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章黎溪和慕森冲进审讯室，就看到何婷死死抓着林淼，脸上还被溅上了许多滴鲜血。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突然就这样了，我真的不知道……”
何婷松开手，林淼就像没有灵魂的布偶一样瘫倒在椅子里，口中还不停地往外涌出鲜血。
慕森看了何婷一眼，认出了她，继而冷笑：“你不知道？你不如回去问问你的好父亲，十三年前，在这个审讯室里，对一个女孩做过什么？！”
章黎溪的脑子里一阵轰鸣，他靠着自己仅有的理智，冲到林淼面前，探了探鼻息和脉搏，然后迅速将她抱起。
“病人出现休克情况，上氧气瓶”
急诊室里，医生和护士正在忙碌着。
慕森坐在章黎溪的身边，懊恼地两手抱着头：“我一听说她进了警察局，就怕会这样……”
“她以前，也这样过吗？”
“她十四岁那年，也是这样被送进了医院，昏迷了很多天，医生们想了很多办法，可她就是醒不过来。后来她终于醒过来了，可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话，每天就泡在药房里看医书，认药材。”
慕森用双手抹了一把脸，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道：“你知道吗？她十四岁以前，皮得跟猴似的，一天到晚招猫逗狗，我曾经做梦都想她像别人家的妹妹一样，乖巧可爱……那以后，她变成了我想要的样子……”
可是，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样乖巧可爱的林淼，简直就是时时刻刻在戳他的心。
急诊室的门推开，医生走了出来，脸上满是凝重：“她已经脱离危险了……不过，她这个症状，不排除是之前癔症复发了。”
这个医生叫齐荣兴，是林淼十三年前的主治医师，慕森特意派私人飞机把他接到了林淼所在的医院。
“什么癔症？”
一道女声响起，章黎溪回头，发现刚刚说话的人是何婷。
短短几个小时，何婷便如同被人抽去了精血一般，一下子憔悴得厉害，显然还没有从今天的冲击里回过神来。
“滚，不要让我看到何家的任何一个人！”
何婷被慕森的怒吼吓得一缩，嗫嚅道：“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她有没有事……”
“现在你看到了，满意了？要不是你和你父亲，她会变成这样？你们何家害她一次还不够吗？她要是……”
慕森不忍心继续说下去，转身走进了病房。
何婷看到他走开，神色松了松，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着章黎溪的胳膊：“黎溪哥，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你相信我。”
章黎溪瞥了她一眼，那一眼，俱是冷漠疏离。
她的手一松，她一直知道，章黎溪对她没感觉，可是，他从未这样冰冷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什么令人恶心的东西。
“你的确什么都没做。”
说完，章黎溪也大步走进病房，留她一人在原地。
她的大脑嗡嗡作响。
她听明白了黎溪哥的意思，她其实是可以做一点什么的。
可是，她什么也没有做。
她咬了咬唇，终于下定决心，攥紧了拳头，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