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柳枝飘摇在垄上，吐露绿色的蕴藉已久的心声，坝下的河流在春风的怂恿下，欢快起舞……
土地永远是黑色的，朴实而真实的色彩。我寂寞的足音，流浪于荒芜的田野，会激起怎样的回响？
心灵在夏季的暴晒下龟裂，呈不规则走向。一次偶然的雨，将很久的渴望弥合，然后，长出寂寂的荒草。
岁月弥久，寂寞愈深。疯长的野草将我淹没，我不得不再次沦为心灵的跋涉者。
二
无意遗落的思绪，在将寒的季节发芽。
等到花儿开放，心已瑟瑟发抖。我单薄而朴素的单衣，能否抵御季节的寒流？
牵挂是一轮月亮，圆了还会缺。无奈，只能独自面对思想的空白，用想象去涂抹，让它虚假地圆满。
庭树不堪季节的轮回，落尽了所有的叶子，空有一树的枝丫，用祈祷的姿势挣扎，以求月亮复圆。秋已深，雪还不能到来，夜里又降了一场冷冷的雨……
三
用尽所有的力量，在情感的海洋中泅渡，哪怕有一叶小舟，也能做短暂的憩息。不再惧怕风浪，既然是自己的选择，就只能向前，向前，再向前！一座小岛，还很遥远。无论它长满绿树，还是一片赤裸的礁石，我都要爬上去，然后沉沉地睡去。可是眼下的这段距离，注定艰难且孤寂。
四
春风吹拂，花瓣从墙里飞出墙外，一场花雨。走在墙外，设想墙内的春天，定会十分灿烂。绕墙而行，终究无法找到入口，可春天又是怎样进去的呢？想来想去，人总是在诱惑面前做环形运动，最后还要回到原地。
可那时，春天已逝，所有的花都有了果实。鸟唧唧喳喳地从墙里飞出来，无论它们高兴还是忧伤，我都不再理会。
五
一场雨，不期而至，弥漫了小巷。我朴素的雨伞，为谁开放？撑起暂时的晴朗，心情依旧潮湿。叮咚的细雨，在伞外敲打韵律，这样的雨天，不会留下足迹。走完这条小街，就左拐，口袋里的信，终于和邮筒失之交臂。别怪我，只是不想，让我的心情，在这个潮湿的雨天开始跋涉。如果想起我，看看天气预报，会有我所在城市的消息。
六
从春天再次走到春天，没有直达的桥梁，只有河边的花朵，似曾相识，她们开在河面的波光里，虚幻而又真实。柳莺在小城的柳浪里穿梭，声音渐行渐远……没有一支画笔能画出心情的色彩，就折一枝柳吧，制成柳笛，即使没有笛孔，也能吹出婉转的旋律。如果你打开心灵的窗子，无论多远的时空，一定会听到我的心曲。
七
心湖经常会在某个清晨，泛起一场大雾，那时，我还没有从昨夜的梦里醒来。荷花早就开放得异常美丽，那曼妙的脸颊可曾有情感的泪滴？一只蜻蜓执著地立在花瓣上，虔诚的姿势让人心痛。不用语言的交流，彼此都能懂吗？还是让心做一尾快乐的鱼吧，能在你的莲叶间嬉戏和庇荫，已是极大的快乐，何必再费力地跃出水面，做片刻的觊觎。
八
我的心不是候鸟，即使寒冷也无法南迁。别再向天空瞩望，即使过去十个雁阵，也难觅我奔波的身影。当江南的雨滴还在敲打屋檐的季节，我正在北方的房檐下栖息，躲避十二月的风雪。那片湖属于美丽的天鹅，不会接纳一只没有色彩的雀鸟。如果在来年的春天，你托回归的雁字传递消息，我快乐的心情会同它们一起歌唱，感受春天的暖意。
（2006年1月12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