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姐妹们!我们曾经是他们眼中的蟑螂,生命力顽强但是不堪一击,粗鄙不已。现在,我们是他们的噩梦,随时会在他们香甜的梦乡中闯入他们的家门,将他们引以为傲的徽记玷污。曾经我们所爱好的一切被他们所鄙夷,我们爱听的歌曲他们说是粗鄙之音,而他们不知所云的乐曲却要我们拍手称赞。我们对美丽女士的一声声赞颂被他们说成是一种玷污,而他们深夜的呻吟却被看作是神圣的交流。贵族拥有的一切都是美好而高贵的,而我们的一切都是粗鄙下流的,这样的蔑视,这样的污蔑,我们都已经受够了!所以我们拿起了武器,在阿瑞格斯元帅的领导下、在格林参谋的引导下,在格尔特将军的带领下,我们冲进了无数贵族老爷的府邸,将他们的徽记玷污,将他们的荣耀抹去。我们不会像他们一样玷污他们的爱人,也不会掠夺他们的财富。我们是正义之师,我们的怒火将换来我们应得的尊敬!”一位战士在台上慷慨激昂地背诵着格林写下的字句。
这支队伍识字的人不多,不过他们都在努力地向格林学习着。这支贵族闻风丧胆的恶魔军队,不过是一群可怜人组成的复仇者联盟。迪卡的妻子被贵族奸污后自缢、蒙迪的孩子被贵族小孩无故打死……,或许贵族不全是坏人,但人们记住仇恨远比感谢馈赠要来得容易。迪蒙的工作赋予了这支队伍获得力量的机会,而人类获得了力量后最可能做的事情就是去改变自己以及后人的命运。
善良总会被忍让打败,同情只会让包容消耗。在面对一生之敌的时候,天使和恶魔所能做的都只是挥起屠刀,上帝和路西法见面时也绝对不会和平相处。叛乱军中少不了呻吟,那是战斗留下的创痕,而战斗换来的恐惧和尊敬,是每一个活下来的战士们最佳的战利品。骄傲是人们给予英雄最伟大的奖赏,但是驾驭它也应该是每一个英雄必修的课程。
“还记得那次战斗么?阿瑞格斯元帅的血色长矛上插满了敌人的尸体,格尔特将军的肚子里盛满了敌人哀嚎的灵魂,格林参谋修长的手指上沾满了敌人的鲜血。而我,伟大的卡罗尔斯,在万军丛中,拿下了敌人主将的首级。”卡罗尔斯千夫长在向自己的手下吹嘘着自己的功绩。
“可是,我听说您脚下踩着的是自己战友的尸体。是他第一时间冲了上去挡住了向你释放的死亡禁咒。”一位士兵弱弱地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不,我,伟大的卡罗尔斯,是凭借自己的力量斩杀了敌人的主将!是我用我的双手获得了这样的荣耀!”卡罗尔斯怒吼着,他身边的马屁虫们附和着。那位士兵默默地低下了头,抹去了自己的眼泪。那是他的父亲,他父亲死后他那拼死保护的战友没有来看过自己,甚至连自己的容貌都从来没有认识过,甚至可能那战友都不知道他脚下的那位英勇的战士有一个儿子。
叛乱军是可怜人组成的队伍,他们奋力反抗着肩膀上的压迫,但并不代表可怜人不会做出可恨的事情。福尔瑞的心中充满了怒火,但他从小就被贵族欺凌,早就学会了在势弱时隐藏自己的不甘。但是,这并不代表这心中的滔天怒火能够熄灭。
反抗贵族们,当然是一件惠泽万民的壮举,但是当这样伟大的事业考量到个人时,便显得不是那么吸引人。试着想想,人会甘心吃糠咽菜,只为了供养少部分人开发新的技术来解决饥饿问题,还是挑起战争获得更多土地来解决饥饿?这并不稀奇,面对前途未卜的可怕战争和眼前唾手可及的习以为常的富贵,在一个被愤怒支配的年轻士兵看来很好选择。
叛乱军的不败神话被打破了,并且一再被围追堵截。作为熟悉贵族能力的阿瑞格斯而言事情非常明了,但是这根刺到底是谁,如何把他拔出来,阿瑞格斯没有头绪。当然了,这个时候就该迪蒙登场了。
“神使大人,您说这个叛徒是福尔瑞?那个我亲自表扬过的少年?”阿瑞格斯显然有点不能接受这样一个热血少年居然会背叛大家。
“他的父亲被当做挡箭牌,功劳却是卡罗尔斯的。这件事那场战斗的每一个军士都心知肚明,但是没有人知道那个农家老汉还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孩子,没人会为了伸张正义而得罪一个活人,自己的上司,不是么?”迪蒙这几日才到的,本来只是想和阿瑞格斯说一下伊德尔的事情,让他好好安排一下自己难得遇到的怠惰魔王,没想到在这支队伍里面还能产生一位强大的助手,最近迪蒙的运气的确有些好过头了。
说起来这个工作实在是太简单了。秃顶前辈只在这三四年里就让整个大陆陷入了战火之中,奈特帝国一直被认为是弱智纨绔的三皇子率先发难,展现出惊人的实力后便离开了帝都。然后在宝曼公国发现了他的身影,随之而来的是宝曼公国大批王宫贵胄的死亡,而这些人本来是作为人质来维持稳定的。阿切尔部落酋长被一位神秘的少年击杀,按照规矩来说少年应该顺利地成为酋长,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遵循这老旧的规矩。至于麦吉特公国,魔法协会众多权威在一次超先进的魔法研究中死去,原因是实验失败的魔力暴走,如今魔法协会还不能使用那个花费数百年、耗尽国力建造出的魔法实验室。
有时候迪蒙觉得自己就是来观光的,毕竟老前辈是真的厉害非常,第一时间就通过庞大的投入将大陆卷入混乱,然后再从上至下地瓦解这个世界。
“将军你好厉害啊,这么快就找到了我。但是,那个神使真的没有你想象地那么强大。这个世界,不是只有一种神的啊,哈哈哈!”就在阿瑞格斯找到福尔瑞时,看到了癫狂的他,以及他背后伸出的翅膀,那是两只翅膀,代表了力量的弱小。但是,在这个世界而言,已经是无比可怕的九阶强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