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蓝轩,后院。
小家伙步履踉跄地追着满眼慈爱的女子。
“麻。。。麻?”
小家伙跟着鹿苓咿呀学着,笑得呵呵,呵呵的。
鹿苓心疼的抱起小家伙,凑到吴妈的身旁。
“吴妈,,,,。,”
积攒了三年的问题,此刻竟不知从何问起。哽咽的喉咙,发不出那整整三年之久的思念之词,担忧之言。
吴妈无奈的看着眼前,那对好不容易才重逢的母子。心里也积攒了无数个日日夜夜中,小家伙的倍受煎熬。
此刻,无以言表,只有心满意足。没有什么,比得上母子重逢,来得重要。就算那不开眼的苍天下起冰刀利剑,也不能打破此刻的温馨美满的瞬间。
忽然,吴妈想起,每周六,是蓝先生回来见小家伙的日子。
今天正好是星期六。
于是,赶忙抱过小家伙。一手拉着鹿苓往屋内走去。
“吴妈,这是干什么?”
鹿苓疑惑不解。
吴妈一时半火,无法言语说清。
一是,怕小鹿苓被蓝先生看到,又要遭尽折磨。
这些年,她是看在眼底,记在心里的。着实替小鹿苓愤愤不平。
二是,不想因为小鹿苓,让小家伙被打!
要不是这些年,仗着自己是老夫人最信任的人,这小家伙估计,早已没了。
把小鹿苓藏在自己的房间后,抱着小家伙到院里继续玩耍。
并悄声,凑到他的耳边叮嘱着些什么,看似极其重要。
可喜的是,小家伙如小大人般,心领神会,摇摇晃晃的点着头。
门外,一辆幽深郁黑的豪车逼近。
冰冷的铁门应声,自动打开。
车子,缓缓驶进。
停在了院子中,驾驶室轻声下来个年近五十的大叔,毕恭毕敬的为副驾驶开门。
一只乌黑的宽头皮鞋踏出车外,震慑着地上少有的风尘。与此同时,一只宽大粗糙,青筋纵横的手掌扶着车窗,满脸厉色的蓝筝,如一颗狂风中孤独的胡杨,立在院子中。
“吴妈,把轩儿抱到书房。”
就只隔五十来米的路,几步之遥,便可亲自抱走小家伙。
不知这做父亲的,心是什么做的。竟然能做到如此绝情。
吴妈轻声叹息着。
抱着小家伙随后走来。
“放沙发上,去做晚饭!”
简短一句,逐客令,竟让吴妈无法反驳。威严肃穆,强劲逼人。
吴妈无奈的,依依不舍得离开。习惯性的带上了门。
关上房门的瞬间,吴妈一把捂住鹿苓的嘴。
拉着,回了她的房间。
焦急万分,嘘声臭骂。
“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你想害轩儿和你,怕死的不快是不是?”
吴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气急败坏样。
鹿苓,知道刚才是自己鲁莽了。
没有想到这么多。
是啊!若不是吴妈拦着,依着蓝筝以往的脾性,估计这娘两会被打个半死。怕是到时候,皇帝老子都救不了。
面对,吴妈无奈的眼神,鹿苓满眼自责的看着。
似乎看穿了鹿苓的意思。吴妈再次嘘声“抽空抱过来给你。别冲动!相信我!”
鹿苓急忙点头示意。
吴妈这一根救命稻草,鹿苓,不能失去,但又不能把吴妈拖下水。最后,无论如何只想一切,用自己的小小肩膀全全负担起来。
得想个办法,既不连累吴妈,也能保全自己和轩儿的办法。
一路走到现在,衷心的感谢帮助过自己的人儿。
这一辈子无以为报,只能生为其祈福祷告,死能守护在其身旁。
门外,安静无比的空旷大厅内,小孩的惊吓声和着抽泣声,炸开冰凉。
一时间,厨房里的吴妈,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房内,无法忍受这刻骨的心疼,鹿苓正甩门而出。
正巧,与奔来的吴妈,撞了个满怀。由于巨大的惯性,吴妈被撞飞到楼梯口。距离书房一个楼层而已。
吓得惊魂未定,忍着疼痛,爬向鹿苓。
被吓到呆呆愣住的鹿苓,愣愣的僵在门口。
此刻若是,蓝筝闻声往下看,必然会发现。
吴妈爬到鹿苓脚下,握住其小腿,火急火燎的推她往里走。
此时,二楼书房,传来冷冷的疑问“吴妈,什么事?”
闻此,吴妈头上的汗水如豆大,颗颗砸向地面,溅起水花。
吃痛闷喊“没事,先生,猫把盆打翻了!”
终于楼上再无声响。
鹿苓扶起吴妈,坐到床上。
“吴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哪里伤着没,我罪该万死!”
愧疚得急哭了。圆圆的眼睛生出大玻璃渣似的泪珠。
吴妈一边捂着腹部,揉着腰杆。一边安慰着“吴妈没事,只要你好好的,吴妈这点伤算不了什么!”
鹿苓覆手上腰,轻轻的揉起来。
“吴妈,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面对满脸自责的小鹿苓,心里很不是滋味。
年过六十的吴妈,陪着老夫人几十年了,看着蓝筝步步成长。
看着他,如何在高中偷偷的和鹿苓谈恋爱,又是如何在大学里偷偷的和鹿苓结婚。
每次把鹿苓带回家,都是吴妈帮忙打掩护。
吴妈打心底里喜欢着这个娇小可爱又傻里傻气的小姑娘。
老夫人已经走了,留下她独自一人面对变得陌生的蓝筝,和受尽折磨的小鹿苓,还有那无辜的轩儿。
一时间,竟生出,以死来求苍天开眼,还回那个温柔疼人的蓝筝,让她们母子能过上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