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小姐有访客,您快起吧。”秋月拉起床幔,凌迪夜俏皮的脚丫子正巧搭在姬娩身上。两个小姑娘抱得紧紧的。
“现在是什么时辰?”凌迪夜道。
“回小姐,卯时。”秋月道。
凌迪夜坐起身迷迷糊糊的揉揉眼“是何人来访?娘亲呢?”
拿起枕头代替了自己的手让娩娩枕着。
“回小姐,应该是鹤居山庄的人,现是云纱在招呼他们。夫人昨日就下了庄子养病,老爷昨日下了早朝就直接去了。说是府里的事都让小姐处理,留下了绿嬷嬷辅助您。”秋月道。
“什么?娘娘亲怎么不请自告诉我。知道娘亲去的是哪个庄子吗?”凌迪夜喃喃道。
“阿夜你怎么醒了不在睡会吗?”娩娩起身靠在了阿夜的胳膊上。
凌迪夜快速收拾好情绪。
“来,娩娩快起床我有惊喜给你看?”凌迪夜兴冲冲的拉起姬娩。
“什么惊喜啊?”显然娩娩还没清醒。
···
凌迪夜挽着姬娩去到了凌府住屋。
“兄长你来早了!你看你娩娩在这呢!”凌迪夜笑着拱手向乔京墨狗腿极了。
乔京墨是鹤居山庄的少庄主,师承怀善山人那便是娩娩的父亲了。
“阿夜取笑为兄了,但妹妹大恩鹤居山庄上下可都是要深谢你的。”
京墨的才貌可出众得很,由于家事不俗的缘故性情高傲得很。能让乔京墨如此的人除姬娩外也就只有凌迪夜了。
“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准备新进弟子的体训吗?”娩娩上前抱住了京墨胳膊,京墨眯着眼睛笑起捏了捏娩娩的肉脸。
“担心你就来了。”京墨的声音柔得似水般,凌迪夜听着都酥了皱着鼻子笑着。乔京墨扫了眼凌迪夜嫌弃的摇了摇头“几月不见你又长膘了?”
凌迪夜听到气得鼓起脸狠揣了他一脚“你找打!”不解气似的又捶了他一拳。
“小姐、公子们,早膳好了。”云纱抱着盘子到主屋道。
“那···”凌迪夜道。
“小姐夫人到了雾梅山去了。”凌迪夜脑中顿时想起了早上秋月的一句回话。
“在这有什么好吃的啊!去雾梅山吧!那可种了大片大片的梅树,我们在车上用早膳。午时应该就到了,山脚下的有个戏台子,京城里有名的戏班子可都抢着去那演呢。”凌迪夜抱着胸指着窗外的梅树讲着,神色甜美极了,旁人看着嘴角都忍不住的往上提。
“听妹妹的,正巧娩娩也喜欢听戏。”
…
“娩娩教教我这里要怎么绣啊。”凌迪夜拿着绣棚用针指着牡丹的花瓣处。
“这里要这样,然后从那里穿过去。”娩娩教得很细致。
京墨挑了下眉头放下书“妹妹帮我问问姬娩那玩意是要送给谁的?”
凌迪夜看向娩娩摆弄了口型“你们怎么啦?”
娩娩看懂了阿夜的口型轻拍了下京墨的手低眉顺眼一笑“别在阿夜面前闹。”
“对了,你们的婚期排在何时啊?倒时可要请我去啊。”凌迪夜适时的说道。
京墨掀起了窗帘往外一瞧,看向阿夜咧嘴一笑“当然了。”把书扔在小桌上,翻身下了车。
“这是到了吗?娩娩快下来。”凌迪夜挽了娩娩的手下了马车。
“娩娩这是怎么了?”凌迪夜握住了娩娩的说说道。
“何为夫妇,何为家?”娩娩停下脚步看着凌迪夜的眼睛说道。
“什么?”凌迪夜不明白姬娩的意思。
“何为夫妇?何为家?”姬娩又问了遍好似是要在凌迪夜那找答案。
“相濡以沫为夫妇,平安顺遂为家。”凌迪夜感到乔京墨的眼神瞟了过来,下意识的直盯着娩娩。
娩娩看向天空,竟然还有鸟在飞“夫妻本是林中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你看这个时候还有鸟。”
“故你们就是为此才吵的吗?兄长是心悦与你的啊。”凌迪夜顺着姬娩的眼神看去,后觉者不妥又劝解道。
“我已清楚要嫁给他,盟主夫人要比寻常女子多一分责任与担当,就不能沉溺在儿女情长。我不行京墨也不行。这个香囊其实我在车上就缝好了,京墨盼了香囊好久,我去拿给他。”娩娩向凌迪夜点头一笑。
凌迪夜停下脚步看着前头相依偎的二人“娩娩为什么会觉得情深反而会误事呢?”
“阿夜?”凌迪夜听到有人唤她,听出来了竟然是小白的声音高兴极了。
转身一瞧,笑容僵住了。
“表嫂嫂好!”浅绿色衣衫的小姑娘乖巧的给凌迪夜一行万福礼。
“同安。”凌迪夜回礼。
“这是我表妹阮凝,阮凝的父母亲病逝,便就托付于我了。”白御璟淡淡的说道。
阮凝听着依偎到了白御璟怀里,他竟自然的搂住了。
”原来是这样啊。”凌迪夜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
···
乔京墨包了间雅室。
姬娩把凌迪夜推向白御璟的位置,又揽过阮凝“来小妹妹挨着姐姐坐。”
“为安兄我们今日定要好好的碰一杯。”乔京墨给白御璟添满杯。
凌迪夜是挨着白御璟坐的,若是平日嘴角就要咧到耳朵那去了,但今日神情竟然有些失意。
“你这位子向着窗口把我的貂裘穿上吧。”白御璟脱下貂裘。
凌迪夜抬起头满脸欢喜“没事的小白,我不冷。”却没想到那貂裘披到了阮凝身上。
姬娩冷眼瞧着,放下筷子“为安君可是多喝了几杯看错了,阿夜的位置才是正对窗口。”
“无事无事,喝了几杯酒就暖和了。”凌迪夜笑呵呵的把披风脱下。
这顿午饭气氛奇怪,草草的就结束了。
京墨到底没注意小女儿家的心思,拉着白御璟到雾梅山涉猎嘴上还嚷嚷着“不尽兴。”
姬娩打发了阮凝同他们去。就急匆匆的灌了汤婆子抱着凌迪夜的斗篷和云纱满客栈的找凌迪夜。
“死丫头,竟然还学会委屈自己了。”是在马厩找到的凌迪夜。凌迪夜是抱着膝盖背对着她们的,但谁不知道凌迪夜蹲在那哭鼻子。
姬娩把汤婆子塞到了凌迪夜手上,给她披上了披风抱着她的双臂一把扶起,云纱利落的掸净了凌迪夜身上的雪水。
姬娩紧皱着眉,身旁的女子实在抖得厉害,不知道是哭的缘故还是冷着了。
姬娩扶着凌迪夜到屋里,屋内已被火炉烘得暖呼呼的。
“哭什么?”姬娩有些生气。
“没有哭。”凌迪夜的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
姬娩拿帕子擦了凌迪夜眼角的泪水“没有哭,那这是阮凝看向白御璟时流的口水吗?”
凌迪夜听着鼻子一皱,眼泪又要夺眶而出了。
“不许哭。”姬娩实在瞧不了凌迪夜懦弱的样子。凌迪夜再如何到底是个爱哭的性子。
“小姐们这是刚炖的红枣银耳汤羹,甜的。小姐喝了就不哭了。”云纱道。
“还是你摸得清你家小姐的性子,到底是小孩心性。”姬娩拿起调羹抿了口。
“姬姐姐,我和白哥哥打了雉鸡。白哥哥可厉害了他刚刚一箭就·····”
“云纱你出去告诉她,我和阿夜正午睡。”姬娩没好脾气的说,扔下调羹入碗发出轻脆的响声。
“是。”云纱道。
凌迪夜用红彤彤的眼睛看着姬娩,脸上还挂着泪“你怎么也好像不喜欢她。”
“你不喜欢的人我也不喜欢。”凌迪夜破涕为笑“我没有不喜欢她。”
姬娩听她说着勾唇一笑“我们自幼相识你心里的小九九我还能不知道。”
“我只是有些羡慕罢了,是羡慕没有嫉妒。”凌迪夜说着。
“不管你是羡慕还是嫉妒,你可知那阮凝是白氏族中指给白御璟的···”姬娩指着门外的方向,气鼓鼓道。
“小白从来没有主动搂着我,我知道这样说出口很轻浮但···”凌迪夜楞楞的瞧着门。
“自家姐妹你跟我见外了。”姬娩缓缓的说着。
“是啊,我们是自家姐妹。娩娩不是说要一起睡午觉吗?”
“好啊,一起睡午觉。”
“哎呀,娩娩你的脚好冰。”
“死丫头别抢我被子。”
“我要挨着你睡嘛,靠近一点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