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踹残了他
李公公趁机舀了点冰糖燕窝,端到慕容泓手边。
“朕已经饱了……”
慕容泓指了指白苏,拿着手中的筷子敲着瓷碗,发出清脆的叮叮声。
他简单的穿了件蓝袍,衣结松松的系着,夜色如墨,他的心居然隐隐有些不安。
“敲你个头啊敲!”
白苏话音不清地冒了一句话,打断了慕容泓的神游。
叮的一声,一只象牙筷掉落在地上,跳了两下,落到了门外。
“你不回去吗?他怎么不来找你?”
慕容泓眯着凤眸,一手撑着下巴,见白苏满嘴的油光,便递了块丝帕给她擦嘴。
“哼,今晚我住未央宫,不行吗?”
白苏剜了眼慕容泓,没好气地抓过丝帕,胡乱擦了擦嘴,打了个饱嗝,懒洋洋地躺在了龙榻上。
她本来就气沉香没有来找她,慕容泓还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皇……”“上”字还没出口,李公公就被慕容泓玉手一挥,示意退下。
“今晚你睡床,朕睡藤椅。”
白苏咦了一声,抬头看了眼已经躺在藤椅上的慕容泓,她又躺回了龙榻。
沉香到底去做什么了?她的心里忽然有些担心。
鼾声响起,慕容泓侧身看着口角流着哈喇子的白苏,心里更加不安。
白苏、沉香、楚王,这三人先后出现,他们的关系似乎不一般。
烛光摇曳,在如雷的鼾声中,慕容泓恍恍惚惚地睡了去。
后半夜,未央宫外的长廊里脚步声急促,吵醒了慕容泓。
“皇上,臣有事禀告!”
南宫澈推门而入,又快速关上了宫门,细长的眼眸里布满血丝,脸色极其难看。
“什么事?”
慕容泓整了整身上的袍子,瞥了眼依然酣睡的白苏,起身将南宫澈拉到珠帘后的书案前说话。
“皇上,公孙府出事了,被人灭了门。”
南宫澈瞥了眼龙榻上的女子,压低了话音凑近慕容泓的耳边。
闻言,慕容泓身子一颤,一个不稳倒退了半步。
“监察御史公孙吗?”
见南宫澈点了点头,慕容泓站稳身子,一拳闷声搭在墙上,一字一句咬牙问道:“还是百花深处做的?”
“是,全部一剑毙命。”
南宫澈掏出袖中的彼岸花递给慕容泓,张了张嘴,似乎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
慕容泓将彼岸花捏得粉碎,花瓣的鲜红染了满指。他麾下的朝臣,这两年里一个接一个地被灭门,均是出自百花深处之手。
“只是……并未看到公孙府里那对龙凤胎兄妹的尸首。”
南宫澈又掏出了两封信摆在书案上,一封听风阁,另一封边疆八百里加急。
百花深处向来杀人不留活口,难道是被人就走了吗?
慕容泓虽然奇怪,也并未多问。他展开听风阁来信,上书一行字。
白苏,百花深处少主,多日前失踪。
“南宫,你伪造假文书糊弄朕的吧?”
慕容泓随手将信纸丢在书案上,笑得促狭,凤眸眯了起来。
让他慕字倒过来写他都不相信龙榻上睡了个女杀手,他以为,她最多是个女无赖或者是女飞贼。
“臣不敢。白苏身份确凿,且往日里往来北国频繁。”
南宫澈垂手而立,抬眸看着慕容泓眼眸中复杂的神色,猜出了几分白苏这人事关重大。
“南宫,朕交予你一要事。近日皇后盯得紧,白苏不宜久居宫中。明日开始,她就是你府里的丫鬟。”
慕容泓并不是想扔了这烫手的山芋,只是最近烫手的山芋太多,弄得他有些焦头烂额。
“她就是白苏吗?”
南宫澈指了指龙榻上的女子,倒是一脸淡然地问慕容泓。
他刚进未央宫便看见了榻上的无颜女,他本就无意听说了白苏相貌丑陋,果不其然么?
“这也能看的出了么?”似乎她脸上没有刺白苏二字啊。
对于南宫澈的聪慧过人,慕容泓早已暗暗赞叹了不下数百次了。
虽然南宫澈常常对他冷嘲热讽,不过,习惯了也就当耳边风了。
“是皇上没看出来吧?”
南宫澈薄唇一勾,嘴角一丝淡淡嘲讽,他的眸子里又亮了起来。
“公孙府的事你去处理吧,监察御史一职让司马璁补上。”
慕容泓翻看着朝中大臣的花名册,朱笔勾了下最后一页的司马璁。
“司马璟的胞弟?”
南宫澈心里微微一紧,随即嘴角勾起一丝不着痕迹的笑意,“皇上果然是高,一箭双雕。”
慕容泓颔首,一手搭在南宫澈的肩上,笑得温和:“知朕者,南宫也。”
“或许,白苏这一箭射得好还能一箭三四雕。”慕容泓瞥了眼白苏,心中生出一计。
“是吗?皇上,您别假戏做成了真才好。臣告退。”
南宫澈拱了拱手,出了未央宫。
他的担忧并非杞人忧天,因为慕容泓对女子的品味实在怪异得让人匪夷所思。
一大清早,未央宫吵吵嚷嚷,白苏被一条蓝色锦被包裹着抬出了未央宫。
“慕容泓,你个小人伪君子、你个大昏君……”白苏高分贝的嗓音并未让一干银袍侍卫停下半步。
待叫骂声远去,慕容泓摘下塞入耳中的两团面花,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脸惬意,“终于送走了一尊大神,朕该去批阅奏折了。”
李公公立马屁颠颠地跑到书案前,用衣袖将书案抹了个一尘不染。
才一天没批奏折,怎么堆得比小山还高啊?
慕容泓看着两三个小公公从御书房搬来的几大摞奏折,抽了抽嘴角,恐怕他今晚真的要挑灯夜战了。
“朕的美容觉……又泡汤了。”
慕容泓敷着满脸黄瓜柠檬,一手执朱笔快速批阅着成堆奏折。
他轻叹一口气,皇帝这个差还真不是个省心的活儿,尤其是他手下还有一群更不省心的大臣。
“呸!一群慕容泓的狗腿子!”
坐上马车的白苏如粽子般斜靠在车厢一侧,一张小脸埋在锦被里,她仰着头大声叫骂着。
马车一路颠簸着,左拐、右拐……没多久,便停了下来。
“到相府了。”
其中一人说了一句,一干人又将白苏小心翼翼地扛下了马车。
“这是哪儿?”
白苏眼前出现一个男子,一张瓜子脸,细长的眼眸,高挺的鼻梁,看起颇为精明的相貌。
“大胆!这样对相爷说话!”
一个身着深色长袍的男子上前一剑挑开系着白苏的绳结,猛地踢了一脚锦被。
白苏一骨碌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从锦被里滚到了南宫澈脚边。
“好多星星啊……”
白苏眼前一抹黑,一伸手抓着某根“柱子”,她一手紧紧攀住“柱子”,一手揉着太阳穴,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白苏只觉得脑袋晕乎得很,倚着某根“柱子”便将脸贴了上去。
咦?怎么软乎乎的?
“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