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业七年,魏朝十四岁,言夕十岁。
因一直用着姜瑞的身份,所以在姜瑞生辰这天,魏朝让太傅替他束发。
言夕兴冲冲地推开门进来:“魏朝哥哥!我来啦!”
魏朝起身,无奈地看着她:“怎么还如此冒失?”
言夕笑嘻嘻道:“夕儿这是太开心了,有个好消息专程来告诉太傅和魏朝哥哥!”
姜太傅感兴趣道:“哦?不知是何消息?”
言夕颇为得意:“阿翁准我外傅了!”
魏朝扶额,这对他来说,可算不上什么好消息。
太傅蹙眉:“这怕是于礼不合。”
“合的合的,寻常贵族子弟也是这个年纪外傅,而且,太傅身子不好,总是来回奔波也是辛苦。”
说着,扶着姜太傅的肩膀将他往外推:“好了,太傅,夕儿要与魏朝哥哥说会话,你就先出去休息吧!”
说完,将门砰地关上,回到魏朝身边绕着他转。
魏朝哭笑不得地将她拉住:“你这又是做什么?”
言夕一个劲地盯着他瞧:“夕儿发现,魏朝哥哥束发之后更好看了!”
魏朝羞涩地别过头:“终日没个正形,太傅教你的都学到哪去了。”
言夕叫屈:“魏朝哥哥,你可是冤枉夕儿了,太傅教的夕儿记得可清楚了。”
说着,便将前几日刚学的《淇奥》背了一遍,背完还得意地冲魏朝扬眉。
魏朝认真听她背完:“背得是一字不差,那意思可懂了?”
言夕作思索状:“先前一直不懂,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如金如锡,如圭如璧的君子是怎么样的。”
魏朝正要开口解释,就听她道:“不过今日见了魏朝哥哥,顿时茅塞顿开,就是魏朝哥哥这样的!”
魏朝的解释被堵在喉口,良久,溢出一声无奈的叹息:“你呀!”
言夕笑嘻嘻地抱住他的胳膊:“魏朝哥哥,你看,夕儿是不是很聪明?”
魏朝点点她的脑袋:“惯是些小聪明。”
言夕满不在乎:“小聪明也是聪明,夕儿就当魏朝哥哥是在夸我了!”
魏朝轻笑:“那聪明的小言夕是要用些茶点还是去花园走走?”
言夕想了想:“都不,小言夕要陪魏朝哥哥看书。”
魏朝挑眉看她:“今日竟这般乖巧?”
言夕连连点头:“夕儿一直都很乖的!”
见她确实是想看书,魏朝坐到案前,想了想,抽出一本礼记放在旁边。
然后翻开之前未曾看完的书,继续看。
言夕在他身边坐下,学着他的样子,有模有样地看着。
然而不过片刻,言夕便坚持不住了。
毫无形象地将手拄在案上,一边看着魏朝认真的侧颜,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书。
忽然看到一行字,言夕顿时直起身子清咳了几声。
扬声道:“魏朝哥哥,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呢!而且,孤男寡女不能共处一室哦。”
魏朝一愣,然后执卷起身:“那我出去,你且在这看着。”
言夕忙起身拦在他身前:“不行!”
魏朝试探着问:“那你出去?”
言夕瞪了他一眼,气呼呼道:“更不行!”
魏朝扶额:“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如此又不合于理,那你要如何?”
言夕眸子一亮道:“要你对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