,却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是不是她爸爸,她爸爸风流成性,到处留种导致他妈妈郁郁而终——”激动到甚至一不小心说出了自己的虎狼脑补。
“喂你在想些什么,停停停!”顾逆脸上由原来的震惊转为无语。
“她爸爸和她妈妈很恩爱的啦,她被一个人留在这里,是家里大人做出的决定。具体原因嘛,不好意思啊,我不能说。”他的语调又恢复慢悠悠的状态,“但是我们也确实没想到这个保姆会这样,跟了有十年了吧,我爸回来看星星的时候,她也没提过。”
“本来这件事我应该告诉我爸的,可是我现在因为打电竞的原因跟我爸闹翻了,不太能联系他。不过我打算住进星星家里,绝不会让那个保姆欺负你师傅!”顾逆郑重地对他点点头。
住进她家?林凡把脑子里关于骨科的信息过滤掉,却不得不承认他酸了。
“不说这个了,我看一班有个挺不错的小伙子,叫高——”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哟,今天星星小姐姐不在吗?”
规律的篮球落地声。
林凡和顾逆抬头看去,以江孟为首的一群青年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他们是谁?”顾逆小声跟他咬耳朵。
“职校的,最前面那个对顾星星有意思。”
顾逆眯起眼,打量了这些尚未出校园就已经满身社会气的青年们。
“哼,就这样还敢肖想我妹妹,成绩不好,还没我帅。球你拿着,看我的!”顾逆把球丢到林凡手上,双手插进裤兜,站姿悠闲,一派风雅。
原来肖想你妹的男人得比你帅吗?林凡盯着球有些发愁。
“告诉你啊,什么星星小姐姐,她是我的女人,她是生,是死,都是我——”他顿了顿,发觉名字不能用,“都是我高阳的女人,看什么看,职高的人,成绩没我好,长得又不怎么样,还癞蛤蟆想天鹅肉?”
高,高阳?!林凡震惊了。
这样说来,他很有可能在一般得知高阳的风光成绩,把他作为了妹夫候选人。
“草,晦气,江孟,我们走!”
“什么素质,看不起职高啊?江孟,不走不是男人!”
“走啊,杵这当笑话呢你!”
一群人把不不甘心的江孟拉拽走了。
“怎么样,我跟越羽学的,还不错吧?我呢,没进演艺圈都是演艺圈毕生的遗憾。”
林凡闷闷不乐地把球丢给他,说了句“你自己练吧”就坐到篮架后面种蘑菇去了。
顾逆被他情绪的变化弄得一脸懵逼,刚才还聊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不高兴了呢?
恰巧,这会儿顾星星改完林凡的作业了,见顾逆独自一人练球,也有些奇怪。
“怎么了?”她问。
他摊了摊手,指向林凡的方向:“不知道小师傅怎么突然不高兴了,你去看看吧。”
刚好,她也要把看过的笔记本还给他。
林凡正郁闷着呢,肩膀就突然被人敲了一下,随后就看见顾星星坐到了他身边,把笔记本塞进他的书包里,拉上拉链。
“有心事?”
林凡不摇头,也不点头,闷闷地说:“没什么。”
“不愿意说的话就算了,去练球吧。”
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朝他伸出手。
“你不继续问吗?”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她的邀请。
“每个人都有不想说出口的东西,追问过多反而无趣。你小的时候没写过一篇语文作文吗?”
林凡疑惑:“什么?”
她的眼神暗了暗,像是藏住了许多情绪:“距离,也是一种美。”
之后的时间,他心不在焉地练球,反复琢磨着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是在暗示他吗,暗示他不要对她有非分之想?
既然是暗示为何眼底情绪翻涌,好像回忆起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往事?
那黑白分明的桃花眼角微微泛红,仿佛铺上了一层浅红眼影,拼命克制着满溢而出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