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想法吗?抱歉,我现在只想找回我的记忆,还有,找到莉雅。至于王室,我不认识,也不想认识。”贝利亚道。
“圣枪失踪,不可能遮掩得住。现在的王室,恐怕未必如你想象的那样风光。如果我所料不错,异端审判所,已经在路上了。”
“要打架吗?要打架吗?”菲儿兴奋地说。“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罗杰捂脸:“涉及王室,我流星塔也不方便插手,而你,一定会被你们家那几位逮回去。”
菲儿想了想,放下了高高举起的手,捏着衣角嘟囔道:“那怎么办?总不能放贝利亚一个人面对。”
贝利亚思索道:“正面对抗不可取,那现在只有先潜伏下来。我想,我们要离开青叶村了,越快越好,不能把他们牵扯进来……”
“可别是什么王子复仇记的戏码啊。”贝利亚想到,似乎在遥远的过去好像读过一本这样的小说来着。
关于罗杰所说,他很快便明白了潜台词。从青叶村这边境一隅来看,光明教会的势力已经完全掌控卡美洛王国,而王室成员不过是鸟笼里的金丝雀,教会绝不会允许一个脱离他们掌控的王族血脉流落在外。
贝利亚手一托,圣枪一阵抖动,像一个活物一般开始解体,枪头脱落,缩小,枪身分解为数百个碎片,在一片蓝光中开始重组,并不断缩小,最后紧紧扣在贝利亚右手食指上,变成了一枚戒指。他对面露惊愕的两人说道:“不知道为什么,用这把武器,就像是用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心里想着变形隐藏,就可以做到。”
罗杰道:“即使能藏住武器,青叶村,恐怕遮掩不住这个秘密。”
菲儿用担心的眼神看向贝利亚。得到了圣枪,觉醒了一阶武士的贝利亚,已经拥有了可以屠杀青叶村的能力。尚未觉醒时,他就能以一敌众,击败数十只一阶魔兽青影狼,对付一个仅有少量武装的村子,不在话下。
异端审判所,迟早会来,青叶村不可能掩盖住贝利亚的痕迹,到时候面临的,要么是追杀,要么是软禁。除非先下手为强,将全村灭口。要么青叶村灭,要么贝利亚亡。
“我不会下手的。”贝利亚重重喘了口气:“我做不到。犯我者,十倍奉还,救我者,生死不弃。大不了便是逃命嘛。”
菲儿沉默不语,罗杰面露难色,两条路,尽头都是无尽的血色。
道路的尽头,又是什么呢?
“嗨,不想那么多了,吃饭要紧。”菲儿坐回了烤架旁白,甩开腮帮子大嚼起来:“就算家里来抓我,我大不了把你带回去呗,光明教廷,哼哼,恐怕还不敢来我龙……我家里要人。”
“喂,给我们留点啊……”罗杰也看到了,惨呼一声,和贝利亚一拥而上。
贝利亚面露微笑,路还没有走到尽头,两条歧路,至少他还能守住本心,选择自己的道路不是吗?
“可以选择自己的道路?呵呵,两条路,不过殊途同归而已,我们从来,就不曾有过选择的权力。”山洞里,神秘少女掂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对身前的老人笑道。
老人弓着身子,仿佛一个卑微的奴仆:“一切都在计划中,殿下,只不过……”
“只不过,总会有一些小小的意外,不是吗?”少女微笑道,老人却不敢直视少女娇艳绝伦的笑颜。
“去吧,去给他们加一把火,现在,他的力量还不够,不能和黎塞留正面对上。他不愿意做的事情,我来做!他不愿背负的东西,我来背!终有一天……你会回来的。”
少女将弯腰的老人扶起来,轻声道:“曾经的卡美洛第一驯兽师,不会是一个废物,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必将如您所愿。”
“事情完成后,我会给你机会,一个从未有过的机会,让你成为人族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驯兽师。”
老人抬头,目露渴望。
“梅尔,你有没有兴趣,驯服一条巨龙?”少女将手搭在面前躬身的老人肩膀上,尖尖的指甲仿佛下一秒就要划开对方的喉咙。
梅尔面露狂热:“为您效命,我的主人。”
少女满意地点头:“很好,去吧,我向你保证,总有一天,你会拿回你应有的一切。”
人族,极南之地,无名之岛。
一只松鼠从树上爬下来,抱着一个松果“咔吱咔吱”地啃,它在看海滩边的一个人。这不是它第一次看见人类,但这是他见过的最奇怪的一个人类。
一头白发长长地飘下来,随着海风舞动,身上的长袍也是老气横秋的藏青色,但他的容貌却极为年轻,看起来像个年轻人,不,应该说像个孩童。对男人来说,这张脸未免过于清秀,对女人来说,又未免太过英气。他手上拄着一柄长长的法杖,久居森林的松鼠知道,那是榛树做的,这片森林里树木很多,但榛树却只有九棵,在一口水井旁边。松鼠曾经躲避蟒蛇的追赶,掉进了水井里,呛了不少水,虽然它会游泳,但也没办法爬上光溜溜的井壁,后来这个白色长发的男人来了,把它捞了出来,随手放了。在此之后,松鼠感觉自己能想的东西更多了,它学会了布置简单的陷阱防范蟒蛇的攻击,学会了将松果藏在不同的树洞,还学会了,观察这些两只脚走路的动物……
白色长发的男人,姑且当他是男人好了,往这边瞥了一眼,随手丢出一颗松果。松鼠很开心,它喜欢跟着这个男人,因为每次被发现,都会得到一颗松果。但这次却很不一样,这颗松果在地上打着滚,松鼠前去追赶,以往松果滚不了多远就会停下,但今天这颗松果却像是长了腿一般根本就不停下,而是一路往森林的深处滚去,松鼠有些纳闷,但还是迈开小短腿,在树梢间飞掠着,追着那颗会飞的松果离开了。
男人拄着法杖站在海滩边。忽然间,脚下一阵震动传来,海水也仿佛上涨了一截,松软的沙滩里钻出无数寄居蟹之类的生物,慌不择路地四散逃离。
“真是的,这么多年过去,还是没有学会礼貌。”男人嘟囔道,他长了一张孩子的脸,声音却无比苍老,听起来分外诡异。一丝裂缝从远处的蓝天裂开,泛着黑色,不,应该说是岛上的光线都被这条裂缝吸引了进去,所以看起来是黑色。
两只金色的龙爪从裂缝里伸了出来,往两边一撕,一阵地动山摇,惊起岛上鸟雀无数。
男人抬起头,看着天上扇着翅膀的四条巨龙,露出了和善的笑容:“来就来了,何必把我的门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