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内,审讯室里。
一个男子坐在椅子上,双手被铐住。与他面对面坐着的警官正翻阅着手中的档案。
“我们通过监控录像可以看出你在受害人被害期间进入了小区,然后慌慌张张的跑出来。
被铐着的男子一言不发。
警官“哼”了一下,凑过去给他看资料。
“看到了吗?面部识别出来就是你,证据摆在这儿,你干了什么?”
男子握紧拳头,身体微微颤抖。
“啪”一声,警官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
此时门外有人敲门。
“进来。”
“队长,来记者了。”
“现在还不能接受采访。”警官不耐烦地讲。
此时男子缓缓开口了:“我要接受采访。”
两个警官对视了一下,不明白嫌疑人什么意思。
男子又说:“我只愿意对记者说事情经过。”
面对嫌疑人的要求,两个警官走到审讯室外讨论了起来。
“你让那个记者不要带录音设备,所有嫌疑人的口述一律暂时不能公布。”
“这样好吗,队长?”
“没事的,审讯室里有监控,我们可以听得到。”
在派出所大厅里,有大伯在吵吵闹闹,有大婶在叽叽喳喳,民警们正忙碌地处理着每天的事物。一道娇艳的身影坐在办事大厅等候区显得格外醒目。
身上素灰色的小西装裹着白色衬衣,纯黑的工作裙不及双膝,脚下踩着一双坡跟单鞋。
炎热的天气让她解开了白色衬衣的扣子,拿着派出所里发放的便民宣传册子往胸口扇风。时不时还看一下手表,拿起手机回几个微信。
“李小姐!队长说你可以进去了。”一个民警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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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潇然强忍住恐惧,躲在楼梯另一侧,他开始回溯时间。
只见刚才慌慌张张的男子倒着返回进房间,随后又从门里出来。傅潇然定格在这一刻,发现男子刚打算敲门。
门打开了,里面的人没有认出他来。
他自顾自走了进去,然后关上了门。
傅潇然悄悄走上去,靠在窗边偷看。
“看来你的日子过的也不咋样啊,租这种老小区住。”
房间里的人愣了一下,反问道:“你是谁啊?”
那人并未回答,他走过去盯着对方看,说:“我是来找你算算账的。”
“你...我想起来了,你是施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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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姐,队长说了,您不能带录音设备,所有记录下的内容未经警方允许不可以公布。”
“好的,好的。我一定积极配合你们工作。谢谢你啊,王警官。”
说完民警带着女记者走进了审讯室。
“不能做任何接触嫌疑人的动作,也不能让他接触你,采访时间半小时,有意外马上按这个桌角下面的按钮。”
“好的,谢谢。”
民警走出去,关上了门。
“你好,我是都市报业记者,李沐馨。请问你的名字是?”
“施楠。”
李沐馨快速地在记事本上记录着,“警方现在怀疑你和一起谋杀案有关。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施楠不加任何思索,直接脱口而出:“我杀了他。”
审讯室隔壁的房间里,两个民警震惊了。
李沐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吞了吞口水,继续说:“你为什么这么做?”话说完她忍不住坐直了身子,双腿往后挪了几公分,看了一眼桌角下的按钮。
“为什么?因为这就是他成为英雄的代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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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两人扭打在一起。施楠一边打一边骂道:“马杰!你这混账孙子,你根本不是什么英雄,你就是个卑鄙的畜生!”
叫马杰的青年似乎被打蒙了,一边还手一边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那时候大家都还小。”
施楠此时双眼通红,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他俯下身子掐住马杰双肋,拼命一推,马杰脚下没站稳,摔了过去,头磕在柜子门边,瞬间整个人没了气。
门口偷看的傅潇然几乎要把心脏跳出喉咙口,他解除了回溯,来到主时间线。
站在咖啡馆门口,惊魂未定。
“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两个人一见面,这个叫施楠的就下这么狠的手?”
他拿出手机,查了一下当地新闻,搜索马杰。
一个四年前的报道引起了傅潇然的注意:“本地高中生马杰见义勇为,被学校授予奖章。”
傅潇然点进去一看,里面写了马杰在放学路上制伏小偷。文章用了比较夸张华丽的词藻描述马杰如何勇敢地与小偷搏斗,还采访了马杰平时的学习情况、家庭状况......最后还评价他为本地的小英雄。
新闻报道发布时间09年5月。
“看来,要查明真相只有这样了......”傅潇然下定决心,盯着新闻报道中的照片,打算回溯到那一天。
周围的人、车,天上的云、太阳飞速的动了起来,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回到了09年的5月。
他看了看手表,这是一块自己还是学生时代就戴着的手表,时间是下午四点。
傅潇然打车到马杰之前上的高中门口,站在街对面仔细观察每一个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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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分?你觉得这就算很过分了是吗?”施楠脸色一变。
李沐馨连忙道歉,问施楠要不要休息一下,采访时间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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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潇然正在学校门口等待,旁边走来一个人。定睛一看,和施楠非常像,即使是此时还略显稚嫩。
施楠没有穿校服,这个时间点也还没有放学。
傅潇然保持着一段距离,跟着施楠一路走。
一直等到放学的时候,施楠在学校旁边的美食街停住了脚步。然后走到了一个背街小巷中,仿佛在等待什么人。
大批大批的学生们像脱缰的野马一般奔跑在街头。有的你追我赶,打打闹闹;有的戴上耳机听着mp3......
此时几个男学生过来,为首的一人正是马杰,他凑到施楠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然后微笑着拍了拍他肩膀。
施楠面色苍白,双目无神地走了出来,然后跟上了一群女学生身后。
傅潇然连忙紧跟在后,看看对方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见施楠突然疾走过去,一把夺过一个漂亮女学生的手机,然后飞快地反跑过来。女学生尖叫起来,然后呼喊周围的人上去捉贼,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凑热闹。
此时马杰飞奔过去,扑倒了施楠。还隐约说了一句什么话,傅潇然没能听清。
马杰的几个同学也上了,架着施楠说要把他送到警察局去。马杰则拿着手机走上前来,打算还给漂亮的女生。
“看来应该是小孩子玩的英雄救美的把戏。这小王八蛋居然还自导自演?”傅潇然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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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事情比想象的很严重。”施楠说完,留下了眼泪。
李沐馨也有点听不下去了,对施楠的遭遇感到无比同情。
“这件事后来被校长知道了,他...他把我开除了。”施楠难过地咬牙切齿。
“为什么开出?后来没有查清事情真相吗?”李沐馨说。
“学校只能培养出英雄,绝对不能培养出一个罪犯。这是他的原话。”
“可是你是受威胁的啊!”
“那又能怎么样呢...”
施楠深吸一口气,开始回忆起当年痛苦的经历。
“简直难以置信。这不等于是把你的前途给毁了吗?”
“是的,所以我也要毁了他。”
“可是你为什么要杀了他呢?”
“我本来没有想杀他,可是当时我无法思考,我满脑子都是他当年对我说的那句话。”
“他对你说了什么?”李沐馨急切地问。
“他在大街上把我按倒后,我以为他会感谢我配合他演戏,结果他...他说这下我可以去见我爸了。”
说完,施楠愤怒地用拳头砸向桌子。两名民警立刻冲进来,把李沐馨带出审讯室。
“等一下,王警官,我还有问题。”
“你问完了,现在请你离开。”王警官斩钉截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