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带环绕,桃花十里,楼台亭阁四百有余,红灯长明,远远望去一片绯然,期间花草万般,沿河而生,依山而立,藏于缝隙,显于人前,置于盆间,美人立出,必见花开。
正所谓,百花楼中,百花栽,百花立处,百花开,美人窗前花不谢,岁月无情,花常开。
石宁随着云裳沿着流水而下,穿过桃林,走过小桥,幽静处一座庭园出现在眼前。
庭园的门前生着大株的秋菊,此时开的正美,花色昏黄,太阳一般的颜色,太阳一般的温暖。
“秋菊香深,到也合你的性格。”石宁看着院落外大片的秋菊,有感而发。
“秋菊”云裳嗤嗤的一笑,认真的看着石宁说道:“这可不叫秋菊,秋菊经了霜寒方可开放,我可受不了霜寒之苦。”
“这是金丝菊。”云裳说着玉手轻轻的举起嫩黄的菊花,金黄的花瓣,一条条的缠绕,聚拢成圆润润的一团,石宁细细看去,确实与他往日见的一朵朵的秋菊有所不同,云裳继续说道“金丝菊花,金丝绕,金屋藏娇,娇带俏。”
“我是一个弱女子,可做不得临寒独立,我只愿此生岁月静好,解解良人的火气便好。”云裳话说到此处,容颜之上自生一股柔弱看向石宁。
石宁淡淡一笑,对于云裳的话却是半分未信,百花翘楚的智绝要是只甘愿做个贤妻良母,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是吗?可你看起来不像,你的好奇心太重。”石宁说道,云裳淡淡一笑,也不反驳,手握着金丝花继续说道“金丝雀要想活的长久些,总要找个结实的笼子,可靠的主人才好,不然总免不了被山猫调走,饿死的命运,我自小受的苦已够多,我相信接下来的日子过得轻松一些。”
“我没有半盏,不,叶小暖那般的天赋,那般的好运气,我的一切都要靠自己争,都要靠自己去谋划。”
“你或许还不知吧,当年的我也是和叶小暖一般要被送出楼去的弃孩,那时的我们张相太差,学起琴棋书画也太笨,武修的天赋相比其他的女孩,也要差上很多,六岁那年的百花楼初试,我们便被淘汰了下来。”
“或许老天有些看不下去,他让你的师傅带走了半盏,也间接的改变了我的命运,让我重新回到了百花楼中,重新有所选择,不至于过早的以色侍人,为了一二两银子,站在高楼之上买弄风姿,不至于生个孩子,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你说我的运气是不是还不算太差。”云裳说的此处,眼眸之中落下数滴泪水继续说道“我是个相信命运的人,也赌得起,大天魔神的眼光我始终相信,所以我将自己的请柬花费巨大的代价藏在了断崖山上大地魔猿的肚中。”
“断崖山的白猿一族,通天魔猿变的厉害,我知道蛮荒之中只有他能够轻而易举的取到我的请柬,我也听说他新收了一个十四岁的徒弟,一个瑜国的少年,叫做石宁。”
“对于曾今改变过我命运之人,我向来都很关心的。”云裳说着看向石宁
道“天下少有人不对自己的命运好奇,你说不是吗?”
石宁淡然的点了点头,因为这话实在是没有错的,他要是不好奇自己的命运,也就不会来这里了,从这点看来他们是很相似的。
百花楼的大盛是在十年前,喻皇石仲天将自他还是一个失意的皇子时便陪伴他身边的洛妃林鸾立为皇后开始,林鸾不是百花楼中第一个被中原皇帝立为皇后的百花楼中的女子,但她却是最聪明的一个。
她默默的陪伴在喻皇身边十数年,与世无争,心甘情愿的做着一些本该奴婢做的琐碎伙计,她什么也不争,她什么也争到了。
她成了皇后,她的亲生的五皇子石云很自然的也就成了太子,亲生的十公主石蕊,也自然的成了喻皇的心头肉。
石之心蕊,至尊至贵。
林鸾,石云,石蕊,这些石宁本该熟悉的人名,他却也是昨日下午才从胡三的口中得知到一些关于他们的事情。
胡三说林鸾是出自百花夜宴的美人,也是自己的父亲皇子时期失意之时,从百花夜宴之中领出的倾城美人。
“老子都能领出个美人,难道儿子还能差了不成。”
想着胡三的话,石宁苦笑一声,他忽然发现他还是小看了大天魔神的名头,至少在这百花楼中还是很好用的。
“不然也不会有人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他的眼光之上。”石宁心中想到,手臂快速一揽,将独自看着金丝菊花发呆的云裳揽入怀中。
美人入怀,温软如玉,石宁只觉的一腔的热血涌出心头,手臂不由的又紧了三分
云裳脸上显出一抹鲜润多羞红潮,怔怔的看着石宁,如水的眸子满是柔情,双手生涩的搂在石宁的腰间。
岁月静好,两人相依望向天际西沉的明月。
石宁看着怀中的云裳有些无奈,他本想通过出其不意的亲昵杀杀对方的锐气之后,借机聊聊他所感兴趣的话题,那个已贵为瑜国皇后的百花楼副楼主林鸾。
可他现在发现,他还是小瞧了云裳,这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比他想像的还要聪明一些,不然她也不会那么快发现他身体的不自然,顺势双手紧紧的搂在他的腰间,秀发擦着他的脖颈,幽深的香气似麝似兰,令人心醉。
夜色加深,微风送来丝丝的寒气,
沿着衣袂的缝隙,侵蚀肌肤。
石宁怀中的云裳肩膀微微一抖,打个冷颤。
怀中的云裳竟然没有丝毫的修为,一身筋脉闭塞,体质更是相比平常女子还要弱上三分。
石宁看着怀中的云裳一脸的惊讶,他发现自己忽然有些相信她之前所说的话了。
“好吧,我承认你赢了。”
月下,石宁缓缓的松开揽着云裳的双手说道。
云裳静静的眨了眨眼,松开搂在石宁腰间的柔夷说道“你没有输,是我输了。我还是高看了自己,是啊,他的徒弟又岂是我想的那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