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元清猛地睁开眼,口中嘶吼,瞬间坐起,表情痛苦,双手向腰间摸去。
“呼,呼……还好……”确认自己的身体没有受到祭坛的牵连后,元清松了一口气。“咦?”旁边熟悉的物件让元清惊讶起来,“我已经在家里了?”
门突然打开,林颖和元正焦急地进来。林颖的眼神如温泉般,温暖了元清因纷繁索杂地事物而烦闷的心,元清心中生出一些委屈,张口道:“爸,妈!”
林颖分明地感受到了自己孩子的悲伤,心中一痛,赶忙走到床边,抱紧元清,哽咽地说:“小清,你受苦了。都是爸爸妈妈的错,如果爸爸妈妈能够勇敢点,如果爸爸妈妈多听你爷爷的话,你也不会受到这么大的委屈了……”林颖心中满是愧疚,抱着元清哭出了声。
元正一直站在门口,眼神复杂,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当他听到林颖的哭声时,心头狠狠一震,看着母子二人,下定了决心。
元正突然感觉一阵释然,十年以来,一直悬着的心脏在这时也彻底放下,全身上下有着自己从未体会过的通透。
良久,林颖的哭声渐停,房间内弥漫的悲伤与悔恨也渐渐消散,林颖起身,擦拭眼泪,忐忑而期待地看着门口的元正。元正迎着林颖的目光,重重地点了点头。林颖破涕为笑,看着父子二人,眼里满是爱意。
元清注意到了父母二人的眼神交流,正在疑惑的时候,元正开口道:“小清,你跟着你妈妈跟我来。”说完,便出了门。
元清看着林颖,后者点点头,便跟着元正出去了。
元清感受到了其中不寻常的意味,而且,他分明的意识到,自己的三年的命运修行,在这仅仅第二个月的时候,在经历了各种痛苦与混乱,混天度日几近放弃时,似乎有了转机。
出门,左转右拐,来到了储物间。
元清从农村搬到小镇上的这些年里,除了第一次入住新家时,帮父母把杂物搬到这里,之后就没有再来过,林颖和元正也很少提及这个储物间。似乎是冥冥之中,有谁在刻意让这房间从元清的记忆中远离。
出乎元清的意料,他本以为会杂乱无章,充满霉味的房间,意外的干净清爽,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味道。
“我和你爸没事的时候,就会来这里打扫,这里有很多你爷爷留下的东西。”林颖走进储物间,忽然开口道。
爷爷留下的东西!涉及到爷爷的事情,元清总是会很敏感,听闻此话,更是如孩童寻找着自己喜爱和思念的东西。
林颖看着迫不及待四处寻找的元清,一阵悲伤又涌上心头。如果我和他爸能早一点面对现实,不那么固执己见,也许小清这些年就不会过的这么糟糕了,父子俩的关系也不会那么僵化了。林颖想着,眼前又被雾水笼罩。
元正似乎是找到了什么,在一个架子旁边停了下来,低着头,呆呆地看着架子上摆着的一副画像,不再出声。
元清看见父亲的动作,也顺着他的方向看去。瞬间,如一道天雷从天而降,狠狠地劈在了元清的心脏上。元清感觉自己的胸口骤然一紧,呼吸不畅,眼神不断紧缩着,口中喃喃道:“这是,这是……”
林颖同样出神地看着画像,记忆回到了十年前。
“林颖,元正”,元瀚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和儿媳,轻轻喊出了二人的名字。
“爸,我在。”二人异口同声。
元瀚满意地看着二人,从抽屉中抽出一幅画,捧在手里,端详了半天,递给了元正,表情严肃地道:“你们把这幅画收好,把画上的人记下来,记住,这辈子都不能忘记!”
二人接过画像,不解地互相看着,又看向元瀚,元正道:“爸,为什么要我们记住这个,这画的是谁啊这么重要?”
元瀚看着自己的儿子,内心充满了无奈,道:“他是谁,我不能告诉你们。但是你们俩记住,如果你们以后碰到了这画上的人,不管这人是在什么情况下出现,不管这个人是以什么方式对待你们,都必须相信,并且照做。”顿了顿,幽幽地说:“我这,也是为了小清好啊。我那可怜的孙子啊……”
林颖和元正当然无法理解元瀚突然说出的一番话,更不用说,这番话连解释都算不上。
“爸,这个人和小清有什么关系?小清出生以后,除了幼儿园,我们也没有带他去过哪里啊?”林颖十分困惑,向元瀚问道。
而元瀚靠在椅子上,望着窗外,不再作声。
二人知道元瀚的性子,碰到这种情况,也十分无奈,但也知趣地不再发问,恭敬地跟元瀚道了别,就出了房间。
从那以后,二人虽是记住了画像中人地模样,可当初元瀚的一番话,早已经被二人遗忘至脑后了。而这画,也由二人一直保管到今日。
“小清”,一直低头看画沉默的元正,突然开口道:“这画像,是你爷爷留下的。”
元清身躯一震。
元正继续道:“当初,我跟你妈妈一直不知道,这幅画的意义在哪,直至今日,我们算是明白了你爷爷的良苦用心。这画,本就是你爷爷,为你准备的。”
又是一波惊涛骇浪冲击着元清的神经,元清不敢相信,道:“怎么可能!爷爷他怎么会知道,我遇到了这画里的人,我……“,元清突然闭嘴,窒息地看着林颖和元正,他开始慌乱起来,心中懊悔自己的心急,把父母不该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元正看着突然沉默的元清,也大概猜到了原因,叹了一口气,道:“小清,你不用再隐瞒了,我跟你妈妈,今天也看到了,画里的人,这也是,今天,我们一家,来到这里的原因。“
元清睁大双眼,一天之内,他已经经受了太多的精神上的冲击。
深呼一口气,元清稍稍平复一下心情,看着严肃而认真的父亲,也不再遮掩,直接道:“你们看到了那道士,他跟你们说了什么吗?“
元正摇摇头,眼神突然闪过了决然地光芒,道:“小清,现在,已经不是他跟我们说了什么,而是,我和你妈该告诉你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