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辞行
暗影舔舔干涩的嘴唇,面无表情地回答:“我会的。”然后起身离去,她,是舍不得他死的,但这是因为爱他吗,他已经不明白。急步上墙,他又飞到了宫顶上。
深夜,舜陵王借着烛光在寝宫独自欣赏那幅画,对着画看了老半天,终于忍不住要说上几句话:“凝儿,你去了哪里呢,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孤王在这里等你归来。”言罢,他将修长的手指去抚摸那画上平滑的脸,忽然幸福的笑了,因为他又想起了初见雪凝的情景……
突然去长青府拜访知府大人,不料刚去谨叶阁就被她的侍女泼了一盆子冷水,最后是她亲自为他换了衣,还跪在他面前不停的为她的侍女求情,再后来,她被人陷害,自己去救她,看见她那张无助害怕的脸,心,就好生怜悯,想要一辈子去保护她。
“凝儿,孤王很想你,快回来吧,孤王要对你解释一切。”刚把那幅画挂回原位,就听见一股急风的声音,而这声音当然不是风的声音,舜陵王有了警惕,顺手取下画后面的宝剑,左顾右看,等待着时机。
就在这时,一股直逼人的急风从头而下,舜陵王刚抬头,剑尖只差毫米就直入了他的脑袋,于是他急速劈头,横起手中的宝剑挡住了头上的剑尖,这样的动作保持了片刻,他想看清头上是什么人,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
那人也是灵敏之极,翻了一个跟斗,将全身的力量使到脚尖上,猛地向舜陵王的腰间踢去,顿时,舜陵王向前扑去撞在了圆柱上,刚回身那柄剑又伸到了胸前,不能丝毫思考,他又是一个侧身,剑尖进入了他的右臂,好在他眼疾手快,把右手的剑换到了左手,朝着黑衣人的下腹狠狠刺下,黑衣人闪躲不及,剑刺在了他的胯骨上。
两人负疼同时滚到一边,一个在东一个在西,躺在地下喘息,舜陵王右手握剑,左手负着伤口,恶狠狠地问来者:“你是谁?”
黑衣人戴着黑色的面罩只留出两只眼睛,但眼里喷射出的怒火,让舜陵王立即明白,眼前这个人有多么的恨他。黑衣人冷哼一声,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慢慢地站起了身,摆好了打斗的姿势,准备下一个回合。
舜陵王看他起身,自己也站了起来,那人身负重伤也要继续打斗,看来,此人定要置自己于死地了,舜陵王也扬起了宝剑,准备决一死战。
“今日,国仇家仇一并还吧!”黑衣人突然大吼一声,扬着刀向舜陵王急步奔去,舜陵王一边打一边想办法弄掉他的面罩,想看清他是何人。
正在这时,宫门的护卫听到了打斗的声音,急忙带领一群侍卫跑到陛下的寝宫处,正看到他们的陛下与一位黑衣人打斗,顿时惨白了脸,头领急忙呼喊:“护驾。”
这时,几位武功高强的护卫徐徐向黑衣人袭去,而这时,舜陵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捂住伤口看着眼前的人打斗。
此时,寝宫里一片混乱,兵器的声音在深夜格外刺耳,黑衣人果然也是好身手,虽是受了伤,却也毫不示弱,翻了跟斗又飞身而下,一招一式与侍卫们打斗。
就在这时,舜陵王将手中的暗器刺向了黑衣人的背部,接着,再扔一个,立即击中了黑衣人的腿弯,顿时,黑衣人跪在了地上,舜陵王急步而驰跑到黑衣人面前,扯下了黑衣人的面罩,但那张脸却让他片刻失神,黑衣人趁舜陵王失神之间,把袖口中王妃替他准备的石灰粉洒向了众人,侍卫们一边擦着疼痛的眼睛,一边去扶陛下,混乱之际,黑衣人飞身而上,从宫顶逃走了。
其中一个不太严重的侍卫立即跑到院落,一边跑一边大叫:“抓刺客,抓刺客啊,有人行刺陛下!”而其余一部分留下保护舜陵王,另一部分则去传御医了。
追了半天,最终都没抓住刺客,侍卫们胆战心惊的回到了舜陵王的寝宫,等待被处罚。
“陛下,您的眼睛还痛不痛,卑职已为您包扎完毕。”言罢,南御医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等待答复。
可舜陵王没有理他,他的思绪完全还在方才那张脸上,自言道:“护国将军怎会闯入王宫,难道他没死?”想到这里,他的脸上有了一丝希望,那日的死尸只看清了知府大人与他的夫人,难道他们还活着?
是了,被悲伤弄晕头了,得找到他们。于是他睁开了刚上好药的眼睛,命令道:“来人!”
闻言,身旁的侍卫立即走到舜陵王面前,单膝跪地道:“卑职在。”
“张贴告示,寻找护国将军和知府二女。”
侍卫们终于舒了一口气,陛下居然没有责骂他们一句,更没有说要砍下他们的脑袋,真是,天阳打西边出来了。于是,整齐划一的回道:“卑职尊旨。”
一阵刺耳的婴儿啼哭吵醒了大家,首先醒的是舒旎,婴儿在怀中不停的哭闹,一张脸已哭得通红,她轻轻拍着婴儿哄着:“乖宝宝,不哭不哭哦!”
正哄着,老人进来了,舒旎见到她眼睛红肿,猜想一定是昨日提到了那些惨痛的事,老人哭了一个晚上吧,舒旎在心里叹息一声,在心里想:“早知如此,就不应该问及婆婆的事。”
“姑娘,孩子醒啦?”老人眯缝着眼,朝舒旎走来。
“是的婆婆。”舒旎一面回应着,一面起身穿衣。
老人孤独了很久,当她看到孩子自然是爱入骨里,因此大清早就起来给孩子煮好米浆,等着孩子醒来吃。
当老人把孩子抱入怀里时,舒旎叫住了她,老人回过身莫名地回望着她。
舒旎走到老人面前,握着她的胳膊,微笑着:“婆婆,看您很喜欢小褚儿,只是,等会儿我们就要走了。”
闻言,老人愣了片刻,然后回过神来冲舒旎一笑:“姑娘,婆婆知道,所以早膳都准备好了。”
“婆婆!”老人正准备转身,舒旎又叫住了她:“婆婆,若是我们不再逃亡途中,再怎么样,也会多陪您几日的。”
“姑娘,我知道你们不舍得我。”婆婆叹息一声:“其实我又何尝舍得你们,一日共处,你们就像我的亲儿女般关心我,可是,人生总会有离别,连我的亲生骨肉也都离我而去,永远也回不来了。”
“我的爹娘也……回不来了。”说到伤心处,舒旎也低头啜泣起来。
“人死不能复生,只要你好好的活着,九泉之下的父母也会高兴的。”抚了抚舒旎的长发,老人又微笑起来:“若是我这孤老婆子死得晚些,说不定日后,你们还能回来看我呢!”
舒旎啜泣着点点头,“婆婆,您要等我们啊!”
“好啦,天气太冷,菜都凉了,快用膳去。”言罢,老人抱着安静的婴儿,拉着舒旎的手朝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