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苏上馥忽然抬头盯着她看,“月儿,走。陪我喝酒。”说罢,就揽着七月东倒西歪的要出别院,回主殿。淡轻轻立刻跟了上去,而就在所有人将目光盯在七月等人身上的时候,莫海堂与落千阳便悄然离开。
七月恨不得将苏上馥摔倒在地,只是多双眼睛看着,不想惹麻烦。待到了寝室内,她将苏上馥推倒床上,气得暴跳如雷,不过,见苏上馥安然睡着了,无处发泄,也就沉了气。
想要开门离开,不想房门已被外头的宫人上了琐。
无奈透顶了!七月坐在对床的椅子上,望着沉睡着嘴里不知呢喃着什么的苏上馥,心思越来越重,困了,累了,乏了,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有人将她打横抱了起来,随即便放在了柔软的被褥之上。七月睁开了双眼迷糊地看了一眼,像是床被,便拉了盖在身上,沉沉睡去。
在醒来,自己竟然身处他人怀抱之中,而此人是她此生最最讨厌的人
第一 六 四章 命运
“太子爷,太子妃,该起身了。”房外,宛心的声音响了许久,每搁一会便叫。苏上馥却不应与七月大眼瞪小眼干看着。
“太子爷,今儿一早你们要前去两仪殿请安。皇后身侧宛英姑姑特来叮嘱。”宛心见叫了许久没有动劲,只好把皇后搬出来。
他不急,她亦不急。七月撇了撇嘴,盯着他瞧,看谁怕谁!
苏上馥忽然好笑,将她抱进怀抱,随即在她唇上印上一吻,“你这个小东西,昨夜一个劲往我怀里钻。怎么一大早全都忘了。”他亲昵的捏着她的俏鼻。
七月怒了,拨掉他的手,“我才不信你的话。”说罢就要起来,却不想苏上馥压着自己的长发,顿时疼得她咧牙咧齿,好不疼痛。
苏上馥见状,连忙坐起身将她扶起来,“怎么啦?让我瞧瞧。都怪我不好,怎么没想到你这脾气一上来就要发作的。让我看看。”他柔声细语,生怕再激怒了她,一边看着她的头顶,一边朝着它吹气。
七月疼的眼泪顷刻夺眶,差点就要掉下来,“不用你这么好心!太子爷!”她甩掉苏上馥的手,极怨念的从床内爬出来。出来后才发觉自己竟然是衣裳完整,回望苏上馥,他一脸无辜的表情。
就算他昨晚没碰她,不代表他没有对她居心悱恻。
房外宛心的声音再次响起:“太子爷,太子妃,兰妃前来请安了。”
七月本在气头上,听到葛之兰来了,并且昨夜便是她打扰了师兄妹几人大计,气火更盛了,嘴里不饶道:“候着!我还有话跟太子说。”
她回身,一身冷冷杀意,望着坐在床上半抚面好笑望着她的苏上馥。
“你笑什么啊?”
房外,传来宛心的镇静声:“奴婢尊命。”
“笑你,以大欺小。”苏上馥从床上起来,一身潇洒之姿,他亦是一身衣裳完好。只是,他上前伸手要为七月脱衣裳,纽扣刚解了一颗,便被七月扣住双手:“你作什么?”她骇然。
苏上馥轻叹,“小月儿啊,你说若让外人瞧见你我完整无暇的模样,传出去可要贻笑大方的。”他索性将她手拿开,为她解扣子。
七月一怔,甩掉他的手,“我不会吗?用得着你好心啊?”气冲冲的,转身自己脱了起来。
苏上馥把外套一脱,随意丢到地上。见七月把外套搁在桌面,坐到桌边,一脸阴霾,气定神闲怕是难以指望了。
“宛心,进来伺候。”苏上馥磁性的嗓音豁然响起,七月抬头望了他一眼,见他一声英气勃勃倒有几分男子气概。
房门的琐被宛心慢慢打开,房门推开后,便是十来个宫女端盆端水,新衣新裙进门伺候。葛之兰立在房外,见苏上馥与七月如此衣裳不整,那个气啊,黑色的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跳出来般,怔气。
约莫两刻余,七月一切安好,刚要出门,被宛心拦了下来,“娘娘,你要在此处敬茶,还是移到大殿?”
“敬茶?她敬给他喝?”七月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苏上馥,见他一副逗趣的模样,果真是如此了。
宛心还未开口回答,七月便道:“在这吧,省得来来去去麻烦。”
宛心笑应:“轻轻,端上茶盏。”
七月见是淡轻轻来了,便是眉开眼笑,接过她端来的茶杯,随即递给苏上馥,只是他却不接。七月回望宛心,宛心立刻道:“太子妃这个礼数难免。”
七月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给苏上馥下跪,“太子爷,请喝茶。”
苏上馥接过茶杯,笑道:“怎么还唤太子爷?”
“对啊!娘娘该改口了。”宛心依稀笑着。
七月却费脑筋了,这该叫什么好,夫君?相公?她嘟囔了片刻,实在想不出个正确合理的叫法,便起身来:“你唤我什么?”
“月儿。”这丫头不知又想出什么来了,苏上馥静待。
“那我唤你上馥可好?”七月问。
苏上馥好笑握住她的手,“私下无人倒可。”
七月顷刻抽出手来,接过他抿了一口的茶杯,搁进淡轻轻手中的托盘内。随即,又准备要出房,这次却被苏上馥一把揽住纤腰,对上她怒不可止的双眼,他倒严谨起来:“兰儿要为我们二人敬茶,此乃规矩不可废。”
七月这才知道,皇宫内的所谓尊卑,所谓大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你权势位份的重要。难怪,所有人都想要往上爬,都想要荣华,因为只有那样,你才无须看人脸色。
“兰主子请进。”宛心让淡轻轻重新换了茶盏,随即引葛之兰进屋,蒲团已备下。葛之兰立在苏上馥与七月身前,望着蒲团颇为迟疑,这一跪便是她大她小。
她目光愁慨,望着苏上馥,见他好整以暇等待的模样,她只好跪下,“臣妾给太子爷、太子妃请安。”随即,双手托住托盘递高于顶。
苏上馥与七月各自取一杯茶,抿了一口便搁下。宛心立刻接过托盘。
耳边是苏上馥愉悦的声音,“赏夜明珠一颗。”
“谢太子恩典。”葛之兰磕头谢恩。
七月见苏上馥喝茶给赏,她亦不能小气,便道::“取娘亲入宫前为我准备的金缕衣来送于妹妹为见面礼。”
葛之兰心里一惊,亦磕头谢过,“谢姐姐恩典。”
七月笑,“起来吧。”反正这些东西本不是她的,不过是顺水人情罢了。
接着,三人便乘着轿子,浩荡的朝着两仪殿而去。皇帝苏开睿正与皇后等在两仪殿,等候他们叩拜。只是,巧笑倩兮的七月没有料到等在两仪殿的还有其他人。
苏上馥进殿前,走到七月身侧,耳语:“我一会向父皇告假几日陪你出宫游玩,也算我为夫的一点心意。只是,放你离宫暂无可能。月月,我当真有些许喜欢你了。”他握了一把七月的手。
见他背影已往前走了几步,七月来不及回他话,已寻不到时机,拒绝他的喜欢。
入殿后,帝后坐上方,两旁席椅上倒不巧坐了三皇子与五皇子。苏上馥心中泛疑,笑着领着七月与葛之兰跪在殿中请安:“儿臣领太子妃与侧妃叩拜父皇母后。”接着便是磕头。
“上茶。”皇帝身边太监高喊。
苏上馥、七月、葛之兰便先后向帝后敬茶。
“起来,起来。”皇后极为高兴,冲皇帝道:“皇上,臣妾今日实在太过开心,身子也好些了。”
“是啊。咱们的馥儿成婚了。”苏开睿别有意味的看着殿中几人,目光落到老三身上,“瑾瑜身边只有当年封的侍妾,是时候纳妻了。”
“恩,母后一定为瑾瑜好好安排。”皇后接道,目光望向苏瑾瑜。
苏瑾瑜倒是面无表情,望了一眼苏仕佑,二人目光一经接触,仿佛电光火石立刻迸发出一道光芒。苏仕佑忽然跪了下来,“禀报父皇,儿臣在边陲这几日因缘际会得知太子哥哥曾与子车鹭达成协议,放他归国。”
苏瑾瑜随即跪了下来,“如此便是纵虎归山,此虎虽已被灭,可此事终归疑点颇多。儿臣近日取得现报,濮阳公主车队一百七十八人之死与太子脱不了干系。”
苏上馥冷冷俯视着俩人,便不作声。七月却有些按耐不住了,可终归没有葛之兰好功,“你们污蔑太子爷,太子怎会做出这些事。”
“儿臣所说句句属实,如若不信,请父皇传证人入殿亲自审问。”苏瑾瑜定是有备而来。
“证人?”苏开睿的态度倒让人难以揣测,他不震怒,亦不偏袒,倒是坦然,“是何人?”
“边陲临御城城主华伯。”
苏仕佑补充道:“儿臣也有证人。临御城守城兵士亲耳听到太子与子车鹭对话,便为助子车鹭归国,假意打伤他却是把他打出关卡。”
俩人毕恭毕敬跪在地上,颔首等待皇帝的决定。
“馥儿,你作何解释?”
苏上馥神情淡漠,让人看不出是什么表情,“父皇,让儿臣问问老三与老五。”
苏开睿点头。而皇后张佩佩已然紧张的说不出话来,言多必失,她只能相信自己的儿子。
“三哥,华伯前此贪污纳贿被我发现,念他多年效忠为国誓守边陲,我已轻罚他,剥去他的家产,罚给商民。他对我有恨毒之心不以为怪,三哥怎么能如此偏信外人中伤弟弟呢?”
“而你,五弟。几个兄弟之间,我与你感情最好。怎么连你也错信旁人。那日在边陲我之所以打伤子车鹭,便是因为他挟持了月儿,我若晚了一刹,月儿只怕此刻已然入土为安了,何来昨日之喜,何来今日执手相看。”
“四哥,你休要狡辩了。”苏仕佑忽然突兀冷笑,“当初在潮汐城放走子车鹭的人是你,不然他怎能两日之内就抵达临御城,除了白家,唯有你知道白家秘道。连我最后也是白运城禀报后才知道有这条暗道。而你素来与白扩交好,必然早就知晓此条通道。”
“四弟,华伯既有悔过之心,又怎会记恨你。记得此次你秘密前往边陲所住府邸乃是华伯城主府,如此细心招待于你,又怎会冤枉你。”苏瑾瑜口气越发冷凝:“况且,华大人的为人父皇最清楚不过了,驻守边陲并非一日两日,而是整整二十年了。”他说完,供手面君,“但凭父皇辨明是非。”
“三哥、五弟,你们要如此狡辩,我无可奈何。只是,我为何要杀害濮阳车队,我又为何放走子车鹭,莫非天降的姻缘,我还嫌它不成。我对子车鹭的痛恨比你们任何一人都来的深,我恨毒了他!濮阳公主又是如此佳人,三哥在边境之时也曾对其动心也。”
帝后闻言大惊,皇后开口质问:“瑜儿,可有此事?”
“儿臣倒是与假公主有数面之缘。”苏瑾瑜冷笑,目光跃过苏上馥盯在七月身上,他与回味的事一定是七月所报!
“馥儿休作无稽之谈。瑾瑜怎会对未来太子妃有其歹念。”苏开睿出声打断。
“真的?”苏上馥倒不想轻易放过这个机会,他哄然道:“儿臣可是有证人的。濮阳公主灵柩出宫时,三弟可是亲自赶往送行的。在边陲留连的几日可与真公主亲密难分。”
七月心下一惊,苏上馥只怕要她出来佐证。
“你也有证人?”苏开睿听到这,神情倒轻松了几分。
“父皇,三哥身边的御林军兵士亲眼所见三哥到东边宫内门悲愁相送濮阳公主,而我身边小福子因得我之命前去面见濮阳公主一路与三哥为伴,更是亲眼所见,濮阳颖真与三哥亲密过从。而至于……华伯。恳请父皇宣召他入宫,与儿臣对峙。正好,儿臣要问问华伯,张怀光大人是如何遣派身边师爷安瑞妄想买通华伯刺杀儿臣。”
“刺杀?”苏开睿听到这两个字,整张脸越发铁青,严声吩咐:“传张怀光、师爷安瑞入宫!”
“是,皇上。”贴身太监连忙接旨,退出两仪殿,便一路直奔殿外吩咐。
“父皇,”苏上馥跪到地上,言辞恳切,“请父皇为儿臣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