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晴的父亲是很典型的富二代,风流成性,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施晴的妈妈,长相漂亮,是个陪酒女,亦是施父的众多彩旗之一。
紧接着,俗套的情节出现了。
家中红旗过门几年始终没有喜讯,总裁在外头花天酒地,一夜薄幸,气球意外地破了个洞,施晴的妈妈怀上了施晴,于是她开始筹划,成天求神拜佛想要个儿子。
说来巧的很,总裁家里那个也在一个月后怀上了孩子,她也一心希望一举得子。
两个女人在互相不知道对方的情况下,开始了对弈。
结果,就如眼前所见的,两个都是女儿,施晴早老二施妍三天出生,施父却没有把她接回家。原来他早多次跟施晴的妈妈说过了,让她打掉孩子,免得影响到他和家里女人的商业联姻。
母亲白天睡觉,晚上出门陪酒,吃着青春饭,过着有一天没一天的生活,自己穿戴时新的首饰,却对施晴非打即骂,还多次把男人带会家里来。
小时候的施晴,成天被锁在那个小小的出租间里,无聊了看电视,饿了就吃些冷饭,把自己封闭成一个葫芦,以免她妈看着不高兴又揍她一顿。
好在,这个女人还是让她上了学,那时候学费不贵,还能三百六十五天穿着校服,学校管着孩子,她甩掉一个拖油瓶,高兴都来不及。
小学的施晴,因为没有幼儿园的基础,拼音和汉字花了比别的同学长了很多的时间才学会,身上总是一穷二白,半个子儿都没有,周边的同龄人们嫌她笨,嫌她穷酸,没人跟她玩。
所以为了变成一个只是没钱的正常小孩,她每天晚上都听着她跟她带回来的男人们调笑,听着母亲的长长呼声,小声对着课本读到很晚。
后来,施晴做到了。小学一年级期末考试,她语文数学都考了一百分,虽然很多小孩都考了双百,但她还是很高兴。
只是穷酸的正常小孩,还是可以有朋友的,更何况,施晴继承了她妈的脸,白嫩又精致。
但她从来不敢带自己的朋友回家。
方便面的桶,女人的丝袜,常年未洗的衣服被丢在客厅的各个角落,脏乱至极。
小小的她,只能把自己收拾干净。
初一那年,被评为校园女神的她仍在扮演者乖乖女的角色。直到有一天,她接过班主任递给她的手机,电话那头有个男人说:“请问你是常小花女士的女儿吗?很遗憾地通知你,你妈妈死了。”
那一刻,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有些快意,有些怨恨,还有些难过。她曾想过长大后赚大钱却不赡养已经没有自理能力的所谓母亲的女人,她想这件事想了这么些年,甚至把这件事当成活下去的支柱,可这个女人却突然死了,没有任何前情预告,化为了灰烬。
现在她连唯一陪着自己长大的人都没了。
施晴的生活,从那一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警察替她找到了爸爸,那个男人,西装革履,名表名鞋,面容冷峻,眼里没有一丝对女儿的关爱。
那时候正妻家里的势力大不如前,施父没有任何顾忌把她接回了家。施晴住上了豪华的大房间,吃上了最美味的事物,上了W市最贵的贵族学校,与此相对的,是施家母女的横眉冷对,是学校里日复一日难捱的校园霸凌。
施妍,在施晴被接回家后从大小姐变成了二小姐,召集了她的朋友帮们,尽情地嘲讽她,欺负她,对她拳打脚踢,那些伤痕全都隐藏在外人无法发现的私密之处。
那是施晴印象最深刻的一天,施妍那群姐妹帮们把她围堵到巷子里,有人一把抓起她的头发,用力地逼着她对施妍磕头,一群女生在她身上拳打脚踢,逼着她说出了:“我是私生女,我是贱种,杂种,我不要脸,我对不起你……”
剩下一群人举着手机拍照,调笑着,恶意讥讽她的外貌,说她就像一条只会勾引人的母狗。
施暴者逐渐远去,她一个人抱着膝盖窝在巷子里,想哭,却发现泪已经流干。
“你也被欺负了,是不是?”
她听见有人用嘶哑的声音反复说着这句话。
施晴怯懦地抬头。
巷口处,一个男人浑身浴血,宛若刚从阎罗殿里爬出,一双阴狠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只要你答应永远呆在我身边,我就保护你,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她颤抖着看着他,一时无法辨别他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不然,我就杀了你。”
被欺辱,被威胁,她像个人尽可夫的妓女,拼命地抓住了一个陌生人心血来潮丢下来的鱼饵。
后来,她才知道,这个满脸血腥味的男孩是金城置业的法定继承人,不过那时候,他跟她一样,除了家世不凡以外,都很弱小。
在金乌的帮助下,施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施家,住进了他安排的一套房产里,一边上着学,一边在他造访的时候接待他,用自己伪装出来的笑容,给予这个时而正常时而疯癫的少年她自己都没有感受过的温暖。
他有时候会说,她是他唯一的解药。
但她从来不信。
偶然间,她从他的管家身上,得知了金乌的过往。
他父亲跟所谓的白月光连夜私奔,在躲避爷爷派出的保镖的追捕的途中坠崖而亡,母亲以泪洗面,郁郁而终。
他爷爷是个极端严格的老人。作为集团唯一的继承人,金乌自有记忆起就整日被锁在书房里,由家庭教师授课学习。小孩好动的天性总是被严厉地惩罚,有时是鞭子,有时是小黑屋,就这样,年复一年。
14岁那年,金乌被确诊为躁郁症。
他爷爷不得已,将他送入了同龄的初中年级,企图让他恢复正常。
然而,他在学校仍旧脾气暴躁,打架斗殴,欺压弱小,无恶不作。学校从一开始的罚他留级,到最后不顾金家施下的压力,让金乌休学了。
施晴遇见他那天,金乌以一己之力打伤了强制带他回金家的几个保镖,逃了出来,以绝望的困兽之姿,提出了和她的那场以死亡为代价的交易。
自然,他最后还是被金家家主带了回去。
不过,若金乌始终是金爷爷手下的金丝雀,也就不会有施晴如今的扬眉吐气。
他是个金融天才。
施晴初三那年,金爷爷已是耄耋之年,癌症把他送进了ICU。那一年,金乌年满十八,继承了他爸爸留给他的股份,这些遗产加上那几年他暗中操控得到的股份,他在股东大选上毫无疑义地坐上了CEO的位置。
然后,就在那一天,他带着一群保镖进入了ICU,亲手拔掉了他爷爷的氧气罩。
看着那个将死的老者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用干枯的嗓音一直“你,你,你”却说不出来,心电图上的波动化作一条直线,金乌难得地露出微笑来。
“你亲手培养出来的继承人,却是个杀人犯,现在,你满意了吗?”
当时墙面涂得惨白的病房中一片寂静,但那些过往却仿佛从地下生花,一幕幕划过他的眼前,他终于亲手了结了这段隔代的怨恨。
这件事最终还是被金钱压了过去。
尽管过程曲折,但坏人殆尽,王子和公主最终还是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番外完
林凡下巴都快惊掉了,一脸不可思议。
施晴伸了个懒腰,偏了偏头,笑着看他:“能把这段往事说出来,我真是太太太太舒服了!”
“那个,我还是有个问题……”他努力消化着小说般的剧情,弱弱地说。
“说。”
他红了红脸:“你们……为爱鼓掌了吗?”
她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小子还真会问……”
“所以是——”
“当然啦,”她合起双手,“啪”了三声,“他像是那种坐怀不乱的人吗?”
坐怀不乱……所以这事竟然还是你一手促成的吗?!
“施小姐,少爷叫您回去了。”
那位中年管家突然出现在了门口,微微弓着腰,朝门内伸出一手。
原来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林凡恍然回神。
“拜拜啦!”施晴拎起她的包,向他挥手作别。
不久后,林父也出现,告诉他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