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我想撤了军妓营。”凌迪夜顿了笔试探般开口。
凌嬅琪放下笔笑着摇了摇头“我们的性情还真是一路的。”
凌迪夜迷糊的挠了挠头“什么?”
“我从前也提过,不过都被驳回了。”凌嬅琪想来好笑把笔掷于桌上。
“合娘一事后,我曾踏入军妓营。里面的女子苦不堪言,白日做洗刷一类的粗活,晚上还要受其侮辱。里面的女子大多是罪臣之后,又或是像合娘那样被卖进来的女子。”凌迪夜阐述道。
凌嬅琪走下坐在凌迪夜身旁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你还未出阁,以后不要去军妓营那种地方了。”
“她们人很好的,一个头绑素布的姐姐还给了我一个烤白薯。”凌迪夜抬起轻柔的眸子水汪汪的看着凌嬅琪,还从袖口里拿出来包白薯的纸袋那给姑姑看。
凌嬅琪笑起来可以看到一颗小虎牙,她宠溺的刮了下凌迪夜的鼻子“凌清商如何还好相处吗?”
“妹妹是个好人待我也极其友善,但我总和姑姑待在一处也很少和妹妹相处。”凌迪夜道。
凌嬅琪拿出了白府送来的请柬“为安的父母去世后,一直都是白御璟的叔父叔母抚养。此宴就是为安的叔母吴氏所设,说是要议你和为安的婚事。”
凌迪夜惊喜的双手捂上了嘴,那眼中的灵韵都漫了出来“真的!”
“傻孩子怎么哭了?”凌嬅琪拂去凌迪夜的眼角泪。
凌迪夜皱着鼻子抱住了凌嬅琪把脸埋在她颈肩抽泣起来。
···
“姑姑我这样可以吗?要不要回家重新换一套?”凌嬅琪和凌迪夜在军中都着便服。
今日天寒凌迪夜起晚了就随便套了件灰色的衫子,头发只是用珍珠发带挽起来并未佩戴饰品。就连自己那块有凌家图腾的玉佩都没系在身上,跟别说脂粉了。
“阿夜就算未施脂粉小脸也是精致,不过就是小嘴有些寡白是这些日子累了吧。”凌嬅琪拿出了口脂盒,给凌迪夜添上色彩。
“不累是我惫懒太多东西不会,但是我已经会绣花了。”凌迪夜给凌嬅琪看自己袖口上了梨花样式道“姑姑你看这个就是我绣的好不好看?”
凌嬅琪摸了摸凌迪夜的脑袋“阿夜要嫁人了,那着军中职位要着怎么办?”凌嬅琪提到了要点。
“小白是不会建议的!”凌迪夜其实也想过此点,逞强道。
“那小白的叔父叔母呢?阿夜知道白家的家规可是出名的严格,对女子的要求繁琐用苛刻形容也不为过。”凌嬅琪道。
凌迪夜搅着自己的长袖,咬着下唇。
凌嬅琪苦涩的笑着“阿夜是第一次见为安的叔父叔母吧?”
凌迪夜紧张的咽了下口水,眼神都不知道要往哪瞟。
“都怪我说这样无用的话做什么?阿夜这般恬静有谁会不喜欢?”凌嬅琪道。
···
白家的装修布置及其典雅,
“凌迪夜见过白叔父、叔母。”凌迪夜恭敬作揖。
凌迪夜和凌嬅琪是最后来的。
凌迪夜一进门就看到了乔伯伯、兄长都是白家的座上宾。凌迪夜偷偷的拉了拉乔京墨的衣摆。
“这就是丞相的长女啊,怎么··怎么穿得这样简素啊?”吴氏拉了拉凌迪夜的衣袖,又道“到是清商伶俐我很喜欢呢。”
凌嬅琪听那吴氏一开口就知道她没什么好心。上席就没什么好脸色。
“姨姐,这就是给御璟选的媳妇?”乔阔舒激动的指着凌迪夜。
说来也巧,乔阔舒的夫人和吴氏还是亲姐妹呢。
白御璟的叔父白崎城茫然问道“白兄怎么了吗?”
“哎呀!御璟好眼光这女娃娃还是我看着长大的。老夫就恨我只有这一个儿子,否则这娃娃我肯定要把她许给我儿子当媳妇!”乔阔舒拉住凌迪夜的手轻拍着,乔阔舒看凌迪夜的眼神很宠溺,就像老父亲看女儿。
凌迪夜原以为来这里会尴尬至极,但竟会遇到对自己宠爱有加的乔伯伯。
“爹你别乱说,阿夜是我妹妹。”乔京墨提醒道。
乔阔舒嫌弃的拍掉乔京墨的手“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别吵!”
凌迪夜蹲下身子,笑得亲切“乔伯伯您的身子好了吗?”
“好了好了,多谢阿夜。我都知道了。”乔阔舒道。
“乔伯伯可是从前跟我说过,跟亲人说谢谢也是生分了。”凌迪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阿夜入坐吧。”白御璟道。
“好。”凌迪夜乖巧点了下头。
凌迪夜是挨着自己父亲坐的,凌迪夜恭顺的给父亲倒酒“父亲。”
“嗯。”今日凌源心情不错。
“开席吧!”白御璟的叔父打量了下凌迪夜,觉之甚好满意的顺了顺胡子。
凌迪夜看到了桌上的白玉蹄花是凌清商最爱的,给她夹了一块“妹妹你怎么了?”凌清商眼里的哀怨惊道了她。
“姐姐你说什么?”凌清商懵懵懂懂的抬头。
凌迪夜担忧的看着她,故作轻松的摇了摇头“我是说妹妹的口脂很好看。”
凌嬅琪羞涩的低了头。
“凌家姑娘你是怎么被皇上提为副将的?”吴氏热切的问道。
凌嬅琪放下筷子转头看着吴氏,乔京墨的母亲是那样的菩萨人物怎么会有这样处处爱挑衅的姐妹“我干的。”
“是。”白御璟淡淡的从嘴里飘了一句出来。
“噗呲噗呲··”乔京墨坐在凌迪夜的对立面,什么情况?乔京墨的眉毛跳脱得很,似用眉毛交流。
凌迪夜很快就明白了,不清楚别问我!凌迪夜无辜般的摊了摊手。
乔京墨又扭动了眉毛,你的议婚宴!
凌迪夜白了一眼乔京墨,不再看他低头吃菜。
“白兄,婚期定在何时才可?”“凌源提道。
“开春就把咱们两家的婚事办了如何?”白崎城是个爽快人。
凌迪夜听后嘴角咧得大大的。
“女儿家矜持点!”李氏隔着凌清商低低的提醒了句。
凌迪夜乖巧的点了下头。
“我同阿夜说过开春后订婚。”白御璟一句引得众人侧目。
“你什么意思?”凌清商悠悠的抛了一句出来。
“无事无···”凌迪夜脱口而出。
凌嬅琪道“你别说话!”
凌清商拉了拉凌迪夜袖口细声提醒“姐姐。”
“贤侄觉着初春不好?”李氏夹了块鱼肉在小碟子里剃了刺给凌迪夜吃。
凌清商明了母亲的意思,盛了碗鸡汤给凌迪夜。
“无非是御璟害羞了,并没有其他意思。”白崎城提了句,给大家伙个台阶下。
“婚期再说也行,但订婚时日可要先说好。”乔阔舒感到白御璟的推脱。
凌嬅琪认同的一点头,举起酒杯敬了乔阔舒“您说得真好,我敬您。”
乔阔舒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爽快人“哈哈哈哈哈···好说好说。”
凌源也是被她这个直肠子的妹妹给逗笑了。
李氏见缝插针“那贤侄觉着何日才好。”
“初春订婚。”白御璟是最谦和有礼的,但今日····
凌嬅琪周围的气场极低,若不是要持个长辈样,只怕要砸了餐桌。
“这段姻缘也不止御璟一人,倒要问问凌家姑娘的意思。”吴氏心疼自己侄子。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我听父母的。”凌迪夜哀怨的看了眼白御璟。
“阿夜是女儿家,难道要她上赶着嫁人吗?”凌嬅琪瞪了眼白御璟。
白御璟起身郑重一礼告罪“晚辈不才,还是请叔父叔母定夺。”
“那便惊蛰时节婚期吧。”白崎城给了个居中的日子。
凌嬅琪认同点头“时日不错。”
李氏蹙眉“是谁在哭?”
凌迪夜细听的确有抽泣之声。
“哪有人在哭明明是猫儿叫。”吴氏陪着笑脸道。
凌嬅琪一示意,阿左便从屏风后扯了一人儿出来。
凌迪夜看清来人相貌“阮凝?”
阮凝哭得悲切,挣脱开来扑跪到凌迪夜膝上“表嫂嫂您收了我入房吧。”凌迪夜没有防备吓得往后一倒,辛好云纱扶住。
“住口!你是哪家姑娘?”李氏示意绿嬷嬷把阮凝拉起来。
白御璟的脸色铁青“阮凝?”
凌嬅琪嘲讽一下“呵!”
白御璟在京中可是那样的谪仙人物,凌迪夜都说过白御璟美得就如她院里的梨花一般。
“御璟洁身自好哪里容得了你这样污蔑!把她拉出去!”吴氏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