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台文学研究这门课,它把结论放在大前提中,只要你去上了这门课或接受这门课,你便接受了有所谓港台文学这回事。这就叫"丐词"。因此,我从没去上过,除非它改名字,比如叫中国文学研究之港台地区。
我没去上课,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补考。
教这门课的老师,是个肌肉男,三十来岁,矮墩墩的,让人不禁想起武大郎。据说,他是个基佬。阿豪听说后,跟我说,夏阳,还好你没去上他的课,你长得这么清秀,准是他喜欢的菜。
当然他基佬与否,只有他自己知道。同性恋没啥不好的,柏拉图就认为同性恋高于异性恋,据说他也是同性恋。
同性恋的名人可多了,英国天才作家王尔德还因同性恋有伤风化罪坐过两年牢呢。现在,同性恋昔非今比,咸鱼翻身了,我们欢迎它咸鱼翻身。
毕竟同性恋也是人类爱情的一种。只不过,我不喜欢玻璃圈。任课老师他喜不喜欢,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他给我平时分28分,结果我补考。
他给我补考的机会,我无话可说,反而得感谢他呢。他让我知道了他的思想是这么不开明,一个年纪轻轻的知识分子,头脑却跟六七十岁的退休老头一样冥顽不灵。仅为这一点,我感到悲哀。
作为新时代的知识分子不该这样,不该躲在象牙塔里逃避现实做自了汉。应该走出象牙塔,多研究些实际问题,多关心一下下层老百姓的疾苦,少在书堆里打滚,变成与群众断层的一群人。
新时代的知识分子绝不能这样干!至少至少应该走出象牙塔,经世济民一番,多关心一下妓女的痛苦也好,多研究一下三轮车夫和矿工生活的水深火热也好,多为无人代表的一方鸣不平也好。
可惜,我在学校找不到这样一种知识分子。听到学校的那些讲师、副教授和教授们上课期间,经常抱怨自己工资太低买不起房时,我还能说些什么?我还用得着说话吗?就像你不会对一头牛弹琴一样。再一次悲哀。
班里有一大部分傻不瓜鸡的人花了二十八块买了一本让人看了会犯困的书--《台港澳暨海外华文文学教程》。我才不会那么笨呢。这是专业选修课,必修课的教材我都想退给学校,更何况选修的呢。
五月十六日,星期一,上午八点十分,钟海楼02023偌大的教室坐满了前来参加大学最后一次考试的上百个即将毕业离校的学生,也做好了考试的准备--作弊。
这次我和强哥会考的科目:港台文学。强哥依然准备作弊的小纸条,我依然奉行那个作弊原则:觉得能及格的时候就不再作弊。
考试期间,有人作弊(其实几乎人人都在作弊)被抓,他真倒霉,毕业证拿不到了,明年还得回校再考一次,过关了才拿得到毕业证。
五月十八日,星期三,同样是上午八点十分,同样是钟海楼02023教室,同样坐满了前来参加大学甚至是此生最后一次考试的学生。
这次我和阿豪考现代汉语(下)。不可避免的,作弊依旧。这次依然有倒霉鬼作弊被抓,明年再来考一次。社会上就是有一个比例的倒霉鬼,俗称的白虎星也。但不是我和阿豪。
考试后,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我问阿豪:
"听说陈老爹已经退休了,不过依然有人看到他在学校走动。如果你见到他,还想不想打他?"
"打。"
"拿你没办法,恨果然是一种力量。"
"哈哈,我就是怕见到他时,心软了下来,动不了手。"
"那也是,心软是你最大的缺点,像个娘们。"
"你说什么?夏阳,****。"
他说完,跑过来想揍我,我加速一跑。两个追跑的人,慢慢消失在凤凰路上,最后,消失不见。
五月二十日,星期五,上午十点,我到钟海楼06004考VF语言,在电脑上考试,全都是选择题,纯粹是放水,放我过关。
考完时,任课老师走过来,说:
"你觉得及格了吗?"
"嗯。"我答道。
"你觉得及格了就好,以后别来找我。"他说。
"好。"
这么说,这一科铁定及格过关,连老师都觉得我很烦人,想赶快把我清除出去。我在心里暗想。
我喜欢独自一人骑着摩托车行驶在无边无际的公路上,公路两旁种着一些不知名的防护树。沿途不认识一个人,也看不清路人的模样。
就这样,一路驶下去,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吹得长发四处乱窜。我喜欢这种状态和感觉。感觉人生就是一场这样的旅行,没有目的地,旅行本身就是目的地。
只可惜,现在是在学校,既无摩托车又无公路。大四最后一学期的好处就是没有课上,不过有没有课上,对我来说都一样。
二十三日上午,我去商业中心打印实习报告,上交给班长。当天下午,与jiba兴和阿豪到校门口的锅锅香吃饭。
锅锅香的招牌菜是水煮鱼,生意红火,每次去都是顾客满座。听说我们毕业后不久,它被人砸了,视频还传到了优酷上。
我们刚上菜完不久,两个中年男子在我们这一桌坐了下来。一胖一瘦,胖的满脸肥肉,瘦的满脸雀斑,四十来岁。两人笑起来都是皮笑肉不笑,一看就知是社会人士,社会习气太重,扑鼻而来,有股地沟油的臭味。
"可否一起吃个饭?"胖的说。
"可以。"jiba兴说道。
他们再点了几个菜,然后跟我们天南地北瞎聊一通。
原来,他们是从市区开车过来的。
"听说你们学校的学生妹很正点,可有此事?"瘦猴问道。
终于露出了他们的真面目。我一看就知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有吧。"阿豪不太确定地说。确实,谁知学校的女大学生究竟有没有出来卖身呢。之前,倒是有听说过此种传闻。但没亲身经历过,谁知道呢。
"我们听说有此事才远道而来的。听说一晚至少要三百多块,其他逛街买衣服买化妆品的费用另算。"胖的说。
"你们开的是什么车?"jiba兴问。
"大众。"
"怪不得没人主动跟你们搭讪,一句话,你们的车不够拉风,要是开宝马来,不用一个小时,前来搭讪的女生不低于十个。"jiba兴说。想不到jiba兴对这些这么有了解,佩服佩服。
"嗯嗯,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们从停车到现在,没一个女生过来搭讪,苍蝇倒有几只呢,原来是车太逊了。"瘦猴说。
我们没人再理他们。他们两个继续唱他们的双簧,要说有多讨厌就有多讨厌,纯粹是两个前来找乐子的嫖客嘛,他们俩把大学当成了妓院,真******。
"买单。"我说。
"我们买单,这顿我们请,小兄弟,别客气。"胖的说。
我们推脱不了,就顺水推舟做了个人情。
走出锅锅香时,瘦猴问:"请把你们的手机号码给我们,下次再来时便于联系。"
我们没理他们,径直往前走。
"把我们仨当成皮条客了。"阿豪说。
"****,一顿饭就想收买我们?虽然如今大学生一而再再而三地贬值,可还没贱到这个地步啊。"我说。
"嗯。你们倒是说一说,学校真的有女学生在卖身吗?"jiba兴问。
他对这些蛮有兴趣的,只是钱不够,才不敢去乱来。正如那句话所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
"我听一个师兄说,我们学校是有人在这样做,一晚至少三百多,被那两个坏蛋说对了。校门口停着的那些名车中,有一半就是来接她们的。
"这印证了那句顺口溜:乡下早晨鸡叫人,城里晚上人叫鸡,旧社会戏子卖艺不卖身,新社会演员卖身不卖艺。"我说。
"哈哈,我们三个什么时候也去叫一次鸡啊,再过一个月就毕业了啊。"jiba兴既兴奋又伤感地说道。
"什么鸡?湛江白切鸡怎么样?我觉得挺好吃的,香嫩可口。"我说。
"夏阳,你别装疯卖傻装清纯,叫什么鸡,按你的理解能力,还不知道吗。"阿豪说。
"哈哈,乡下早晨鸡叫人,城里晚上人叫鸡,这句话我喜欢。"说完,jiba兴吹起口哨来,这是他高兴时的特有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