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椒房殿
魏朝和言夕执手站在殿外,有寺人前去通报。
言夕紧了紧与魏朝交握的手,看着他欲言又止。
魏朝冲她安抚一笑:“夫人不必担心,为夫自有分寸。”
言夕也微微一笑,只是笑得有些勉强,心下也未曾放松半分。
片刻后,之前去通报的寺人小步跑来。
对着两人行了一礼后,恭谨道:“陛下和皇后已在殿中等候多时,公主和姜公子请随奴婢来。”
寺人引着两人到内殿,坐在上首的言岑和莘柔一眼便瞧见了两人交握的手。
言岑笑着打趣:“夕儿,得偿所愿的感觉如何?”
言夕悄悄瞅了魏朝一眼,娇嗔道:“阿翁~”
言岑打量着魏朝,漫不经心道:“怎么?还害羞了?当初请旨赐婚的时候可没见你害羞。”
言夕蹙眉,正要说话,却被言岑打断:“你母后近来心情不愉,你陪她去出去走走。”
言夕似有所觉,收紧了握着魏朝的手,对莘柔道:“正巧夫君也不曾见过宫中景象,母后,我们走吧。”
言岑看了言夕一眼,淡淡道:“姜瑞留下。”
“那我也要留下!”言夕抱着魏朝的胳膊,用行动表明。
言岑看着她责怪道:“胡闹!”
说完又看向莘柔:“皇后,将夕儿带出去好好说说话吧。”
莘柔颔首,起身走到言夕旁边:“夕儿,走吧。”
言夕摇头,扒拉着魏朝不肯松开。
魏朝无奈地拉开言夕,摸着她的头轻哄:“听话,陪皇后出去走走,待陛下同我说完话,我便去寻你。”
言夕巴巴地瞧着他,想了想,对他勾了勾手指头。
魏朝会意,俯身侧耳过去。
言夕贴着他耳朵小声道:“那你可要快些,然后恭敬些,再小心些。”
魏朝淡笑:“知道了,你且随皇后出去吧。”
言夕只好一步三回头地随莘柔离开了内殿。
两人一离开,守在一旁的寺人立马鱼贯而出,并为他们带上了殿门。
殿门关上,言岑就是一声冷笑。
“都说姜家小公子彬彬有礼,温文尔雅,今日一见,倒是名不副实得很。”
“于国,朕乃你的君主;于家,朕是你的丈人。”
“你进殿到现在,半点礼仪也无,你说可不可笑?”
魏朝垂眸,跪下行礼。
“姜瑞拜见陛下,愿陛下长生无极,长乐未央!”
“初次得见天颜,紧张万分,竟忘了行礼,是姜瑞失仪了。”
言岑并未叫起,眯着眼看了魏朝半响才道:“你认为朕为何会同意夕儿嫁给你?”
魏朝跪着,脊背笔直:“陛下行事自有考量,姜瑞不敢妄加揣测。”
言岑本就没想让他回答,自己接着道。
“夕儿的性子向来执拗,朕要是出手阻拦,她哪怕想法设法走歪路也要达到目的。”
“聘则为妻,奔则为妾。夕儿是朕的掌上明珠,朕绝不允许她做出有失身份的事。”
“既然她想要,那朕便不拦着,夕儿向来小孩子心性,等到厌倦了,自然就不在意了。”
“她是朕最疼爱的女儿,只要她想,世间男子无数,全任她挑选。”
说完,居高临下地看着魏朝:“等到她厌倦你的那一天,你可知要如何做?”
魏朝抬头直视言岑:“若真有那一日,姜瑞愿主动与公主和离。”
“不过,姜瑞相信自己,更相信公主。永远也不会有那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