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倒是没先到自己着身子里居然还有人下毒,拿起药方子看了看,簪花小楷写的着实不错,做事如此细致入微。
想来这柳如烟这样无故的穿越来这异世,也不知是不是这小胖妞已经死掉了,既然是因为吃食导致,珍馐阁自然没有这个胆子,那必然是这柳府的当家人了。
柳如烟向来是不想看到柳忠剑那粗犷的大脸的,看来今日还是得见一见了。
以往平日里,端到柳如烟面前的总有着不少的肉食,柳如烟最爱吃的当属那酱烧猪蹄了,每次几乎一个人独占一整盘子,方氏也不在意,还让两个庶妹和一个庶弟不要抢柳如烟爱吃的。方氏就是这样,在柳候前总是温柔大方,处处护着柳如烟,柳如烟明明生的高贵,却活的十分卑微,唯一感觉便是温柔的方氏确实对自己不错,也就对方氏带着几分母子情分。
柳候虽然对柳如烟不错,但日日严肃着一张脸,让柳如烟本就怯懦的性子,更加不愿意亲近柳候。
香楠把药方子和药一起拿着去小厨房里面熬药,想来也是知道柳如烟不懂药材,每一次用的药材都特意装好,放置在瓦罐中煮两个时辰即可。
闲来无事,也就找了本书,坐在青兰苑的树下看着,虽然看起来是在看书,实则柳如烟思虑颇多。如今自己也到了十四岁大半的芳龄,过完年马上就要及笄了,及笄时,以柳如烟的郡主身份,即使很多官家人不想来,也得给云家和柳候一些面子。及笄之后就意味着要定亲,郡主的身份又不好下嫁,嫁的高官显贵又必然是要帮助夫家开枝散叶,广纳姬妾,不免觉得恶心不已,嫁一个农夫都不至于有如此烦恼。
香楠将熬好的药汤端了过来:“小姐,喝药。”
柳如烟接过碗,一口就闷了,看得香楠诧异不已,柳如烟这喝药的样子,倒像是那绿林好汉把酒言欢的样子了,想来以前柳如烟最讨厌苦涩的东西。
柳如烟其实也是讨厌这苦涩的药,但长痛不如短痛,柳如烟习惯一口喝完。
傍晚时分,柳候下了朝。
柳如烟自从办了小厨房后,就不怎么来一起吃饭,虽然不合礼节,但柳候也是依着她,柳候在饭桌上问着柳晓生问题,大抵也是学业学的怎么样,柳晓生将新学的诗词背给柳候听,柳候哈哈大笑,一家子人倒是其乐融融。
柳如烟缓缓走在小道上,听着主堂中传来的笑声,眸光暗了暗,倒不是因为伤悲,而是想起了收养自己的爹娘,两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如今也不知道生活的如何。
柳如烟踏入主堂,笑声便戛然而止,一般人家的饭桌上是不允许说话的,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只是柳候一个粗人自然就没有那么多讲究。
柳如烟在几人的目光下,静静地坐在柳候的对面,形容优雅,不由得让柳忠剑一阵恍惚。
柳忠剑笑道:“如烟也来吃饭了?来人加上饭。”笑容中带着一些包容。
仆人加上饭菜后,柳如烟依旧没有动。
“怎么不动饭菜,可是饭菜不合胃口,那让厨房再给你重做一些。”柳忠剑皱眉道。
柳如烟拿起筷子,却没有动饭菜,红了眼眶道:“爹爹,今日李家小姐来找我玩,顺便给我号了一下脉,发现我中毒已深,以后恐难有子嗣。”说话时还带着些许哭腔。
柳候顿时惊得站起来,瞪大了眼睛:“什么?你中了毒?谁这么大胆敢对你下毒!”一拳下去竟然将桌子锤破半块。再看柳如烟的面容,果真白皙不似常人。
柳如烟虽然用衣袖挡着面容,装作擦拭着眼泪,却也看见了方氏那一刹那的惊慌,眸光一闪,方氏你当真好大的胆子!
柳忠剑气得大气直喘,几个庶子庶女也是一脸恐惧:“如烟,那李家小女儿会不会弄错了。”
“李明环给我号了几次脉,都说体内藏毒,而且毒从口入。说得女儿都不敢吃饭了。”柳如烟哭戚戚道,不时还抽泣几下。
方氏看着气氛不对,连忙道:“侯爷,你小声点别吓到孩子们。”
柳候看着几个孩子惊恐的样子,显然柳候也是去过沙场的,那一股子杀气却是如有实质一般,烦躁道:“今日就吃到这里,把他们都带下去休息。”
丫鬟仆从将几位少爷小姐送了下去,方氏却没有走:“如烟,这是怎么回事?”一派好母亲的模样。
柳如烟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开门见山说道:“李家小姐说我毒从口入,我不免想着,我时常在珍馐阁吃膳,另外就是在家吃膳,珍馐阁那么大的阁楼,自然不可能没有缘由的对我下毒,所有我想我的毒乃是府中人所下。”柳候作为一个武人,难免不动宅子里面的弯弯道道,柳如烟这一席话,说出来就会引起柳候怀疑的种子,毕竟这件事情真是不小,柳家唯一的嫡女,也是圣上赐名的如烟郡主,日后难有子嗣这话一说几乎就让柳如烟日后嫁人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李家小姐说会为我保密,但是我日后怎么嫁人啊!”柳如烟又埋头哭了起来。
柳候看着哭泣的柳如烟怜惜得很又毫无办法,不由得将气撒在方氏头上:“你看看你怎么掌的家宅,如烟此时居然都这样了,你一点都不知道?”是啊,方氏作为官家的主母,这种事情怎么会不知道,下人哪里有那么大胆敢动柳如烟,柳忠剑眼眸中孕育着暗光。
转而又对柳如烟说道:“烟儿放心,我一定会找出这个下毒之人。以后我会叫太医治好你的毒。”说时面色狠厉。
“多谢父亲,烟儿就先下去了。”柳如烟见目的也几乎达到了,也就抽泣着起身准备离去。
走了没两步,就停止了抽泣,轻哼两声,这方氏当真愚蠢。
香楠看着变脸这么快的柳如烟,装作没看见,低头走路。
方氏居然敢做,自然也会有相应的措施来防止事情怪罪道自己身上。
可惜可惜,自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柳如烟了。