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明葵做了个梦。
梦境仿佛蒙着一层白纱,一切朦朦胧胧的。只有潜意识的反应支配着身体。
她看到了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却在第一眼就知道他叫季南风。
明葵站在远处,看着这个男人种了一大片的向日葵,旁边搭着个木屋,他站在一处,站了很长时间,久到明葵的鼻子有点儿酸,心口一阵阵的难受。
再然后,她看到了穿着笔挺西装的他,挽着一身白色婚纱的女子。上面的神父问着证婚誓词,他们宛若天作之合,郎才女貌。
有什么温凉从眼角滑下,她迷迷糊糊却心痛难忍。慌忙蹲了下来,头埋在臂弯间,眼泪肆无忌惮。
后来的后来,她又看见他们有了可爱的宝宝,他抱着孩子,笑容温暖,有了一个父亲的温柔细腻。
……
明葵缓缓地睁开眼,一滴泪顺着脸流下。周围还是黑漆漆的,鼻尖还能闻到淡淡的消毒水气味。她将被子拉高,这样让她稍微安心了点儿。
有多久没有做梦了,是因为今天的事吗?
梦境中如她所说,他结婚生子,过着她曾想要跟他一起过的日子。
失去再得到,应该只是过程。他会幸福的,哪怕没有她。
她不会亲眼所见这些,是对她的仁慈。
毕竟,先走的人比较不容易悲伤。
……
卫涧回到了公寓,刚换好鞋,卫母就已经出来了:“阿涧,饭吃过了吗?没吃的话,妈现在给你做?”
“不用了,我吃过了。”
卫母闻到他身上的一股酒气,有些心疼:“阿涧,以后少喝点儿酒,一些能推掉的就别去了!”
卫涧点了点头,卫母去厨房化了一杯醒酒药,让他喝了。
然后沉默了会儿,他有些疲惫得揉了揉眉心。
卫母坐在旁边,试探着说:“阿涧,你也到了一定年龄,妈希望你能考虑下自己的以后。”
“妈不能时时刻刻陪着你,私下有个关心自己的人,总归是不一样的。”
卫涧神色淡漠,只是端着醒酒药的手有一瞬间收紧。
卫母看了看不说话的他,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还放不下以前的那个小姑娘?”
“那个小姑娘挺好的,可是,阿涧,你们已经分手了,你或许还放不下,可人家姑娘怎么会一直等着你?”
“听妈的话,生活还是要往前的,过去的就过去了。”
过去,怎么过去?
他们之间,从始至终,都无法过去。
卫涧喝完了药,就回了房间,一句话都没说。留下卫母一脸担心地看着他。
或许今天有些醉意,他坐在电脑前,两年没打开过的文件夹竟被他打开了,文件夹中的内容呈在他的眼前。
他看得怔楞了会儿,过了会儿起身走到阳台,从兜里掏出烟,靠在一边,点燃的烟夹在冷白细长的手指间。
他站了很久,一直到红色的烟圈烧到手指,才转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