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事宜到时再看吧,这是一个好机会,若是能成望月坊就可逐渐洗去青楼之名,其他的日后也可再拓展。”秦浩笑道。
柳雪烟咬咬牙,“好,这次客人也是你拉来的,就随你折腾。”
秦浩点点头,默默沉思起来,具体细节还未曾考虑过——
单凭诗还差点意思,也得像李珺沅那样弄一点奖励的机制,吊着客人们的胃口。
对上了楹联可以见到花魁?先不说清儿同不同意,自己心里也不舒服,虽说自己出的绝对应是不会有人对得上,但万一翻车了呢?
给免除玩乐的费用?望月坊这种声名煊赫的高级青楼,来人哪里还会在乎钱?反倒会觉得望月坊在轻视他们。
给什么?难不成把老板娘给他们?
秦浩看了一眼柳雪烟,有些头痛,看来此事还需好好斟酌一番。
柳雪烟柔声道,“想什么呢?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是因那白素和清儿一事?”
“有点吧。”秦浩长叹一声,“今天去府衙,白素便是连见我一面都不肯,直接就是将我给赶出来了。”
柳雪烟眨眨眼,按她自身的想法来说,那定是希望清儿和秦浩好事能成的。
一来清儿如同她的子侄胞妹,自然希望她能开心。
二来也能把秦浩留在望月坊,否则他若是成家了,就算他肯,女方长辈能让他一直待在这风尘之地吗?
但说出嘴的话还是大相径庭,“要不然就都娶了,要不然就择一而从,要不然去香山寺剃度出家。”
秦浩哈哈一笑,“这两个女子皆是天仙化人,都娶了可是不敢,这剃度出家也是不能。”
——清儿兰质蕙心,看似柔弱实则倔强,白素就更不说了,若是一齐娶来,哪日不高兴一刀给自己咔嚓了,那可真成亡命鸳鸯了。
秦浩起身招呼,“当家的,我有事去找清儿,先走了。”
说来也奇怪,自昨日开始,两人的交谈便趋于平常,似多年故交,秦浩也不会再像日前一般说些轻薄话。
这反而使柳雪烟有些不适,仿佛有了些距离感。
——自己和秦浩是怎么从忿忿然到亲近起来的,想来是从那晚的一壶虚寒药开始的吧......
做多了老妈子,偶有被人关怀的感觉,也挺好的。
............
诗词配琴曲,这是秦浩想出的法子,若还是不行,自己便只有上狠招了。
“这曲分为《高山》与《流水》,意在抒发内心知已难寻,痛失知音之感,是我家乡十大古曲。”
“清儿,我不懂音律,只能给你哼一遍,哪里不对的你凭感觉自行修正。”
秦浩也很无奈,本想找小环他们,教些前世的舞曲,但问题是,自己不会啊!
自己前世再怎么混账,再怎么不务正业,那也不会去看古代伶人的舞曲,甚至连音律也是一窍不通。
倒是看过几次春晚,问题那舞曲怎么教给她们?自己也不会跳啊!
脑中唯有的几首曲子,也是因为自家老爷子喜爱听,这才印象深刻些。
“这样啊...”清儿春风满面唇角含笑,“没想到还有公子不会的,我以为公子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全才呢。”
秦浩哑然半晌道,“...除了书,我一样都不通。”
不多言语,便开始随着记忆进行哼唱,清儿时不时会止住他,问些细节方面的事物,高山流水广为传唱,人尽皆知,秦浩倒是能堪堪说的清楚其中的意味。
随后又给她讲了伯牙和子期的子心吾同的典故,典故也是曲子的灵魂之一,曲子有了魂,才能打动人心。
清儿张着盈盈的眸子,极其认真的听着,在听到两人天人永隔,伯牙绝弦的时候,也是轻叹一声,
“一人一琴一知音,一生一曲一人听,如此高技却破琴绝弦再不复鼓也是令人感慨。”
秦浩轻笑,“今日可否斗胆让我做一回清儿姑娘的知音,听一听这首曲子?”
“公子何时变得这么客气了?”清儿捂着红唇咯咯娇笑,起身去取了七弦琴,轻轻放置在案上,玉手轻佻,古琴便发出一声轻鸣。
一把好琴,是一个琴师的明镜之台。
纤纤玉指拂过,悠扬琴声似山间泉水幽幽流淌,于心潭激起道道涟漪。
秦浩眯着眼睛,心神完全浸入琴曲,眼前仿佛出现云中飞瀑,雾中清泉,水花四溅如白玉,激乐回荡如仙音。
汩汩韵味,余音绕梁经久不散。
秦浩回味半晌,奇道,“清儿,你弹的曲子和我早先听过的不同,我听出的皆是雀跃和欢欣。”
清儿轻声道,“琴音便是心声,一个人想着什么,便会弹出什么来...公子...你当真不明白吗?”
——懂琴音,解情意,自己自然是懂的。
两人沉默对视良久,目光皆是渐渐迷离。
清儿真的很美,二人第一次见面秦浩便已知晓,数次因她的一个颦笑而失魂落魄,嫣红的如玉脸颊和娇艳欲滴的红唇,似是诱人深入的黑洞,差点是要按捺不住起身靠近。
率先回过神来,轻笑道,“清儿,这首曲子很好,或许明日或许后日,还要拜托你开阁弹奏。”
清儿心里轻叹一声,失望道,“那是自然,此曲精妙绝伦,是我占了公子的便宜。”
此曲一出...也许清儿要被整个南清的琴师奉为神明,自己这算是...造星?
再配上那些诗和她的倾国之姿,那直接说是洛神在世也不为过。
秦浩摇头道,“清儿琴艺高超,且这曲子我只是随意哼唱一遍,你便能还原至如此地步,能作为第一个听者,倒是我要偷着乐了”
清儿气苦,独自生着闷气——
这不解风情的木头!是真不明白人家的心思吗?还是自己说的不够明白,不过...那种话怎么说的出口嘛...自己也不知怎么就糊里糊涂的变成这样了,但现在再想逃却也是逃不开了。
实则秦浩哪里是不解,只是暂时还不敢解罢了,这情投意合却是不敢定白首之约,暗骂自己当真是个怂蛋。
或是说心里还念着白素,这才假作不识人心,装傻充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