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场梦,哎,熬夜真的是太伤身体了。”孙大茂一边想着,一边继续勤勤恳恳的做着自己的工作。
孙大茂在医院做了一次全身检查,又留院观察了一天。在所有大夫确认无误后,孙大茂又回到了原来的工作单位,继续做着自己分内的工作。昏迷的那几日孙大茂从未对任何人提起。主要是觉得太扯了。
直到出院后的第三天,孙大茂在新闻看到了在阴间办事处和自己搭话的小瘦子上了新闻。这个人居然是年轻的诗人,26岁,自杀。而且是在家中死了多日才被范闲的。孙大茂隐隐觉得不会吧,这么巧。
孙大茂也有些恍惚,仔细回想自己曾经在阴间办事处遇到的几个人,可是又印象的只有瘦子和那个被马头怪打的面目全非的壮汉。如果这个壮汉真实存在的话,那么对于孙大茂来说这一切就不是梦了。
孙大茂对那个壮汉的印象很模糊,只记得一些脸部特征。这时同事小张递过一张报纸。“孙哥,你瞅瞅,这个人家暴男,打自己老婆的时候一脚踩空了,摔死了。和你出事那天还恰巧是一天。”
孙大茂看了一眼报纸,发现这个人身体轮廓和自己印象中的壮汉有几分相像。但是这个画面太模糊了,而且脸部打了马赛克。
或许是好奇心的趋势,或许是孙大茂实在是无聊。孙大茂愣是在网上找到了一张那个家暴男的照片。竟然真的和自己在阴间遇到的壮汉一模一样。
孙大茂无奈的自嘲道,哪有能怎么样呢,不还是该上班上班,该加班加班。
尽管孙大茂验证了自己真的可能去过阴间这个可能性,但是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不还是一样要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孙大茂依旧继续过着自己苦逼的生活。
或许是孙大茂命运多舛,或许是孙大茂注定命运不平凡。孙大茂从医院出来没一个月又死了。
孙大茂公司突然良心发现给他放了三天的假。这对于897工作制的孙大茂来说那可算是太珍贵了。加上前些日子大难不死,孙大茂决定利用假期给父母上坟。
孙大茂的父母的坟没在城市的公墓,而是在老家。尽管很远,但是孙大茂还是决定回去看看。
跪在父母的坟前,看着不远处爷爷奶奶的坟。孙大茂第一次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世上孤苦无依。三十多岁的人,忍不住掉下了几滴泪水。
可能是上天也在可怜孙大茂,回来的路上下起了瓢泼大雨。孙大茂只记得不知从哪冒出一辆车,突然直直的撞到了自己所坐的大巴上。而且撞得位置正好是孙大茂所坐的位置。孙大茂弥留之际还在想着,这次完了,赶不回去上班了。
恍惚之间,孙大茂又来到了阴间办事处。又在随着大流排着长长的队伍。孙大茂摇头感叹,我太难了。
好不容易排到孙大茂了,营业员看到孙大茂先是一愣神,脸上职业化的笑容也变得凝结。“怎么又是你。”说完连信息都没有核实就打电话。然后又领着孙大茂来到了熟悉的贵宾室。营业员继续让孙大茂在这里等着。
孙大茂也熟悉了,就往沙发上一趟。等待安排。
果不其然来的还是判官,还是前呼后拥一大群人。判官看到孙大茂也是头疼:“你怎么又来了。”
孙大茂不好意思憨憨的笑着,:“意外,出车祸了。”
判官直接掏出自己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嗯,还是那个孙大茂,对,就是他,对,又来了,咱们没办法直接放,不然出了任何责任都是咱们的,对,还得把他叫来,对,好的。”
判官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哎,你接着等着吧。”说罢判官转身离去。
孙大茂喊住了判官:“判官大人商量个事,咱伙食能不能稳定一下。哪怕不是顿顿大鱼大肉,也比别让我吃白豆腐啊。”孙大茂搓着手低着头,有点害羞的问道。
判官白了孙大茂一眼,没有理会。孙大茂看看墙上的时钟,确实快到饭点了。不知道今天能吃到什么。
孙大茂发现提点要求是有好处。这次不但有鸡腿盒饭,还有可哭,也就是肥宅快乐水。而且还有饭后水果。
这次圣佛来的比上次要快一些,第二天大约中午左右的时间。这次孙大茂没有坐电梯去什么酒店,而是去了所谓阎罗宝殿。而且这次是阴间办事处开着一辆老式帕萨特送孙大茂去的。
孙大茂发现阴间其实和人间差不多太多,周围也有商铺,也有行人,只是这里的总是阴沉沉的,外面总是似有似无的一层灰雾。
阎罗宝殿,也叫森罗宝殿。是比办事处大不知道多少倍的宫殿。这里并没有什么森严的戒备,只是门口有一个电子门,坐着两个门卫一样的人。一个穿着白色西服,一个穿着黑色西服。
司机和这两个人打着招呼,“殿下让进去的。”二人就把电子门打开了。
到了正门口,有着一个营业员样子的人为孙大茂开门。引导着孙大茂来到了一楼的一个会议室。门口上有个牌子,写着第六会议室。
会议室内依旧是判官,老阎,圣佛和那个奇怪装束的男人。
圣佛看到孙大茂一把抓住了孙大茂的脖领子,怒不可遏的问道,“孙子,玩你爷爷呢?你怎么又死了?你知道我来着一趟需要费多大劲吗?”
“不就是一个跟头的事嘛,再说了我也不想死啊。”孙大茂小声嘟囔着。
判官赶紧过来拉住圣佛的手。“圣佛息怒,这次真的是意外。”
圣佛怒目瞪了孙大茂,过了好久才缓缓松开手,松开手后,把手伸向判官。判官递过去一份文件,圣佛依旧画了一个圈。
签完字,圣佛扭头就离开了会议室。
判官说:“得了让小白送他回去吧,两次灵魂离体,怕常规手段回不去了。”
老阎点头默许。背着手,站在窗前,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叹气。
小白就是门口穿白色衣服的门卫,小白进门和几个人用着北京腔打招呼,“各位爷,您辛苦,今儿是怎么个情况?”
判官对小白说:“小白,你去把这个人送回去,别走正规渠道,直接塞回肉身就好了。”
“得了您呐。我这就去办。”说完转过身来对着孙大茂说:“请吧,您呐,别拘着了。”
孙大茂只好低着头跟着小白身后走着。
小白带着孙大茂去后院,说是要开车去。没想到小白的车居然是一辆银灰色的五菱面包车。孙大茂坐在副驾驶,好奇的看着,没想到这个车居然还是手摇玻璃的。
看着孙大茂把玩着手摇玻璃的摇把一脸不屑的说:“别瞧不起姆们,姆们这个车,可是上次阴间拉力赛的冠军车。我和你说,也就是你这个短途,不然长活我还舍不得用这车呢。”
孙大茂没敢造次,应声着说着,这车这么厉害?看不出来。
小白掏出了一支烟,点上了,一边叼着烟一边问:“你丫什么路子,为了你把那猴子都叫过来两次了。我看阎哥他们拿你也没什么脾气。我和你说,你这次怎么死的?听说是出车祸了,回去还能是个全活人不,我估计悬,你丫也是傻,你咋不知道多说两句,你丫要是有那猴子撑腰,最起码把身体鼓捣好了啊,不然的话,回去也是残废。活着也是受罪。”
孙大茂憨厚的笑了笑。第一次在阴间觉得亲切。觉得眼前这个小白,就像是一个的士司机,而且是话特别多的那种。
孙大茂试探的问,“我还能让他们把我身体弄好了吗?”
可是不想小白根本不搭理孙大茂,依旧自顾自的说着。“小老弟,我和你说,其实阴间和阳间也没什么区别。不过这儿,就像是个中转站。中转站懂不,常驻人口不算太多。毕竟阴间扎堆人口太多那就说明你们阳间出了大事了。我记得这最忙的就是二战那会,那个时候事可真多,那些小鬼子可真恨人啊。我和你说,那帮孙子到了阴间还要扎刺,姥姥,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来了以后,爷们带着丫孙子挺的,十八层地狱挨个溜达了一遍。那时候小鬼子有个头,说什么他们不属于中国,死后也要回到日本去,姥姥,现在这受罚再说,到现在还有不少小鬼子在第十六层呆着呢。我和你说,这帮孙子要是想出来,可是一点招也没有了。鬼子国那有个什么神还过来交涉过,要把这些鬼混引渡,也不看看自己才多少实力,哪来的话语权,最后怎么滴,在蓬莱仙岛呆了三天,连个正主都没见到,就灰溜溜的滚回去了。据说那帮孙子和西方什么神勾搭上了。我和你说,丫不行,都是废物,就自己一亩三分地都没鼓捣明白,还替别人伸张正义。”
小白真的是个话痨,在孙大茂全程不参与的情况下,小白一路嘴就没有停下来过。东拉西扯,自顾自的一直说着。从二战说到大宋,从阴间趣事说到明星偶像。不过对于孙大茂的搭话,确实一概不理。
终于开到了医院。这个时候孙大茂再次陷入了一种植物人的状态躺在病床上。小白让孙大茂躺在床上,吐了口涂抹,往孙大茂的头上一按,孙大茂再次失去意识。
孙大茂是被痛醒的。孙大茂睁开眼,撕裂般的疼痛,痛的他头皮发麻,嘴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能无助的压紧牙关,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下来。孙大茂感觉脖子以下的每个部位都在接受着炙烤电击。
旁边的护士正在给孙大茂换药,看到孙大茂在龇牙咧嘴,惊呼:“你醒了!”说罢便跑出去叫大夫了。
大夫急忙忙的冲进来,兴奋的喊道“奇迹啊,真的是奇迹啊,这么重的伤,你居然还能活下了。太不容易了。别紧张,你现在下肢粉碎性骨折,但是你的状态已经没有办法做手术,我们马上给你麻醉,给你做手术,你能听见我说的话吗?忍一忍,你一定要坚持啊。”
没等大夫说完,孙大茂再次疼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