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苏青砚带着禹朔的旨意沿着夷州岛，朝牙城而来。
夷州岛什么时候出了秦川这一号人物，他半点都不知道，可见这里的信息交流何其闭塞。
北汉城下来是澹城，澹城继续往西南走，经过小山谷西江入海口，然后才能绕到牙城所在的位置。
两者的地理位置关系是，一个在西北，一个在东南。两地交通未辟，路途险阻，苏青砚又花了将近月余的时间才来到牙城。
这么长时间，都足够秦川播种并收获一茬庄稼了。
牙城码头，在秦川的联合经营之下，已经颇具现代化特点。
在这里，秦川还兴建了一座造船工坊，用作器物研究所的实践基地。
现在的船只太依靠人力和风向，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因为季节不对的话，想要海上远航就会变得困难重重。
试探性的礼物已经给当朝王后送过去了，目前结果未知。要对方不是蒙玉，他很可能要面临来自禹朝帝王的怒火。
毕竟，没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别的男人，给自己的老婆送性感小衣。
按秦川的推测，夷州岛虽然远在海外，但盛怒之下的禹朝大王，派个一两万的正规军过来应该还是很容易的。
想想，柳七那几百卫队的英姿，秦川不觉得自己能挡得住。
说不得，以后就那么流亡海外了，所以得提前把跑路工具做好。
就算结果是好的，以后也要踏足禹朝内陆，没有可以逆风行驶的海船也是个问题。
所以，无论是用来跑路也好，用来和禹朝交易也罢，这种逆风船非得撸出来不可。
就近而言，他还可以卖给蚩家拿去运煤炭不是。不然光靠人力，蚩家运一船煤炭回来也不容易。
他还想着，到时候乘船出海，看看能不能把橡胶给搞到手。理论上，夷州岛也是有橡胶树的，关键不在于树，而在于如何提取。
秦川暂时搞不出蒸汽动力，所以只能把目光投向风力上来了。
他可是记得，帆船是可以逆风行驶的。秦川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把理论可行，变成实际可行。
这种逆风，不像后世那种机械动力船，直冲冲的逆风而上。而是蛇行一样的，走【之】字形逆风。
其原理，大概就是利用气流之间的流动造成的气压差，从而鼓动船帆，推动船只前进。
“先生，有船来了。”
“哦？”秦川回头，顺着黎氏莲所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一只船队正朝着这边过来。
船上招展着旌旗，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商船。
“先生，千里镜。”
黎氏莲很是善解人意的给秦川把千里镜递了过来。
透过镜片，秦川总算是看清了来往船只。
船上挂着的大旗，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禹】字。证明这艘船是大禹朝或者禹姓家族的船只。
只是，秦川很快就推翻了这个结论。因为在【禹】字大旗的下方，还飘扬着一面小几号的【苏】字旗。
船舷边上，站着着两排甲卫，手里持着长矛。船头则是一个长胡须，身着官服的中老年人，估摸着有四五十岁了。
“禹朝官员？”
秦川有些疑惑，禹朝官员来牙城做什么。他来到夷州岛八年的时间，还从未跟禹朝官员打过交道。
未等秦川琢磨过来，船队已经差不多靠过来了。
码头的调度，很快扬起旗帜，指挥着船只停靠。
“走，我们也过去看看。”
算起来秦川也算是牙城的实际控制系者了，禹朝的人，来这牙城，估摸着跟他逃不开干系。
所以，既然遇上了，提前打个招呼摸摸底也好。对方带着这么多甲卫，怕是来者不善。
“大人，前面应该就是牙城所在了。”
船头，张安仁看着牙城码头说道。
“这……牙城？！”站在船头，苏青砚有些惊疑不定。
他自问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码头什么的，北汉城又不是没有。
可是，眼前这般的码头，苏青砚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沿岸是用不知道什么材质建造的平台，光滑平坦的道路把泊位紧密相连，最后组成的牙城码头。
码头后面是一个广阔的平台，平台上有灯塔。灯塔旁边，建有一个高大的石门建筑，上书【牙城码头】四个大字。
周围还散落着一些零碎的建筑，看起来应该是仓库之类的。
“大人，我们到了。”
木船停在泊位上，稳定之后，张安仁才指挥着铺设夹板，准备下船。
他们来之前，并没有通知牙城的主事者。所以，苏青砚料定不会有人前来迎接。
更有甚者，由于交通阻隔的关系，他都不知道牙城的主事者姓甚名谁，甚至于有没有主事者都是一个问题。
毕竟，夷州岛上，除了他所在的北汉城，都没有官方任免的官员。
都是有当地氏族自行打理，只要不闹事就好。
闹事也没关系，反正夷州远在海外，再怎么也闹不到禹朝内陆去。
不过，从码头的设施来看，这个牙城的实力怕是十分之雄厚啊。
如此码头，整个大禹朝都找不出第二个来了。
“也不知道牙城的主事者好不好相与。”苏青砚抬头望了一眼，然后跨步踏上了夹板。
才走没几步，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秦川一行人。
“什么人，站住！”
站成两排的甲卫，很快伸手喝止住准备过来的秦川。
“名帖呈上来！”
甲卫拦住了秦川的去路，之后并没做其它的动作。
毕竟，夷州岛情况复杂，眼前这几人的衣着不凡，万一起了冲突，然后发现对方是牙城大族之人就麻烦了。
“在下秦川，见这位大人远道而来，特在此迎接。”秦川揖手说道。
“秦川？”苏青砚先是疑惑，继而有些欣喜，然后又有点忧虑。
难道自己的行踪暴露了？
他此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个叫做【秦川】的人吗？只是不知道这个秦川是不是陛下旨意里的那个秦川。
所以，苏青砚决定先接触一下，试试对方的品行。
“让他过来吧。”说着，苏青砚已经抬腿走过去了。
“大人……”张安仁喊了一句，也跟着走了上去。
“无妨的。”苏青砚扬扬手。
初次见面，张安仁有些摸不准秦川这些人的目的，万一对方趁机发难呢。
所以，张安仁还是有些忧虑的。
“吾乃苏青砚，承蒙陛下抬爱，现添为北汉城长官。”苏青砚同样揖手还礼。
“原来是苏大人，失礼失礼。”
寒暄一阵之后，秦川说道：
“苏大人到此可有落脚之处？若是没有的话，不如住到我府上。”
“不了不了，我到城里寻个住处便是。”身为禹朝官员，苏青砚可不会随便住到百姓家里去。
然后，苏青砚抬头暗想，码头这么大，城里面应该有客栈的吧……
“如此，那我便带大人进城。”
“嗯，也好。”
苏青砚心想，正好从秦川话语里了解一下牙城的状况，顺带也能看看秦川的品行。
这，可谓是一举两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