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看着道士的眼睛,说不出话来。
道士对着元清微微一笑,看出了他的困惑,继续道:“千年前,我背井离乡,独自来到这个镇子上……”
道士如讲故事一般,娓娓道来,极为传神,元清听得入迷,彷佛自己也回到了那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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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前。
“如果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狠狠地将桌子上的瓷碗摔到地上,坐在一旁的女子慌忙站起,拉着男子,恳求地道:“老爷,饶过月儿吧,他只是被那个老头迷了心窍,我们……我们把那个老头抓起来,让他不要再接近月儿了,求你不要赶月儿走,我们就他这一个孩子啊!”
中年男子咬牙切齿,看着拉着自己的女人说:“你不要护着他!”又指着眼前的年轻男子,气急败坏地说:“我跟你娘就不应该惯着你!你自己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与中年男子的表情截然不同,被指着鼻子教训的年轻男子,反而表现得极为镇定,看着自己的父亲,道:“爹,从小到大,我所有事都是顺着您的心意来的。我挑灯夜读,苦求功名,从来没有像其他纨绔子弟那般,被到处的红红绿绿迷了眼。但是,当我遇到那个老头的时候,我才知道我这么些年都白活了。”
中年男子一听到老头,便急了眼,厉声道:“老头!老头!那个老头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屁股后面转!”
年轻人听到父亲这句话,叹了口气,直视着中年男子的双眼,幽幽地说道:“他告诉了我一些,关于我们元家的秘密。”中年男子眼皮一跳,气势弱了几分,开始有些心虚,道:“秘密?我们元家有什么秘密!”
年轻人看着父亲继续反驳自己,终于来了气,道:“爹!到现在了,您为什么还想要瞒着我!为什么,您就不能把所有事情,就像当初爷爷告诉你的那般,把所有事情告诉我!为什么,您难道还当我是牙牙学语的小孩子吗!”
中年男子一听这话,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握紧茶杯,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儿子,不敢置信地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那个老头怎么会知道我们家的事情,不可能!”
年轻人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脚,抬起头,决然地说道:“爹,我知道您的担忧,我也知道您是为我好。”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您的为官作为,您的清廉是所有百姓能看在眼里的。可是,您积的这些善,也不可能改变我们元家这被诅咒的命运。”
中年男子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闪烁,突然感觉,自己已经老了。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相信那个老头,但是,当我看到他第一眼,当他开口说的第一句,我就知道,我们元家的转机来了。所以,爹,今天无论您说什么,我都必须去那个地方。您就当我是为这个家做贡献,也算是这十几年,您没有白养我……”说完,年轻人跪在地上,低着头。
女子看着自己的孩子如此,头一偏,默默抽泣起来。中年男子眼神复杂地看着儿子,最后闭上眼,长舒一口气,无力的说道:“你去吧。”说完,靠在椅子上,不再作声。
年轻人头猛地一抬,眼眶湿润地看着眼前的父母,大声喊道:“爹,娘,请受不孝子,元月一拜!”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元月起身,冲出门外,只留下一片被泪水打湿的地面。
说到这里,道士停下来,看着元清。
元清此时的思维一片混乱,盯着道士发问:“你姓元?那你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吗?”
道士听此,淡淡地说:“元家向来独子。”说完,又补了一句:“这是当初那个老头告诉我的。”
一句话在元清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只有独子!那这个道士岂不是我的?元清震惊地看着眼前,并没有比自己大很多的人。
“你不用震惊,在那晚我见到真正的月亮之后,我已经算作是死人了。”道士平淡地说到,仿佛死亡与他没有关系。
元清一皱眉,疑惑道:“可是,如果你十八岁便离开这个世界,那这一代是如何传下来的?”
道士缓缓道:“这就是,我离开父母,想要的结果。”
“???”元清无法理解。道士眼神迷离,开始回忆,道:“那年,我第一次碰到那个老头时,老头就指着我的额头说我的命运被一个大锁紧紧锁住。起初,我当然不相信他的话,就没有搭理他。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我有一碰到他,在同样一个地点,我又恰好出现在了那个地方,就像我被召唤了一样。当时,他抓住我的肩膀,告诉我很多关于元家的,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他准确叫出了我的名字,说出了我的生辰八字,还告诉我,只有他能拯救元家”
“他为什么要救你?”元清打断道士,问道。
“这也是我曾经一直无法理解的问题。直到我相信我的直觉,跟他来到了这个地方。”道士侧过身子,抬头看着三根天柱,“你一定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吧。”
元清果断点点头。
“这里,叫天月坛。是当初那个老头告诉我的。”道士默默道。
天月坛?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名字,我有如此强烈的熟悉感?元清心里捉摸着,却得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道士看着又一次陷入沉思的元清,再看着蓝光暗淡不少的月牙浮雕,眉头皱了皱,心想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便开口打断元清的思考,道:“那老头带我来到这里之后,才展示出自己的法力。我永远也忘不了,那时的场景。”道士抬起头,出神地望着天柱上地天空,“漫天的扬尘的死死遮住了我的双眼,隐约中,我只能看见那老头双手结着印,身上冒着蓝光,而且愈演愈烈,直到蓝光覆盖了我的视野,当我再清醒过来时,我已经来到这里。”
这里?“这个地方已经存在千年了?”元清惊呼。
“没错”,道士点点头,道:“而且,我可以告诉你,这个地方,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是一个只能允许灵魂通过的世界。”
只允许灵魂通过的世界,那么就是说,我现在的状态,是一种灵态!元清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灵魂出窍了!
道士继续道:“在这里,那老头口述了一篇法诀,并告诉我,他在这个世界苦苦寻找与这法诀相契合的人,终于,被他找到了,不仅如此,还是完整的一脉。”
“你的意思是,这部法诀是为我们元家存在的?”元清道。
“不,不是我们元家,而是命运被天命束缚住的人。至于如何束缚住,这一千多年,我苦苦寻找,也未曾找到。”道士遗憾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