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元得到青米肯定的答复后,内心的喜悦之情也是溢上眉梢。若是以消耗青米的魂力为代价来提高方小元的修为,方小元是肯定不愿意的,但现在却是柳暗花明的境况。
如果将青米的妖丹比作一个容器的话,那这个容器仅差一滴水就会被盛满,容器一旦被盛满,青米就会突破修为瓶颈行至下一个境界。
青米现在拥有的不是一滴水,而是一瓶水,而青米又不能在这“一瓶水”中取出“一滴水”来用,毕竟突破境界是一气呵成之事,这样一来,在将一瓶水一股脑的全部倒进容器后,就会有很多水溢出容器。
面前的八足暗蚊的魂魄就是青米的手中一瓶水,青米不想让溢出容器的水浪费掉,这才有了更深层次的想法,方小元也为自己能在青米突破境界的档口坐上“顺风车”而感到兴奋。
当然,青米也可以暂时将八足暗蚊收起,外出寻找一个魂魄先做突破,然后再吞噬八足暗蚊的魂魄增长修为。这样一来,青米的修为虽能更高一分,但方小元的这趟“顺风车”也就坐不上了。
常言说:凡事皆有缘法。
方小元不会通过消耗青米的魂力来提升自己的修为,青米同样不会为了自己多增加一点修为而断了方小元的一次机缘。
既然缘法至此,那方小元和青米也就一切顺其自然。方小元在这个时候更没有矫情,只是对青米会心一笑后就盘膝坐了下来。
自青米跟方小元签订灵魂契约后,其实方小元随时都可以强行进入梦境,通过消耗青米的魂力修行。不过,直至此时,方小元依然没有自己走进梦境,而是由青米领进了梦境。
方小元只觉眼前景色一变,眼前的溶洞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回到了方小元和青米的家——山谷。山谷中,方小元盘膝坐在一块大石上,青米静坐在方小元的身边。
梦境是方小元的,同时也是青米的。方小元没有多话,直接就进入了状态。方小元想来,此次修行,驭火术定能大成。至于驭风术能修练到何种程度,就要以青米魂力消耗程度而定了。
方小元伸出手指,指尖上缓缓凝聚出一个火球,火球在旋转间,火球的颜色也在橘红、青黑和白蓝三色之间不停的来回变换。
方小元并没有弹出火球,而是停顿在这种状态里慢慢体悟,体悟体内灵力与天地间火元素的相互交融,体悟指尖上火球与天地间灵气的相互影响……
时间在方小元的静坐间,在方小元的感悟中匆匆流走,偶尔一颗火球被方小元弹出,方小元指尖上缓慢旋转的火球也在渐渐变大。
就这样,随着四季的更迭,随着身周景色的变迁,方小元一坐就是十年。
十年间,方小元除了体悟指尖上的火球外,唯一的休闲就是揉揉青米的短发了,而青米总是会回以会心的微笑。
在修行世界的认知里,驭火术大成后,火球体积成拳头大小。
而此时方小元指尖上的火球体积已经十倍于拳头大小,无论方小元再是怎样努力,火球体积再无一丝一毫的增大。
驭火术修炼至此,说来应该已经大成,但方小元总感觉并未圆满,总感觉驭火术还差了那么一丝,到底怎样才能找到缺少的这“一丝”进而圆满,方小元陷入了沉思。
时间在方小元的沉思中流走,白驹过隙,转眼又是十年。
这一天,沉浸在体悟中的方小元,犹如一道闪电划过脑海,方小元突然睁开双眼,自语道:
“原来如此!”
方小元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梦境中,不是在现实世界中。梦可以随便做,但现实却不会因此而改变。
就像现实世界中的自己,若是手握一个苹果,自己可以将苹果带进梦中,也可以在梦中将苹果吃掉,吃苹果时甘冽的感觉,以及被爵碎的果肉通过喉咙蠕动下行的感觉即便再过清晰,再过逼真,但依然改变不了一个事实,苹果还握在现实世界自己的手中。
梦中不会留下苹果,苹果不会因为在梦中被吃掉而真的消失不见,梦中只会留下吃苹果的感觉,自己只会得到吃苹果时的感悟。
同样的道理,修士的驭火术大成后,指尖上只能凝聚出拳头大小的火球,即使梦里指尖上的火球已经增大到了十倍拳头的大小,但一旦回到现实世界,指尖上凝聚的火球依然还是拳头大小。
自己能留下的不是体积变大的火球,只能是驭火术大成时的感悟。而自己在梦中却执迷于追求火球的体积,执迷于不能改变的东西,实则走入歧途。
方小元想到这里,指尖上本已十倍于拳头大小的火球,在方小元的念动之下体积逐渐缩小,渐渐的火球体积又恢复为拳头大小,火球还在继续缩小,直至最后火球被压缩至萤火大小才停止。
方小元紧盯指尖上状若萤火的火球露出微笑,念动指发间,一粒萤火大小的火球瞬间被弹出。神奇的一幕出现了,脱手时还是萤火大小的火球,随着飞行的同时体积也在长大,直至拳头大小。
方小元双眼一眯,嘴角露出一丝明悟的微笑再次进入了另一个层次的感悟,时间渐渐流走,转眼间又是十年。
这一天,方小元再次睁开双眼,指尖上在念动的瞬间再次出现一粒萤火大小的火球。念动指发,火球在飞奔中长大,一颗头颅大小的火球伴随着“呼呼”低啸直奔前方。
青米看着头颅大小的火球,在震惊中连连吸气。方小元看看身边一直陪伴自己的青米,开心的说道:
“青米儿,历时三十年,我的驭火术终于圆满。”
青米会心一笑说道:
“小元,还有十至十五年的时间。”
方小元眼睛一亮,兴奋的说道:
“足够了,一法通万法通,十年时间足够了!”
方小元又话锋一转,揉了揉青米的短发说道:
“青米儿,千万不能勉强!”
青米没有说话,只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若是青米将方小元留在梦中太久,就会消耗大量的魂力,一旦魂力过度透支,即使是青米事后吞噬掉八足暗蚊的魂魄,也不能再突破当前境界,方小元这才叮嘱青米莫要勉强。
若是青米将方小元留在梦中时间太过短暂,作为青米修炼“资粮”的八足暗蚊的魂魄,又会因为资源的过剩而浪费掉。
即要在吞下八足暗蚊魂魄后能突破境界,又要不额外浪费多余“资粮”,个中关窍,就需要青米好好把握了。
方小元念动间,一道镰刀大小的风刃出现在指尖,在方小元的控制之下,风刃逐渐被压缩成蜉蝣大小。方小元念动指发,一道蜉蝣大小的风刃瞬间弹出,风刃在“咻咻”风啸中逐渐长大,直至最后的镰刀大小。
方小元满意的点点头,再次自信的自语道:
“一法通万法通,十年时间,足够!只是不知修行世界里对驭风术大成时的风刃只有镰刀大小的认知会被自己刷新到何种程度。”
四季更迭,白驹过隙,转眼间就是十年。
方小元竖起手指,看着指尖上小若蜉蝣的风刃在翕合间发出蒙蒙青芒,念动指发,风刃在飞驰中迅速长大,一道铡刀大小的风刃伴随着“咻咻”风啸直袭前方。
坐在一旁的青米,见到如此之大的一道风刃,再次震惊的倒吸凉气,青米惊呼一声道:
“这要是被这么大一道风刃光顾了,想想都能带来无限惊喜。”
方小元嘿嘿一笑的说道:
“说什么呢青米儿,光顾也是光顾别人,哪有你操心的份?”
青米吐了吐舌头说道:
“我就是说的给别人带来惊喜!”
梦中四十年,方小元的驭火术和驭风术终竟全功,比起他人筑基后才能大成的此种小术,四十年在几百年面前尤显短暂,但方小元却是心无旁骛的四十年,与他人主修道兼修多种术和法的几百年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方小元对青米说道:
“青米儿,咱出去吧!”
随着青米的轻“嗯”点头的同时方小元眼前的景象一花,当身周景象再次变得清晰时,方小元已经回到溶洞内,青米静坐在方小元的身边,青米脚下趴着一只温顺的八足暗蚊。
方小元凝神片刻,指尖上同时出现了一粒萤火大小的火星和一道蜉蝣大小的风刃。
念动指发,一颗头颅大小的火球伴随着“呼呼”低啸直奔前方溶洞顶部倒悬的一根石钟乳而去。方小元再次念动指发,一道铡刀大小的风刃伴随着“咻咻”风啸袭向同一根石钟乳而去。
头颅大小的火球堪堪飞至石钟乳跟前时,被一道直追而来铡刀大小的风刃直接斩成两半,风刃后发先至,随着“叮”的一声脆响,倒悬在溶洞顶部手臂粗细的石钟乳应声落下,方小元看着石钟乳整齐平滑的断面满意的点点头。
青米开心的看着方小元,随后递过来的一颗辟谷丹,方小元摸摸自己咕咕直响的肚子的说道:
“青米儿,过去多久了?”
青米面带一丝疲惫的说道:
“七天!”
青米见方小元满脸的关切,又吐了吐舌头说道:
“小元不要担心啦,突破境界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