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中的K城,充满了毁灭的气息。断壁残垣、残肢败体,恶臭弥漫在每一个角落,蛆虫和苍蝇四处飞舞。
“首先,这次战斗获得的所有灵魂都要用来兑换异界植物,这是非常必要的。它们不仅可以净化、改变这里的环境,大量的植物还会产生大量的魔气,进而使得这里的每一个异生物随时随地都能获得强大的变异。”迪蒙对二狗说着。
“你说的没错,但是,我的意思是说,这次杀了这么多人类,为什么我没有一点兴奋,看了那么久屠宰场的惨剧,我不是应该充满了愤怒么?但是我好像对人类没有什么仇恨,看到这么多生命的流逝,我感觉不到一丝的快乐,相反,我感觉到愤怒,对你的愤怒。”二狗的眼中有些莫名的意味,略带些犹豫地向迪蒙坦白了自己的心意。
“哈哈哈,孩子,这是完全正确的思维,就好像之前人类中也有些保护动物的组织,致力于为受到人类残忍对待的动物们谋求他们所认为应得的权力。至于对我的愤怒,呵呵,难道我不来,人类就不会死亡了么?难道我不来,世界就没有末日了么?”迪蒙看着此时的二狗,有些起了兴致,想和二狗进行一波交流,在迪蒙看来,和低等生物偶尔交流一下,了解多一些,对于以后工作的开展无疑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在我手下的兄弟们,除了的的确确被人类虐待过的生物是充满的愤怒和强烈的战斗欲望,其余大多数生物都不觉得有必要毁灭人类,它们都觉得我们能够通过这次异变获得强大的力量,能够获得充足的活动空间和食物,能够安心繁衍后代,这已经胜利了。而对我而言,这似乎也是我一直追求的局面,我觉得我们不必要再这样杀下去了吧?不论物种如何,我觉得生命本身总是值得尊敬的。”二狗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尾巴也无力地摇了几下。它知道迪蒙肯定是坚决要挑起战争的,但是它真的不想继续了。
“哦?所以取得了这么一点小小的进步你就满足了?果然低等生物永远都是低等生物啊,你那段时间看了那么多书,应该也知道偏居一隅、夜郎自大是万万不可取的吧?在很多人类的幻想小说里,变异生物们就好像一个个巨大的宝藏,占据一片巨大的领地,然后不思进取,每天吃吃喝喝,然后被人类的勇士们攻略,为人类献上强大的力量,这样的惨剧难道还少么?”迪蒙表示二狗此时展现出来的弱智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闻闻这糟糕的气味!看看这恶心的世界,难道我们获得力量之后就一定要制造无数这样的地狱么?我可不是来自地狱的恶魔,我是一只狗,向往温暖的火炉和毛色靓丽的母狗的一只公狗!我们狗类的竞争都是为了这一点,我们不会毁坏周围生存的环境,我们不会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毁灭这无数美丽的东西!”二狗有些愤怒了,也讲出了自己心底的一些话语。二狗的蹄子用力地踏着脚下的土地,喉咙里的火气也有些按耐不住。
“哈哈哈,好一个不想毁灭这美丽的世界。你还记得那片垃圾大陆么?你还记得海洋里被垃圾困扰的鱼儿们么?只是在那一座孤岛的附近就有那么多恶心的地方,你又知道这偌大的地球上有多少悲剧,因为人类所追求的发展而发生么?蜜蜂找不到花朵,在水果周围萦绕。老虎走不出牢笼,在动物园里衰老。你们曾经没有智慧,所以没有愤怒,没有意识到给予自己食物的人类的恐怖,现在难道也意识不到么?你可以为了留下美丽的世界而放过人类,但是人类却会为了追求美丽的世界,杀掉所有异生物。现在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你明白么?你居然说你们获得了自由,哈哈,错了,你们获得的是力量,也是梦魇,人类的梦魇。而人类,这个伟大的族群,会聚集全族的力量,消灭梦魇。”迪蒙感觉今天自己的话有点多,不过反正也没啥大事,就陪二狗唠唠了。
“为了摆脱梦魇,人类会杀掉我们。而为了摆脱梦魇,我们也必须杀掉人类。我们和人类有什么区别?”二狗摇起了头,尾巴也低垂了下来。
“没有区别,或许获得智慧的种群会有区别,但是智慧本身没有区别。你们都追求着炙热的太阳,你们都追求着皎洁的月光。你们都是大自然的孩子,你们都是造物主的荣光。而当吃下智慧禁果,每一个物种都会被驱逐出无忧无虑的伊甸园,在这尘世为了生存而挣扎。”迪蒙有些无奈,就迪蒙所知,似乎恶魔世界里没有能表达类似意思的典故,只能用一下天使那一方的故事来表达一下自己的意思。
这样的对话也是无可奈何的必然会发生的。读万里书,行万里路。每件事都只能在实践过程中发现其种种的问题。二狗在一开始的时间里,想到的都是从此动物翻身把歌唱,动物们自由自在,人类受到应有的惩戒后改正错误,大自然的孩子们和谐地生活在这美丽的地球上,共同把地球变得更加美丽,然后再有一点私心,让狗族成为至高无上的种族。每一个理想都是美丽的,而走向成功的路上的白骨,只有切实走在路上时才会看到。动物和人类之间没有能遮蔽天空,使世界变得阴抑的仇恨,毕竟动物们没有讲述前人悲痛的历史,有的只是人类不断进步的养殖技术。人类使得平平无奇的小麦统治了茫茫多的土地,人类让猫狗等动物打败了老虎和狮子。人类从来都在告诉动物,臣服能够得到无尽的好处,而反抗只有死路一条。就在二狗犹豫的这段时间里,一些人类的宠物狗们正在为了主人开心的摸头而奋力战斗着,正在为了更好的巢穴和食物而撕咬着自己的同类。也有更多争夺领地后不思进取的动物们被人类攻略着。
不过,这场战争不是一时就能结束的,那个异世界还在那座孤岛之下散发着无尽的魔气,这个世界人类的灾难,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