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辛夷和锦黎来到孙宅。
白日里听说过孙家的事情后,锦黎闹着晚上一定要来除秽,还非拉着辛夷一起,辛夷也怕他痴缠,便跟着他来了。
辛夷和锦黎沿着屋顶,慢慢向秽气最浓郁的地方悄悄走去,等两人走到那里,却看到白日里的那个年轻道士坐在屋顶打坐。
那道士感觉到有人到来,便睁开眼睛看过来,看到锦黎一身道袍,起身拱手行礼道:“两位也是来除秽的吗?”
辛夷与锦黎回礼,锦黎回道:“对,在下锦黎,是个道士。”又指着辛夷说:“这是辛夷,是个大夫,也会点术法。”
那道士回道:“在下祁珩,也是个道士。”
这道士看着弱冠之龄,爽朗清举,面如凝脂,眼如点漆,手里拿着一把桃木剑,一身蓝白道袍被夜晚的清风吹过,更显仙气飘飘。
辛夷上前问道:“祁道长,这孙老爷是化为厉鬼了吗?”
锦黎虽然能打,但是对很多事情却半知不解,辛夷问过两次之后就再也没问过他了。
祁珩回到:“不是,这孙老爷魔化了。”
“魔化?”锦黎也跟着好奇问道,“我记得好像只有活人才能魔化啊。”
祁珩说道:“这孙老爷生前应该被欲魔所蛊惑,临死前又因为执念生魔,所以死后灵魂未曾离体而魔化了。”
锦黎接着问道:“这孙老爷不是被一个假道士骗的吗?还有欲魔蛊惑他?他还挺受人青睐的啊。”
祁珩:“孙老爷确实被一个假道士骗了,但是一般人想追求长生不老也不会像孙老爷这样走火入魔,而且那假道士在半个月前就跑了。”
“半个月前就跑了?”
祁珩接着说道:“对,孙老爷应该是被欲魔蛊惑,而那假道士估计也看出孙老爷不对劲了,我想是怕背上人命,便跑了。而孙老爷在那假道逃跑后,仍然执迷不悟,开始自己炼丹,被丹毒毒死了。”
锦黎好笑道:“这还是自己毒死了自己。”
辛夷问道:“欲魔是?”
锦黎说道:“欲魔啊,是魔界真魔的一种,还有什么嗔魔,贪魔啥的,可烦了,这些真魔最喜欢蛊惑凡人精怪堕魔。不过这孙老爷魔化后,也算长生不老了。”
祁珩摇头说道:“像孙老爷这种魔化,时日愈久,便会彻底失去意识,最终会被自己的执念吞噬而亡。”
三人在屋顶上坐了一会,锦黎便闲不住了。
“哎,祁珩道长,你打哪来啊?”锦黎好奇问道。
“我自河东游历而来。”祁珩答道。
锦黎高兴道:“河东就在昆仑附近啊,那里道法很昌盛吧。我来自西平,靠近西海。”
祁珩客气道:“西海也是人杰地灵的福地。”
然后看辛夷不说话,问道:“辛大夫是本地人吗。”
辛夷回道:“不是,我自小四处游历,家乡在金城。”
祁珩佩服道:“辛大夫自小就游历吗,想来见识了不少地域风光。”
锦黎奇怪道:“你自小就游历?你几岁就能自己一个人出门啊?”
辛夷:“我跟我爹一起,不过我爹已经过世了。”
锦黎有点讪讪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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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子时了,夜似墨染,月亮也躲进了云层,除了呜呜的风声,听不到其他的响动。
三人所在的屋顶下方就是灵堂,隐约能看到屋里的点点灯光。
忽然传来刺耳的挠门声,接着想起几声女声尖叫。
“诈尸了!诈尸了!”
三人跳下屋顶,跑进灵堂,刺耳的挠门声听着更清晰了。
辛夷看向声音的来源,是棺材里传来的,该是魔化的孙老爷在挠棺材板。
灵堂里的两个丫鬟尖叫着跑出灵堂,只剩那位孙公子惊魂未定的看着棺材。
孙公子看到冲进来的辛夷三人,认出了祁珩,惊声喊道:“你怎么进来的?”
祁珩:“孙公子,我白日里说过,贵府魔物作乱需及时处理,现在孙老爷已经彻底魔化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砰”的一声,是孙老爷终于推开了棺材板,只见孙老爷站起身,浑身冒着黑红色雾气,双眼无神的踏出了棺材。
孙公子吓的惊叫:“爹!”
祁珩举着桃木剑向孙老爷攻去,锦黎也祭出赤铜锤,紧跟其后。
辛夷想着她上前也只能添乱,便将吓呆了的孙公子拉到墙角躲避。
那孙老爷虽然死了几天,但是身体很是灵活,躲开了好几次祁珩和锦黎的攻击。
孙公子看着眼前这一幕,身体微微发抖,却也老实呆着,只问辛夷:“这位姑娘,我爹这是怎么了?”
辛夷回道:“你爹受欲魔蛊惑,追求长生不老已成执念,死后魔化了,最后会被执念吞噬。”
孙公子急道:“那该如何是好?”
辛夷:“那位祁道长应该有法子。”
此时,孙老爷已经被祁珩贴出的符咒束缚住了。
孙公子连忙跑过去,上下看着孙老爷,然后转身向祁珩和锦黎行了一个大礼,说道:“白日里是我失礼了,多谢两位道长搭救之恩。”
锦黎唬了一跳,跑到跟过来的辛夷身边。
祁珩侧身避让只受了半礼,说道:“孙公子不必多礼,这本是我等分内之事。”
孙公子镇定下来,问道:“敢问道长,我爹还有救吗?”
祁珩:“现今我只能将他魂魄打出体外,为他超度,送他下地府投胎。只是你爹的魂魄被魔气侵蚀,只怕投胎后会多病多灾。”
孙公子也无可奈何道:“这些都自有命数,我以后自当多多积德,望我爹下辈子能投身在德善人家。”
待祁珩为孙老爷超度后,拒绝了孙公子留宿的邀请,三人便离开了孙宅。
锦黎知道祁珩没有定客栈,便邀请他同住。
祁珩拒绝了,说道:“我尚有要事要处理,便不多逗留了,锦道长,辛大夫,告辞。”
辛夷,锦黎便也同他行礼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