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略翻看了这个房间,傅彻就先公孙澜一步离开了。
风生殿内。
傅彻负手而立,“梁邝避人不见,整个恭阳侯府也干干净净,什么证据都找不到,周保现在也神志不清,
宁轲,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宁轲没有立刻回答他,细嚼慢咽了几口菜,傅彻就这么注视着她,饶有耐心。
“梁时死的蹊跷,又牵涉皇家,梁帝才让独步司插手。
梁时是梁邝之子,自己儿子的死因梁侯爷似乎并不关心,这难道不可疑么?”
宁轲幽冷的目光,落在傅彻身上,继续说道:
“韩王殿下听过一个故事么?
夏侯颇,西汉汝阴侯,夏侯婴的曾孙。在元光二年嗣侯,后来娶了丧夫的平阳公主。
在他继承侯位十九年时,也就是元鼎二年,因为和他父亲的御婢通奸,畏罪自杀,封国也被撤消。平阳公主后改嫁卫青。”
御婢是指专门为男主人侍寝,并与男主人维持一种正当合法性关系的婢女。
这类婢女所受到约束较为严格。
如御婢与他人通奸,则是对主人权威的侵犯,势必受到法律严惩。
除此之外,御婢如果和主人的子辈人通奸,则会被视为逾越伦理关系,是被社会所不容的。
傅彻在听完整个故事之后,眸子里的光,一闪即逝:“梁时他……”与其父的御婢通奸?
“殿下,既然找不到线索的话,那就让那些知道实情的人自己说出来。
您不是很擅长这一招么。”
清秀的容颜上,一派冰冷。
这一招,自然就是指捏造事实,再逼人主动吐出真话。
激将法么?宁轲也不知道,但是这一招属实好用。
太师椅上,男人俊美的面容上,除了寒霜,还有隐匿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宁轲能够知道这么多事情,就好像这一切都是她的手笔。
他不知道为什么在宁轲说这些阴谋的时候,他不会觉得她坏,不会生厌,反而很欣赏,可能,他也并不是一个多么光明的人。
他不知道为什么宁轲对他这样一副冷漠的态度,但是他却更加着迷,哪怕只要能听到她开口说话,他都觉得奢侈难得。
“我知道了。”低沉的声音,回应道,“因为梁时这个案子多有打扰你,多谢。”
“殿下太客气了,我们之间相助是应该的。”
宁轲对着傅彻灿然一笑,复而低头继续吃饭。
他站在她的面前,低头静静地看了她很长一段时间。
至少,一刻钟的时间。
突然,他眼底似乎坚定一闪,似乎做出了什么极为重要的决定。
男人忽而弯腰,朝她伸出手去。
“啪”,宁轲重重挥开了这只修长的手掌:“韩王殿下请自重。”
宁轲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傅彻的心思。
他原就知道自己是女儿身的,还见过自己的真容。
而男人此刻,视线一寸寸挪移,看向被打偏的手掌,他没恼羞成怒,便干脆,蹲在女子身边:“
谋者无心,这句话我是听过的。
你对我的态度似乎格外冷淡。
只是,若是因为我知道你的背景,那你大可不必为此担心。
我护着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伤害你?”
关于自己与傅彻的交集,宁轲在第一次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便从宗政易那里得知了全情。
多年前,萧沛大将军,萧致礼之父,萧韫之兄,驻守在羲和与大梁接壤的边境,傅彻年少便跟着自己的舅舅从军。
那时,两国交好,萧沛曾赴羲和,傅彻便随之同去。
只是一场单纯的交会。
宁轲年纪小,不记得了,也很正常。
宁轲张嘴接了傅彻的话:“那些韩王殿下记得清清楚楚的往事,于我而言,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我不记得了,最好,你也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