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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碎玉偶逢 (2)

经过一下午的忙活,林轩到了晚上才在眼看着怀雪吞下药后,放心地走到了医馆外的一处草地上坐了下来,望着天上那并不繁密的星辰,努力让自己暂时放下那根本放不下的愁绪,又在同时隐约幻想到了什么美景,两条思路在脑海中交错着,让林轩在眺望苍穹间,淡淡沉醉。

芷玉在帮陆云封忙完医馆的事情后,也顺着伙计提及的话语,来到了医馆外的草地旁,望得那身影,唤了声:"林大哥。"

两处思绪正交集到极点,忽然让芷玉的一声叫唤打破了思考。芷玉跑到林轩身边坐了下来,问道:"林大哥,你是不是还是很郁闷啊?"

"有点吧。"林轩摸摸下巴,沉吟着,"不过我在想应不应该告诉怀雪这件事。"

"原来怀雪姐自己还不知道么?"芷玉思虑片刻,试探道,"这件事到了现在,应该也会瞒不住的吧?何况怀雪姐她若是知道自己受了病,说不定也知道这种病的某种讯息呢!这样的话,岂不是更好吗?"

"哎,芷玉你真的挺乐观的。"

"嘿嘿,我一直都是这样啦。"芷玉如铃铛般地笑着,望望夜空,好奇地问道,"对了,林大哥,你和怀雪姐究竟是怎么认识的?你们来这里又是要干什么?"

林轩早有预感芷玉会问出这些问题,并不做犹豫,如实答道:"我和怀雪是在酆都偶遇的。

那天,她昏倒在我家门前,听说她是因为仇家劫杀而受了内伤,并且要在之后赶回陈州......我觉得她是很难在受伤的情况下走那么远的路,于是,就决定送她一程喽。"

林轩看似轻松地巧笑一声,继续道:"路上我们的关系越来越近,我自然很开心。可是谁想得到啊,一波又一波的仇家,最后来的那个人真的特别特别厉害!一下子就让怀雪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哎,你说我没有保护人家的能力还揽什么活啊!现在好了,怀雪得了这么个怪病,你叫我可怎么办啊。"

"是这样啊。"芷玉跟着林轩叹了口气,"不过看起来你们还蛮有默契的!咦,林大哥,你们接下来是要继续前往陈州呢,还是要先寻医?"

"边走边寻吧,怀雪这个样子,我真的无法将她送回家不管。""这就好了!不如......"芷玉挑起眉头,道,"我跟你们一起走好了!"

"跟着我们?"

"对啊!"芷玉使劲点点头,"怀雪姐发病的时候,不出意外的话,我的点穴手法还是可以暂时抑制一下的。再说了,我也想出去见见世面啊!和你们一起走遍山川,貌似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林轩转首见芷玉的神情很坚定,便问了句:"陆大夫会同意吗?"

"爹他最疼我了,怎么会不同意。"

芷玉说完,神情中竟也不知不觉有了些许莫名的感伤,而林轩却因为心有它结而未能察觉到,"嗯......芷玉你也跟着我们自然是最好的了。"

"嘿!林大哥你真好!"芷玉拍拍手,随即与林轩一同看向星空。不过一会,一颗流星忽然划落天空,亦同时划落到了两个人的心间。两个美好而单纯的愿望应景而生,对着茫茫苍穹,却是不语。

夜的另一端,当林轩正与芷玉在月光下惬意闲聊之时,苏怀雪却迈着匆匆的脚步,往医馆相反的方向走去。

苏怀雪的脸上带着十分的忧愁与匆忙,似乎要去寻找什么。毫无疑问,林轩与芷玉的对话,已被苏怀雪悉数收入耳底。微微惊讶之余,苏怀雪越发觉得一切是在情理之中。

终,苏怀雪在一个阴凉而清静的角落停下了脚步。待其左右张望确定无人后,便从怀中掏出了一粒烟火种子。瞬间后,一个优美绚丽的图案点缀着幽静而渺远的天空,直至许久,才慢慢消失不见。

烟花放出后,苏怀雪在原地徘徊了好久,好似在等着什么,又似因烟花没有带来什么而甚为失望。

他不在......?怎么可能......不是前几个月还可以随叫随到的吗?难道那边真的有事吗?!那我现在究竟怎么办?一连串的心语充斥在苏怀雪的心中,就在她略有些不知所措之际,忽然感觉身后好像出现了一个人......

"是你。"苏怀雪并没有回过身,只是淡淡唤着,语气中尽是肯定。

"嗯。"身后,一个稍稍带有兽面特征且容易令人感到阴森的黑衣男子走近了几步,"不用白费心思,他前些日子被老大叫走了,也不知道有什么事。"

苏怀雪感到丝丝迷茫,道:"我被夕澈下了毒,现在他又不在,该如何是好。"

"嗯,这件事还是等他回来吧,我会告诉他的。"黑衣男子似并没有把这当成一回事,"不过,听说夕澈的魂魄......被你打散了?!"

"......不是我。"

"哦?哈哈。看来你真的找到了一个不错的靠山呢。"黑衣男子带着一点玩趣的语气,"那你就先一直跟着他们吧,反正这样你也不会有损失的,对吧?"

苏怀雪听着黑衣男子的话语,却因为什么缘故,并不想在这个主题上停顿,随即问道:"东西还放在我这吗?"

"当然。到时候你直接给他吧!我可不想当这个中间人,出点什么意外就不好玩了。"

"好吧。"苏怀雪的话语始终有些冷淡,这与她平时与林轩相处时的温然婉约不予相符。

见苏怀雪如此干脆地应下来,黑衣男子斜眸望了望其腰间所别的荷包,笑道:"咦?不过看起来,你这几年的收获也不少嘛。"

"......必须的。我又不像你那样闲适。"苏怀雪说着瞥了一眼黑衣男子,眼神中似乎有些羡慕。

"哈哈,也对,我都懂。""没事我先走了。""嗯,有机会再见。"告别罢,苏怀雪径直往回路走去,那黑衣男子看着苏怀雪的背影,轻轻笑着,瞬间后,亦化作飞尘消逝。

夜,始终沉醉。只有苏怀雪在月光下的背影,仿佛在告诉别人,那个寂静的角落刚刚稍稍热闹过。

林轩在与芷玉告了晚安后,正巧迎上了从外面走回来的苏怀雪。

"怀雪?!"林轩有些惊讶地走到苏怀雪身旁,"你不是在屋里吗?什么时候出去了?对了,桌上的药喝了没?这么晚你去哪了?"

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直直把苏怀雪弄得有些无有头绪,只轻笑摇头,回答道:"我很早就起来了,因为觉得有些无聊,就出去散散步而已。放心,药我都喝了。"

"散步?"林轩错开苏怀雪的目光,变得有些迟疑。

"......林轩。"苏怀雪沉吟了下,道,"你方才与芷玉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什么?你真的听到了?"林轩瞪大了眼睛,颇为意外。

苏怀雪点点头,仍轻笑着:"林轩,其实你真的没必要瞒着我的。就像芷玉说的,也许我自己会更了解这些。"

林轩愣愣,想要说什么,却一时间没了话。

"夕澈他的功力不容小视,种下的毒自然不是凡俗可医。"苏怀雪见林轩一时语塞,便解释道,"不过......倒也未必没有希望。"

"......怀雪,你家既然有这么强的人做仇家,应该也会有比较强的人做盟友吧?"林轩思考了一会,连忙问道,"是不是他们比较有可能解你的毒呢?"

"嗯,大概吧......"苏怀雪不置可否地应着,"总之......林轩,你还是先送我回去吧。到了家,你和芷玉就可以走了。其他的事情,我都会处理好的。"

就可以走了?我会处理好的......为什么总觉得怀雪是在刻意避开我们的进一步帮助呢?林轩心中一沉,隐约感觉到苏怀雪的意思,却也没有当时拆穿,只是点点头,心中另作计较。

"那怀雪你早些休息。"林轩笑笑,"不要想太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苏怀雪颔首以应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林轩看着苏怀雪走入房间,稍稍感怀后也同样打算回房就寝,却听得了芷玉的一声叫唤:"林大哥。"

林轩转头,见芷玉正从墙壁后面歪出个头,便走了过去:"芷玉你怎么还不睡?"

"听你俩说话啊。"芷玉眨着眼,"怀雪姐看起来想要自己解决呢。"

"连你都听出来了?"林轩喃了声,"罢了,怀雪她自然有自己的见解,不过我是肯定不会放下她不管的。"

"对了,你不是说明天要出去采购点东西吗?"林轩道,"医馆里生意很红火,伙计们应该也忙不开,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吧!"

芷玉见状很干脆地答应了:"好啊!嘿嘿,林大哥,那我们明天见哦。"

"嗯,明天见。"林轩与芷玉挥别,又不经意间望了望窗外的那轮圆月,念及今后的路途,稍稍有些不知方向之余,却也参杂着点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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