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夕的孩子没有了。
在言夕还没有下定决心拿掉孩子的时候,因着母体虚弱的缘故,没保住。
言夕虚弱地躺在榻上,了无生气。
魏朝端着一碗清粥坐在榻边:“夕儿,喝些粥吧?将身子养好,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好不好?”
言夕转头,愣愣地看着他,声音沙哑:“还会有吗?”
魏朝轻声哄道:“只要你乖乖将身子养好,我们很快就会有的。”
言夕的眼中泛起了泪花:“你骗我。”
魏朝端着碗的手轻颤了一下,勾唇浅笑道:“我怎会骗你?”
言夕苦涩地笑:“我都听到了,你同侍医,在偏殿说的话。”
魏朝一愣,随即轻斥道:“你身体虚弱,怎能随意下床!”
“不跟去,我怎知,我心有疾,不宜孕?不跟去,你岂不是要瞒我一辈子?”
魏朝抿唇,沉默不语。
言夕看着他,一字一句道:“若是再孕,轻则流产,重则一尸两命。所以,我此生,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魏朝握住她的手:“没有孩子就没有孩子,此生只你我二人便够了,你若喜欢孩子,我们届时再抱养一个便是。”
言夕看着他问道:“你不介意有一个不能生养的皇后?”
魏朝回答得果断坚决:“我从不会在意这些。”
虽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听他亲口说出来,言夕仍是百感交集,又悲又喜。
将手从魏朝的手中抽回来,言夕别开头不去看他:“可是我在意,朝中大臣在意,天下百姓也在意!”
魏朝冷笑:“这天下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只要我不在意,他们又能如何?”
言夕艰难地起身,倚在榻上:“你筹划多年,好不容易夺回来的天下,若是后继无人,何以平定人心?”
魏朝扶她坐稳,在她身后放了软枕:“夕儿,你且再等一等,待我找到合适的人继承皇位,我便带你归隐。”
言夕抓住了他正要收回的手:“什么合适的人?魏氏如今只剩你一人,你难道要将这江山拱手让人?”
魏朝微笑着安抚她:“这皇位,我本就不在意,若有贤德之人,不妨禅让与他,既能卸此重担,又能惠及天下。”
言夕并不同意:“是我无子,不是你无子,你怎能轻易地将魏氏的江山交予他人!”
魏朝将另一只手覆上言夕的手:“你无子便是我无子,魏朝此生,只会有你一人。若是先祖怪罪,百年之后,我自会向魏氏先祖请罪。”
言夕紧紧抓着他的手,低喃:“为了我,你何至于此!”
顿了顿,言夕忽然道:“魏朝哥哥,你说世上有没有能让人忘记一切的药?”
魏朝有片刻的失神,声音微哑:“你说什么?”
言夕垂眸:“我想要那种可以让人忘记一切的药,把一切的不愉都忘掉。”
“之前下了诏书寻天下名医,那些人定还在城中,魏朝哥哥,你派人去寻,好不好?”
“等我忘了一切,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届时,我们就好好地在一起,好不好?”
魏朝深深地看着她,喉头微动,良久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