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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大学的荒唐(3)

我认为,别浪费那么多精力和金钱在这种无益的事情上,把这些精力和金钱花在更有益的事情上,岂不更好?钱太多的话,捐出去做慈善,岂不是更好?想想这句话吧:看看照片就好了,看看DVD就好了。

"鲍斯威尔(James Boswell)在《约翰生传》(The Life of Samuel Johnson)中记他跟他的老师的对话:

鲍斯威尔:'你不想看看都柏林,先生?'

约翰生:'不,先生,都柏林是一个很糟糕的首都。'

鲍斯威尔:'它的巨人长堤不值得一看吗?'

约翰生:'值得看?是的,但不值得到那里去看。'如果我有旅游观的话,'值得看,但不值得到那里去看'就是我的旅游观。"

"旅游不是可以开拓人的眼界,增加人的见闻吗?"强哥反问了一句,很显然,他不同意我的观点。

"未必吧。这种靠亲身经历直接去获得某种体验的方法,我觉得愚不可及。我们不必做过妓女才知妓女的痛苦,也不必做过鸭才知做鸭的滋味,更不必做过强奸犯才知强奸的罪恶。

"这些都是很笨的方法。我想,人类之所以成为人类,就是它不必事事通过直接体验来获得经验,它可以间接地获得我们想要的经验。不是吗?至于开拓人的眼界增加人的见闻,也是没什么道理的。罗素说过这么一段话,可以为这种观点反驳。他说:

'凡是兴奋的,同时不包括体力运动的娱乐,如观剧等等,决不可常有。刺激在本质上便是麻醉品,使人的瘾越来越深,而兴奋时间的肉体的静止,又是违反本能的。

"倘使让一个孩子,像一株植物一般在本土上自生自发,其长成的结果一定极其圆满。太多的旅行,太多复杂的印象,不适宜于青年人,徒然使他们长大起来不耐寂寞,殊不知惟寂寞才能生产果实。'"

强哥,'惟寂寞才能生产果实'这句话深得我心。

罗素他又说道:

'康德相传终生未尝走出故乡十里以外。达尔文周游世界以后,余下的时间都是在家里消磨的。

马克思掀起了几次革命以后,决意在不列颠博物馆中度过他的余年。从全体看来,安静的生活是大人物的特征,他们的喜乐也不是外人心目中认为兴奋的那一种。

一切伟大的成就就必须历久不懈的工作,其精神贯注与艰难的程度,使人再没余力去应付狂热的娱乐;在假日用来恢复体力的运动当然除外,攀登阿尔卑斯便是一个最好的例。'

"强哥,我认为人生是不能不选择的。你选择了做哪种人,就意味着你拒绝了做另一种人,你不能既做神父又做嫖客。

"总而言之,你只能选择做一种人,你最想成为的一种人。一决定自己的选择后,就往自己选择的人生方向去努力,至于成功与否,不是你所能决定的。

"你不能为这些成功而去努力,而是按自己选择的人生方向去努力,成功是在追求这些卓越的过程中无意带来的。"

"你想成为伟大人物?"强哥总是曲解我的意思。

"不能这么说,我是想过伟大人物的那种安静的生活。能不能成为伟大人物,只有天知道。说白了,我只想成为我自己,自我期许的那个自己。我发现很多人把时间给了他物,却极少给自己。

"他们活了一生,纯粹只是消磨了一生,消磨时间是他们来到世上的唯一目的。他们忘了,时间是组成生命的材料。我所能控制的,所能改变的,只有我自己。可是他们却自甘堕落,用一大堆借口来搪塞,从不安静下来,认识下自己。

"西方哲人早就说过'了解你自己',可是有多少人敢说他了解自己呢?他自己想成为什么和能做什么,他都不知道。也就是说,他的自我是什么,他不知道。大家似乎只是来世界一趟而已,他们不是活着,只是存在;而我只想活着,不想存在。"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按着自己选择的路走,却得不到众人的谅解?而一个人若人云亦云、随波逐流地酱在社会中,却得到大家的掌声?这是什么评判标准呢?一个人想做他自己,却发现困难重重,身边的人没有一个给他鼓励,反而给他白眼。强哥,你说这是******什么世界?"

"夏阳,我也不知道。我或许就是你说的自甘堕落的那些人中的一员。我觉得,要成为你说的那种人,得付出很大的代价。我不愿付代价。我觉得我已经失去了自己,酱在了社会中。"

"不,强哥,你还有机会,什么人都阻止不了你,也打败不了你,除了你自己。"

"你是叫我做一个为我主义的个人主义者?"强哥激动起来。

"******,你就不能往更好的方向想吗?你所说的这种个人主义者,是狭隘的个人主义者,不是我所想要说的。真正的个人主义者,有两点:一是他有独立的思想,不把别人的耳朵和眼睛当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他只相信他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二是他对自己负责,对自己的话负责,而不是闪躲,逃避责任。

"这种个人主义可概括成一句话,即信仰自己。我们中国传统中最缺乏的就是这种东西--个人主义。而个人主义是西方近代文化的主力。但在儒家思想统治之下,我们就没有办法去产生个人主义。

"这样下去,我们西化的结果,最多只是皮毛的改变。这种个人主义并没有深入到我们的骨髓。我们满脑子都是******传统思想。强哥,你也知道,我讨厌把什么思想变成主义,因为凡事一主义化,便开始僵化,束缚思想的发展。

"我只是叫你做自己而已,你要有个人独有的个性,个性不是说男人穿女人衣服,女人穿男人衣服,而是说要有你个人的特色,这种特色发自内心,而不是外表。"

"我无法一下子就成为你说的那样,或许我成为了我自己,或许我成为社会中妥协的一员,谁知道呢。关于你说的旅游的看法,我个人还是觉得,我有钱还是要去旅游,我现在只是没钱。"强哥此时已经戴上了眼罩,像极了蒙眼超人,不,蒙眼超猪才对。

"强哥,凡事要等到有钱的时候再去做的话,有钱的时候,你也不会去做。因为你并不是真正的旅游爱好者,而只是想满足你的虚荣心和旅游欲而已。"

强哥不说话,他已开始眯上眼睛,沉沉睡去。

我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罗素论幸福》。看了半个钟,还是停留在第一百二十页。我陷入了沉思中。

星期六晚上参加完团组织生活活动后,圣雄问我,夏阳,参不参加校运会。我犹豫了几秒,他说他已经报名参加了。我也步他后尘,参加了校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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