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死去的妻子,王老三流露出一抹悔恨。
“你说半年前吴广吴黔就已经与你们黑风寨勾结了?”秦君贤原本还有些疲惫的倦意,听到王老三这句话立马就来了精神,王老三不明所以,只是提到吴广吴黔他的情绪就十分激动
“勾结?分明是看我们寨主爱财,用钱来收买我们黑风寨为他们办事,先有屠了令然村,后有拦路打劫官银,现在又想绑架严加侍郎的闺女,这两个禽兽坏事做尽,天理不容。”
王老三的话仿佛一颗惊雷在几人心中炸开,秦墨言先前还有些困倦听了之后便怒上心头,原来令然村竟是黑风寨的杰作!秦君贤与封如季对视一眼,封如季谨慎的道:“这里仅你一人,自然随你怎么说他们也无法辩驳。”
见封如季不信,王老三急了:“你若是不信,我那还有吴广吴黔与我们寨主的来信信件!”,封如季哦了一声,随即笑道:“你恐不是当我们王爷痴傻呢?吴广吴黔与你们寨主的私信怎的会在你那里?”
“我们山寨虽不大,可都各司其职按部就班,我是负责下山采买与接头的,吴广吴黔想要联系寨主自然要通过我,也怪我蠢笨引得这两个禽兽入寨才会害得我娘子屈辱而亡!”王老三想了想,又道:“哦对了,前些日子严成还找过我,出了五百两银子让我们绑了吴家小姐,这个愚蠢的人还以为五百两就能收买人,殊不知吴广吴黔二人出价更高,寨主爱财如命,自然是谁价高帮谁了。”
“若是给你机会,你可愿报夺妻之恨?”秦君贤突然问道
“自然是要!那两个禽兽害我娘子,害我妻离子散,我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
君婼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看着凶神恶煞的男人竟然会死去的娘子如此情深,只是这般深情在她眼里却是可笑至极,秦君贤给了白灼一个眼色,白灼就托着王老三下去,直至走得没影了,还能听见王老三叫嚷着要报仇的声音,君婼讥讽一笑,喃喃道:“可怜了那女子嫁给了一个懦弱无能的夫君。”
一个七尺男儿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受辱而忍气吞声无所作为,即便王老三事后表现得如何深情都让人觉得很是心寒,秦君贤突然伸手覆在她的手上,君婼回神看向他,他却只是回以一笑。
他明明没有说话,可却让君婼觉得莫名的安心。
封如季拿出先前那张地图,摊开在桌面上,示意几人围过来,封如季指了指地图上一点:“若是王老三说的话可信,另一条山路就在此处,这里离黑风寨据点很近,若能勘测得到路形对我们十分有利。”
“没错,只是山匪诡计多端,我们不可全信了王老三的话。”季耀是吃过亏的人,对于这些杀人眼都不眨一下的山匪说的话,他觉得只能信三分,秦君贤想了想,却是看向了君婼:“婼儿,你觉得呢?”
“我一介妇孺,见识虽没有你们多,只是女子天生会比男子心眼多,”君婼嘲讽道:“王老三口口声声称吴家二子害的他妻子惨死家破人亡,将深情演的淋漓尽致,依我看来,他不过是认为吴家二子当着众人落了他的面,他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对吴广吴黔怀恨在心,就冲这点,我觉得他的话可信。”
秦君贤点头“本王同意婼儿的说法,”他看向季耀,问道:“将军手中还有多少可用之人?”
季耀想了想:“我手下原有一些老将,都是忠心耿耿的,虽说我来了令城,手中可用之人不多,约莫也有百来人。”
“足矣。”秦君贤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如季,明日你领一队人马先从这条山路上去埋伏,啊言跟着如季,你虽会武可初入世事本王担心你受骗,如季做事成稳,你跟着他,本王放心,”
封如季和秦墨言点头,秦君贤接着道:“倘若一切顺利就发个信,季将军就带著剩余的人马接上,倘若王老三说的话有误,季将军就领着剩余的人马按原先的山路上去,”
两手准备,也不怕王老三耍诈。
“严成如今与吴家两立,发现女儿被抓之后,定然会心乱如麻,这个时候,他找不到别人只能来求本王,到时本王会顺势而下,发兵黑风寨,届时就需要季将军与本王里应外合。”
“这是自然的。黑风寨作恶多端,如今能除之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令城有王爷,乃令城百姓之福啊。”
秦君贤谦虚的笑了笑:“本王年纪轻,很多事还需要季将军提醒,日后要诸多劳烦将军了。”,秦君贤看了眼窗外,月上眉梢,移回目光,看见秦墨言一脸倦意却又强撑着不让自己睡去,他拍了拍秦墨言的肩:“时辰不早了,明日还有一场硬战要打,如季今日就在府中过夜吧,啊言你带着如季回去,”
得到秦君贤的话,秦墨言如释重负,打着哈哈就走了“五哥我终于等到你这句话了,我实在撑不住了,五哥,明天见!”
封如季也跟秦君贤,季耀一一道别之后,便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了,季耀看着秦墨言的身影,久久未能回神,秦君贤知道季耀在想什么,他道:“啊言与皇叔性子虽不同,可爱武之心却如出一辙,好刀需磨,啊言日后定会是个了不起的大将军。”
“啊言有您照看,老臣相信王爷定能放心,”季耀回过神来,朝秦君贤鞠了一躬,带著真诚的敬意,秦君贤将他扶起来,季耀感慨道:“这些年来,老臣看着令城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心中又悲又恨,悲这太平盛世却依旧不能给百姓安稳,恨自己无能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
“何为太平盛世?”秦君贤眸光深沉,话里多了几分嘲弄:“天下太平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方能称之为太平,所谓的盛世不过是上位者的自欺欺人,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贫苦百姓永无出头之日,乱世与盛世又有何区别,受苦受难的始终是百姓。”
这一番话很直白,季耀深深地看着秦君贤的侧颜,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审视,良久,秦君贤才敛去眼底的那一丝嘲讽,尊敬的笑道“天色不早了,本王让白灼送将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