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了,我已经很饿了,”说着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宁轲感到些许奇怪,喃喃道:“东方朔怎么没声音了?”
“估计睡下了吧,现在也不早了。”
沈矾看着外面的黑夜开口,突然感觉不对劲,外面明火闪烁,哪里还有黑夜?!
“宁轲,宁轲,你睡了吗?”沈矾的语气明显有波动,“外面好像出事了!”
出事?宁轲原本懒懒地靠在墙角,听到他的话立马起身,果然感到异常,瞬间警觉起来。
传来木头烧焦的味道,还有愈加升高的温度,隐隐约约跳动的火光,这是……
着火了!!!
“不好了,失火了!失火了!”宁轲高声喊道。
“来人呐,有没有人啊,救命啊!救命啊!”沈矾努力呼嚎,拼命地捶打着木板,“救命啊!来人啊!”
能够感觉到身边的温度越来越高,慢慢地有炙烤的感觉,火势越来越近了。
宁轲已经不能再指望有人来救自己了,这里偏僻,不会有人来,此时夜已深,大家应该都歇下了,喊破喉咙也没用,只能自救了。
望望门板,高度尚可,宁轲一个腾空上了门顶,眼看就能跳下地面逃走了。
就看见沈矾捂着口鼻拼命捶打门板,宁轲的眼睛被迷雾熏得半眯着,总不能把他丢下。
虽然自己也不是什么舍己为人的人,但也不会见死不救,对着他喊道:“来,你拉着我。”
沈矾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爬上门板,一只手往上攀着,另一只手握住宁轲,稍微使劲一蹬就跳到门板上。
刚刚宁轲瞟了一眼旁边的隔间,早就没有了东方朔的人影,他什么时候走的?为什么会事先逃走?
俩人出了隔间,贴着墙壁,火势已经蔓延开来,木材受火发出的爆裂声响在耳边,脸上被火映出赤色。
浓烟滚滚,若是不逃出去,只怕在这里不是被烧死就是被呛死。
沈矾惶恐地望着宁轲,正想要开口,就被宁轲捂住口鼻,这个时候张口说话无异于找死。
宁轲紧紧地拉着沈矾沿着墙壁往外走,时不时会有烧断的椽带着火苗掉落下来,好在宁轲敏捷,巧妙地躲过了。
因为浓烟太大,俩人都睁不开眼睛,也只能凭着感觉走,在火光中摸索着。
沈矾开始止不住地咳嗽起来,撕心裂肺地疼痛,感觉呼吸已经不受控制了。
宁轲皱着眉望向他,虽然此时自己也觉得难捱,但也只能抱着一丝希望地往外走。
很快,手摸到了门,宁轲大喜,正想要推门出去,就感觉外面有一股力量把他们封在里面。
使劲地推门,终于出了一点缝隙,一张可恶的脸出现在面前。
是应尧!
他在外面锁门!
他想杀了他们!
锁好门后还露出一丝得手的神情,双手把锁一丢,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显然沈矾也看到应尧了,露出惊恐的表情望向宁轲。
宁轲此时的怒火一点也不比身后的烈焰弱,她拳头紧握,慢慢使出内力,往门板上一破,门立刻开了。
俩人赶忙逃了出来,沈矾慌慌张张地在地上绊了一下,被宁轲扶起来,又继续向前跑。
此刻,宁轲看到不远处的树影后面有人影闪过,后面跟着陆陆续续的人,手里都抱着木桶,口中还呼喊着:“救火啊——”
这火势越来越大,已经蔓延到后面的静室了,难怪引起了人注意。
现在也想不了这么多,俩人慌不择路,刚转过一个廊角,就看到了慌乱的应尧。
看到宁轲和沈矾的脸,他大惊失色,显然是超出了他的意料,本来以为成了枯骨的俩人现在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
此刻万分心虚,自己使的诡计已经被宁轲和沈矾看到了,若是留着他们,自己就真的完蛋了。
正在心中思忖,就听见沈矾手指着他,厉喝道:“好你个应尧,还想烧死我们,若是告到院正大人那里去,你不得好死!”
应尧露出狡黠的眼神,从背后掏出一个短匕首,想趁人不注意杀了他们。
据他的发现,宁轲与沈矾并不会武,处理这俩人应该也不难。
宁轲一直隐藏着自己的武功,看到应尧的诡计,手脚麻利地打掉了他的利器。
应尧的神色大变,宁轲会武这出乎他的意料,他毕竟是节度使的儿子,自幼练武,很快便和宁轲交上了手。
暗廊下的打斗和旁边烧得通红的天、和那些忙着救火的学生十分不搭。
宁轲一边周旋着,一边眼尾扫到靠在栏边的沈矾,背着身子高声道:“你先走!”
沈矾摇摇头,惊恐的眼神流露出深深的惧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宁轲的舍身相救,他现在很信任宁轲,说道:“我不,我等你!”
宁轲的手利落地击打应尧的胸口的部位,很快这个高大的男子就失去了力气,直直倒在俩人的面前。
“我们走吧。”看到应尧倒下了,沈矾松了一口气,拉着宁轲就要走。
但是宁轲却站在原地没有动,柔声跟他说了一句:“你先走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什么事?”
宁轲不语,眼神落到躺在地上的应尧身上,透着杀气。
这个人,她显然不可能再留下来。
蹲下身子,拖着应尧就朝相反的方向走去,沈矾立马拦住她,不解地问:“你干什么去?”
宁轲冷冷地望着他,面无表情:“你先走吧,这些事情跟你没关系。”
说着,就继续往前走,往火势最烈的地方走去。
沈矾又快步跟上去,拦住她,冲着她喊道:“你疯啦,好不容易逃出来,你还要往火堆里扑!”
“这是杀了他最好的时候。”
用他自己放的火,杀了他,这是宁轲才做的出来的事情。
她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个包容天地的人,她也不是什么圣母。
她不要问心无愧,只愿快意恩仇。
对于这种一而再再而三挑衅自己,甚至想杀了自己的人,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何况现在,天时地利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